富貴的時候不要看輕任何人,要不然遲早都會報復落在自己的身上。而蘇妙麗在顯貴的時候,總是欺壓比自己低的人,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而如今,便自嘗苦果。
蘇妙麗的神情顯得十分平靜,臉上也沒有多少的起伏。自從從冷宮裡出來,蘇妙麗便收斂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蠻橫。亦或者說,她也已經沒有權利在那飛揚跋扈
一名常在瞧着蘇妙麗,輕笑地說道:“蘇貴人,這些日子,你可是消瘦不少。看來那冷宮,可並不是什麼好地方。妾一直都小心地伺候着皇上,尊敬着各位娘娘。妾就是不想哪一日,也像蘇貴人那樣,進了冷宮。”
聞言,蘇妙麗的臉上帶着淺淡的笑容,溫和地說道:“是啊,那冷宮裡十分冰冷,確實還是不要進的好。常在兢兢業業,不會步入我的後塵。”
宸妃微側着身子,眯着眼睛地看着蘇妙麗,高傲地說道:“蘇貴人,本宮有些口渴,可否勞煩蘇貴人,給本宮斟茶。”以前蘇妙麗得勢的時候,與宸妃便是不和。如今機會難得,宸妃自然要好好地‘調教’她。
看着她,蘇妙麗的眼中閃爍着一抹情緒,很快卻又恢復正常。如今的她,還有什麼權利在那與她對抗?她是宸妃,而她只是貴人。思及此,蘇妙麗緩緩地站起身,向她走去。
拿起放在桌上的茶,蘇妙麗彎着腰,恭敬地說道:“宸妃娘娘,請喝茶。”
滿意地接過,宸妃剛準備喝的時候,手忽然一抖。頓時,茶水全都沾溼了蘇妙麗的衣襟。見此,宸妃佯裝抱歉地說道:“你看看本宮,還真是不小心。蘇貴人,你沒事吧。”
衣服都溼了一大塊,蘇妙麗聽到其餘嬪妃在那竊笑的聲音。可聽到又如何,她又能如何?苦澀一笑,將所有的負面情緒嚥下。爲了她還有她的小皇子,她必須好好地在後宮裡生存,要不然……
半彎着腰,蘇妙麗淡笑第迴應:“沒事,只是衣服溼了,換掉就行。”說完,蘇妙麗轉身,要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坐在高位上,一直沒有開口的安沁玥忽然出聲,說道:“彩兒,前些日子皇上賞賜了一些青國進貢的綢緞給本宮,挑選些華美的送幾匹到碎玉軒。”
彩兒轉過身,福了福身,言道:“是,奴婢立即去辦。”
安沁玥的話落下,衆人紛紛在那議論着。青國的綢緞已是聲名遠播,前些日子,青國所進貢的綢緞,君莫奕幾乎全賞賜給了承乾宮。其餘各宮加起來,都不及承乾宮的十分之一。如今,安沁玥卻將綢緞賞賜給了蘇妙麗……
蘇妙麗沒想她會如此,彎着腰,受寵若驚地說道:“妾多謝娘娘賞賜。”
藍依看着安沁玥,微笑地說道:“娘娘,蘇貴人的衣服都溼了,要不然讓藍依帶着蘇貴人去挑選下衣服,臨時換下吧。要是讓別人瞧見蘇貴人的衣服一直溼着,多不好呀。”
笑着點頭,安沁玥贊同地說道:“嗯,快去吧。”得到指令,藍依便小跑到蘇妙麗的身邊,帶着她去往內宮而去。
看到這一連串的情景,衆人忽然間明白什麼。安沁玥與蘇妙麗關係不同,似乎已經站在同一個戰線。宸妃瞧着安沁玥,眼中閃爍着一抹情緒。
今日的早會,便在這樣的氛圍中結束。安沁玥來到偏殿內時,只見蘇妙麗已經換好衣服。瞧見她,蘇妙麗雙膝跪地,感激地說道:“今日多謝娘娘出手相助。”剛若不是她,恐怕那些妃子不會輕易放過她。
走上前,安沁玥的神情顯得平靜。將她扶起,安沁玥淡淡地說道:“不用,既然你是本宮的人,本宮自然不會讓你受委屈。會有今日,也是你當初囂張所致。我們在做每件事情的時候,都要想想,將來會有什麼結果。”
低着頭,蘇妙麗恭敬地回答:“是,妾已經深知這個道理。如今,妾已經懂得,該如何去做。”
滿意地嗯了一聲,安沁玥便讓她退下。如今她所做,不過爲將來留條後路。蘇妙麗離開後不久,君莫奕便來到承乾宮。只是再見他,安沁玥便知道,他們倆之間,無法平靜。
宮殿上,安沁玥與君莫奕並肩而坐着。看着她的神情平淡着,君莫奕的心情莫名地緊張。他知道,那件事情已經無法隱瞞。只是直到現在,他依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好。
爲他斟茶,安沁玥努力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皇上,是不是有話要跟臣妾講。事已至此,皇上還想要隱瞞嗎?”安沁玥平靜地開口。
聞言,注視着她的眼睛,君莫奕的心裡再次掙扎。只是他也清楚,今日他必須要給她一個交代。“沁玥,這件事情,朕不是故意相瞞。只是一直都不知道,該如何啓口。而且,朕也擔心你會因此而生氣。”君莫奕終於開口說道。
終究還是要說了吧……安沁玥喝了一口茶,臉上的笑容顯得淺顯。“皇上,請直接入正題。”安沁玥淺笑地開口。
垂在身側的拳頭用力地握緊,君莫奕的眼中浮現出堅定,這才說道:“想必沁玥已經猜出一二,昨夜朕出宮,是爲見一個人。朕,無法做到袖手旁觀。”
見一個人……聯想到昨晚孟靜嫺脫口而出的話,安沁玥垂下眼瞼,淡淡地說道:“是一個叫仁兒的人吧,若是臣妾沒有猜錯的話,那個仁兒,應該就是皇上和皇后的……骨肉?”說到最後那倆字,安沁玥不由一笑。
沒想到她會直接猜到,君莫奕倏地擡起頭,眼裡寫滿了吃驚。望着她,他沒有反應。好一會兒,君莫奕低下頭,自責地說道:“是,他是我和靜嫺的孩子。沁玥,對不起。”
和孟靜嫺的孩子……昨晚輾轉反側,安沁玥已經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可是真正從他的口中聽到,她卻無法那樣淡定。注視着他的眼睛,安沁玥冷笑地說道:“皇上,你可真是鎮定。孩子?呵呵……這個孩子是怎麼來的?什麼時候有的。”
到了這個時刻,君莫奕也不想瞞着。橫豎不過一個結果,那他還是直接回答得好。念及此,君莫奕歉疚地說道:“約莫兩年前,青國。那個時候,沁玥你還在上官睿鴻的身邊。因爲想念你,朕便在水雲坊中飲酒。酒醉之後,錯將靜嫺當做是你……”
原來……是酒後亂性。聽到這個答案,安沁玥只得輕輕一笑。只是笑過之後,卻是更深的怒。盯着他,安沁玥的眼裡噴灑着怒火:“原來,皇上一直把臣妾當成傻瓜玩弄。皇上,你說過的話裡,究竟有幾句真假。如今,臣妾還能相信你說的話嗎!”
君莫奕沒有辨解,因爲她所說的事實。從以前到現在,他確實說過很多的謊話。拉着她的手,君莫奕緩緩地說道:“朕曾經答應過你,不會寵幸任何妃子。因此在與靜嫺發生關係之後,朕便再也不曾見她。只是朕沒有想到,她既然會生下朕的孩子。”
“言下之意,皇上並不知道,靜嫺懷孕的事情嗎?”安沁玥嘲弄地說道。
重重地點頭,君莫奕篤定地回答:“是,朕並不知曉。在冊封皇后之前,朕才無意中得知這件事情。沁玥,朕並非有意相瞞,只是不知該如何開口。沁玥,對不起。”
冷冷地揮開她的手,安沁玥鄙夷地說道:“原來如此,知曉靜嫺生下龍子,皇上就封她爲後。哈哈……原來曾經所說的封孟靜嫺爲後都是爲了臣妾,如今聽來,不過是一場笑話。皇上對臣妾,可真是極好啊!”
見她誤會,君莫奕想要好好地解釋,可是安沁玥卻絲毫不肯給他機會。“沁玥……”君莫奕剛要開口,就被安沁玥無情地打斷。
咬牙切齒地注視着他,安沁玥的眼裡閃爍這惱怒,言道:“夠了!君莫奕,你真把我當成是傻瓜看待嗎!我安沁玥就那麼愚蠢,那麼該死,活該被你玩弄嗎!君莫奕,你真是混賬!”
聽到她對自己的怒罵,君莫奕的眉頭不由皺起。他是高高在上的君主,可沒人敢像她這樣,對他嚴加指責。“沁玥,朕已經說過。在靜嫺這件事情上,朕有錯,但是是無心之失。”
“好一句無心之失。一句話,就想將所有的事情全都撇清嗎!”安沁玥怒氣衝衝地說道,“君莫奕,我厭惡你!我是傻瓜,纔會被你耍得團團轉。我不該愛你,更不該被你愚弄!”
她的怒氣在他的意料之中,君莫奕伸出手想要安慰她,卻被她用力地推開。無論他多寵她,他畢竟是君王。被她如此對待,君莫奕同樣升起一絲怒火。“沁玥,朕都已經跟你解釋過,你還想如何。”君莫奕不悅地說道。
乾笑了幾聲,安沁玥只覺得自己真是愚蠢得可以。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但安沁玥堅決不會讓它們落下。指着宮殿的門口,安沁玥怒着說道:“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目光變得凌冽,君莫奕慍怒地看着她。瞧着她聲音冰冷,面色如霜,君莫奕怒火往上竄着。冷哼一聲,君莫奕同樣拂袖離開。
看着他疾步離開的背影,安沁玥苦澀一笑,眼裡卻透着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