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安沁玥的話,君莫奕的眼中浮現出冷意。帝王的霸道氣質,在這一刻一覽無餘。站起身,重重地甩了下袖子,君莫奕冷酷地說道:“朕是堂堂的天子,想要立誰爲後,又何須要經過那些迂腐之人的同意。這整個天下都是朕的,膽敢違抗朕命令者,殺無赦。”
看着他的背影,安沁玥的脣角揚起一抹冷笑,但卻很快斂去。掀開被子,安沁玥緩緩地走下牀。來到君莫奕的面前,安沁玥面露擔憂,說道:“臣妾可以不在意是否爲皇后,只要能夠留在皇上的身邊,臣妾便已經心滿意足。這後宮對臣妾而言,便是豺狼猛獸。無論他們對臣妾如何,臣妾都可以不在乎。臣妾只是希望,皇上能夠好好的。”
摟着她的腰,緩緩地將她拉入懷中。抱着她,君莫奕溫和地說道:“傻丫頭,只要你能夠留在朕的身邊,朕自然會好好的。以前的時候,朕總是顧慮很多的事情,以至於最後違背與你的約定,立他人爲後。也因此,朕險些失去你。這一次,朕再也不會改變。”
想起君胤禮曾經要他發誓,終身不立安沁玥爲後。可是現在,他卻只能違背對他的承諾。安沁玥是活着的人,活着的人總比死去的人重要。君莫奕已經不願讓安沁玥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傷害。若是連自己心愛的女子都保護不好,如何談論保護這個國家。
聞言,安沁玥好奇地眨了眨眼睛,不解地問道:“皇上已經曾經要立臣妾爲後嗎?”
捏了下她的臉頰,君莫奕回憶起以前並肩作戰的點點滴滴。那個時候的安沁玥是他的戰友,如今的安沁玥是他的妻子。無論身份如何改變,他都依然愛她。而現在,這份愛情已經深刻入骨。“是啊,那個時候朕曾答應,朕要爲你廢除三宮六院。只是這一點,朕還沒辦法做到。但是朕要立你爲後這事,絕對不會再食言。”
瞭然地點了點頭,安沁玥眯着眼睛,輕笑地說道:“原來臣妾與皇上還有這麼美好的承諾呢。臣妾相信,就算皇上現在沒有廢除三宮六院,在臣妾的心裡,皇上已經做得很好了呢。最近這段時間,皇上一直都只寵幸臣妾。雖然三宮六院還在,但卻形同虛設。對臣妾而言,這便是莫大的恩典。”
瞧着她越來越懂得體諒,君莫奕會心一笑。將她的手放在脣邊親吻着,君莫奕寵溺地說道:“將來,你便是朕的好皇后。而我們的皇子,便是將來的太子。沁玥,朕這輩子,只愛你一個。”
感動地抱着他,安沁玥由衷地說道:“皇上待臣妾真好,臣妾感激上蒼,能夠讓臣妾遇到皇上。”
動容地回抱着她,君莫奕同樣感激地說道:“朕也很感激老天爺,能夠讓朕遇到你。在你之前,朕一直以爲,朕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任何人。”
兩人緊緊地相擁着,氣氛顯得十分美好。注視着某處,安沁玥的脣邊洋溢着笑意。
第二日朝堂之上,看着文武百官,君莫奕鄭重地宣佈:“朕已經決定,要立德貴妃爲後。五日之後,便舉行封后大典。朕不是與諸位愛卿商量,而是告知大家。”
尾音還未落下,一名臣子連忙從隊伍中走出來,彎着腰,說道:“還請皇上三思,德貴妃並非是皇后的上上人選。德貴妃並無子嗣,向來母以子貴,德貴妃不適合掌管後宮,成爲嵐朝的國母。”
緊接着,其餘一些官員紛紛一同下跪,齊聲地說道:“還請皇上三思,還請皇上三思。”
冷冷地哼了一聲,君莫奕從龍椅上站起,怒不可遏地說道:“大膽,你們竟敢公然違背朕的旨意。這一次,朕已經鐵了心不會更改。若還有人想要繼續求情,拉出去砍了。”
最先領頭的那個臣子立即說道:“臣就算一死,也要勸阻皇上。德貴妃並不適合做這皇后之位。”
眼中閃過冰冷,君莫奕的眼裡浮現出怒意。這些臣子便是佔着自己入朝爲官多年,纔會如此囂張。這一次,君莫奕便要好好地教訓他們。思及此,君莫奕冷聲命令:“來人,將左司馬拉下去,五馬分屍。”
尾音還未落下,兩名侍衛便快速地走上前,將那臣子拉下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那左司馬大聲地喊道:“皇上昏庸,皇上被妖女迷惑心智,皇上……”
冷笑一聲,君莫奕掃了眼衆人,繼續說道:“誰要是想繼續勸阻朕,便和左司馬一個下場。朕的朝中皆是能人,朕的嵐朝裡不乏一些有謀之士。想要違抗朕的命令,立斬無赦。”
所有的臣子紛紛在那小聲地議論着,若爲此事而丟了小命,那自然虧了。那些本是跪着的臣子,紛紛站起身來。這時,蘇太尉從隊伍中走出來,微笑地說道:“臣贊同德貴妃娘娘被封爲皇后,臣聽聞德貴妃娘娘對後宮之人大度,恩威並施,將後宮治理得井井有條。臣相信,德貴妃娘娘將來會是個好皇后,好國母。”
沒想到蘇太尉會說這樣的話,君莫奕的眼中浮現出一抹驚訝。但他既然如此說,君莫奕自然要順着他的話,繼續說道:“不錯,朕相信,朕的德貴妃將來一定會是個好皇后。還是國舅懂得爲嵐朝着想。”
蘇太尉彎着腰,微笑地說道:“臣是嵐朝的臣子,自然要爲嵐朝的社稷着想。德貴妃榮寵後宮,但卻不矯揉造作,實在是皇后的不二人選。”
滿意地點了點頭,無論他是出於怎樣的目的,君莫奕都十分喜歡這些話。“不錯,德貴妃是朕的好妃子,將來也是嵐朝的好皇后。就這麼說定,五日之後,舉行封后大典,退朝。”君莫奕簡單的說完,便直接轉身離開。
“退朝!”太監尖細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
所有的文武百官先是愣着,隨後溜鬚拍馬地走到安成傑的身邊,抱拳恭喜地說道:“恭喜安樂侯,賀喜安樂侯,德貴妃娘娘如今是皇后,將來安樂侯的前途無可限量。”
聞言,安成傑的臉上帶着笑容,從容地說道:“同喜同喜。”安沁玥被封爲後,他的心裡也就可以放心許多。只要她能夠平安,他找個做哥哥的也就可以放心。
一時間,安沁玥被封爲皇后的消息,在後宮內掀起一片的驚濤駭浪。雖然很多人暗中都已經料到,但卻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宸妃重重地將杯子扔到地上,怒着說道:“怎麼會這樣,那些大臣不是口口聲聲地說,一定會助本宮登上皇后之位。”
柳絮彎腰將碎片撿起,無奈地說道:“娘娘不要生氣,那些大臣是爲了自保,不得不如此。那左司馬只是說了幾句德貴妃娘娘的不是,便被五馬分屍。那些大臣心裡自然有些恐懼,便不敢再說什麼。”
想到昨日自己害得安沁玥落水,宸妃的拳頭便用力地握着。經過這次的事情,宸妃擔心安沁玥會將她當成敵人看待。若真是那樣,這些年的努力僞裝,豈不是白費。思及此,宸妃連忙站起身,快速地說道:“去承乾宮,本宮得好好地與沁玥妹妹,好好地道賀。”
承乾宮內,安沁玥悠悠地坐在貴妃榻上。看着放在一旁的聖旨,安沁玥的脣邊帶着笑容。如今這一道聖旨下來,她可就真的成了嵐朝的皇后。彩兒爲安沁玥捶着肩膀,欲言又止地看着安沁玥。見此,安沁玥淺笑地開口:“彩兒,你若有什麼話要問,儘管說便是。這裡就只有你與本宮,不必藏着掖着。”
聽到安沁玥如此說,彩兒這纔有些緊張地問道:“娘娘,其實奴婢一直很好奇,昨日娘娘是否故意落水?只是奴婢明明看到,是宸妃將娘娘拉下水。”
注視着某個方向,安沁玥的眼中帶着一抹嘲諷,說道:“彩兒,你跟了本宮這麼久,難道你還不知道本宮?在此之前,本宮一直高估了宸妃。本宮以爲,她城府深。卻不曾想,隻言片語,便能夠激起她內心的嫉妒。從她說要去摘那荷花的時候,本宮便已經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安沁玥喜歡觀察細小的事物,而這便是當初在研究所裡養成的習慣。那一日,安沁玥注意到,宸妃故意將身子傾斜成一個大弧度。一般人,若是不懂得水性,一般不敢冒險。因此那個時候,安沁玥便注意到了異樣。
仔細地回憶着那日的情景,彩兒恍然大悟:“奴婢終於明白,娘娘爲何要故意提起皇上有意立娘娘的皇子爲太子。還有娘娘說起,娘娘與皇上恩愛的情景。這些,都是爲了激起宸妃的嫉妒。”
讚賞地點頭,安沁玥輕笑地說道:“若是平時,宸妃興許並不會如何。可是最近可是關鍵時期,誰不想去做那高高在上的皇后。宸妃素來疼愛秦王,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將來能夠成爲太子。如今秦王可是她唯一的希望,而本宮若是成爲她的絆腳石,她自然要將本宮除之。那日若本宮斃命,她完全可以說,是下意識拉着本宮這根救命稻草。到時,不會有人怪罪她。”
經過這次的事情,彩兒更加覺得,安沁玥的心思讓人難以捉摸。瞧着不遠處走來的宸妃,彩兒低聲說道:“娘娘,宸妃來了。”
脣角揚起一抹弧度,安沁玥的眼睛微微地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