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沁玥不曾想讓自己與君莫奕、上官睿鴻的關係變得複雜。只是有些時候,感情這種事情,並不是人力所能夠影響的。
因爲上官睿鴻是安沁玥的救命恩人,因此君莫奕便將今日與他用膳的地方選在了承乾宮。按着規矩,安沁玥很快便要搬進去坤寧宮居住。只是這樣一來,這承乾宮到時便要冷清許多。
晚膳還未開始,君莫奕便與上官睿鴻一起聊着邊關的話題。安沁玥與彩兒端着水果走上前,輕笑地說道:“看好皇上和上官大人堪稱自己,臣妾還不曾見過皇上與哪位臣子,如此投機。”
聞言,君莫奕心情愉悅地說道:“那是,朕也覺得,朕與上官愛卿總能料到一處去。愛卿,朕與你可是相見恨晚。”
上官睿鴻雙手抱拳朝着君莫奕行李,面帶笑意地說道:“臣也這般覺得,皇上禮賢下士,是個難得的明君。在皇上的治理下,嵐朝蒸蒸日上。臣相信不久的將來,嵐朝便會成爲最強盛的國家。”
無論是否溜鬚拍馬,聽到這樣的話,君莫奕自然高興着。端起酒杯,君莫奕爽朗地笑着:“來,朕今日要與你好好地開懷暢飲,不醉無歸。”上官睿鴻同樣舉起酒杯,兩人在那對飲着。
安沁玥輕輕一笑轉身離開,上官睿鴻不由看了他一眼。君莫奕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可是站在不遠處的若風卻是注意到什麼。
蘇妙麗依舊沒有離開,坐在內殿之中,蘇妙麗佯裝漫不經心地說道:“娘娘與上官將軍關係似乎匪淺,那上官將軍看娘娘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同。”
聽到這番話,安沁玥淡笑地迴應:“上官大人對本宮有救命之恩,本宮與上官大人,也算是生死之交。當初若不是他出手相救,本宮恐怕早已命喪黃泉。若是如此,又怎麼能助蘇貴人。”
從椅子上站起,蘇妙麗朝着安沁玥俯身,恭敬地說道:“是啊,所以妾十分感激娘娘與上官將軍。將來若有機會,妾定會好好地感激娘娘與上官將軍。”
是走到她的面前,注視着她的面容,安沁玥似笑非笑地說道:“蘇貴人可別忘記,我們間的約定。還有,蘇貴人千萬不要背叛本宮。要不然,憑着本宮的手段,想要取一個人的性命,可是易如反掌。想要讓一個人悄無聲息地死去卻又能全身而退,本宮有的是對策。”
心裡咯噔一聲,蘇妙麗明白,這是安沁玥的威脅。對於她的心思,蘇妙麗真是不敢揣測。“是,妾明白這個道理。娘娘放心,妾不會拿自己與皇兒的性命胡來。妾離開碎玉軒也有一段時間,妾該回去了。娘娘,妾跪安。”
淡淡地嗯了一句,安沁玥便默認了她的話。碧婷走上前,詢問着蘇妙麗的意見:“娘娘,奴婢還有些衣物未收拾好,可否晚一個時辰回去碎玉軒。”
碧婷是安沁玥的人,當着安沁玥的面,蘇妙麗自然要賣着她一個面子,於是說道:“嗯,好。”說完,蘇妙麗便擡起腳步,往外走去。
待蘇妙麗離開之後,碧婷面色慌張地瞧了眼宮殿內的宮女。瞧着她的神色,安沁玥淡然地開口:“本宮與碧婷有些話要交代,你們都下去吧。彩兒,你在門口守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彩兒恭敬地福了福身,便帶領着衆宮女退下。瞧着整個宮殿裡只有安沁玥與碧婷兩人,安沁玥淡淡地說道:“碧婷,你有什麼話問便是。”
心裡有些忐忑,碧婷此刻的心情並未平復。確定四周無人,碧婷這才壓低聲音,詢問道:“娘娘,外面那個上官將軍……是不是……就是王爺?”
話音未落,安沁玥倏地朝着她看了一眼。仔細地盯着她的眼眸,沉默半晌,安沁玥這才淺笑地開口:“既然你已經猜到,那本宮也不再瞞你。不錯,那上官睿將軍,便是王爺,你的主子。不過本宮沒有想到,這才第一次見面,你竟然便能夠將睿鴻認出。”
聽到這句話,碧婷的眼中帶着吃驚。她一直便覺得上官睿鴻沒死,沒想到真的還活着。而且,還來到了嵐朝的宮廷之中,成了將軍。沉默了一小會,碧婷繼續問道:“王爺的臉怎麼變成如今這模樣?”
在宮殿內行走着,安沁玥淡然地迴應:“天底下所有人都以爲,王爺已經去世,若是活着招搖過市,恐怕會惹來殺身之禍。所以,他的臉上帶着一張人皮面具。不過本宮好奇,爲何你能夠一眼便將他認出?”
瞭然地點了點頭,碧婷明白。勾起一抹笑容,碧婷微笑地說道:“奴婢從小便在王府裡伺候着王爺,對於王爺的生活習性十分了解。一個人的長相會變,但是聲音卻很難掩蓋。王爺的聲音奴婢記得,所以剛剛聽到王爺的聲音時,便有了懷疑。而且最主要的,是王爺看娘娘的眼神不會騙人。有那麼多的共通點又深愛着娘娘的,除了王爺本人,還能有誰。”
對於碧婷,安沁玥不由多了一抹佩服。能夠觀察入微,這樣的她確實是個能人。只要不是敵人,便是好事。“碧婷,這件事不準讓任何人知道。若是讓本宮聽到閒言碎語議論,那你和碧落,誰都活不了。”安沁玥警告地說道。
彎着腰行禮,碧婷明白她言語中的威脅。入宮之前,碧婷便知道,她與碧落的性命掌握在安沁玥的手中:“奴婢知道,王爺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自然不會泄漏出王爺的秘密。”
安沁玥不容許有半點的差池,若是碧婷將來與蘇妙麗交好而說出去……雙手交合放在身前,安沁玥一步步地走向她,冷漠地開口:“在青國裡,發誓被認爲是一種十分靈驗的事。本宮今日,便要你發誓,絕不將此事讓別人知曉。”
沒有絲毫的猶豫,碧婷舉起手,認真地立誓:“奴婢以自己與碧落還有所有的親人性命起誓,絕對不將王爺的事情泄露出去。要不然,不得好死。”
沒想到她對上官睿鴻如此忠誠,安沁玥滿意地彎起一抹弧度。“好,本宮信你。本宮交代的事情,你可記得?”安沁玥淺笑地開口。
恭敬地點了點頭,碧婷彎着腰,言道:“娘娘放心,娘娘交代的事情,奴婢一定完成。娘娘,奴婢可否問娘娘一個問題?”
嗯了一聲,算是做了迴應。走到她的身邊,碧婷望着她的眼眸,問道:“娘娘對王爺,是否真心?一直以來,奴婢都不願相信,娘娘嫁給王爺,是另有目的。王爺對奴婢與家人有過救命之恩,因此奴婢一直希望,王爺能夠幸福。”
是否真心,一個看似簡單的問題,安沁玥卻沒辦法回答。緩緩地落座,望着某處,安沁玥苦笑地說道:“當初本宮確實有目的地靠近,本宮被設計,以爲是王爺害死了我師父。只是後來才明白,這一切都是個局。如今,本宮沒有心思去想那些,只是想着爲自己而報仇。”
既然安沁玥都如此說,碧婷便沒有繼續追問。望了一眼宮門之外,碧婷面帶笑意,言道:“娘娘放心,奴婢既然已經答應過娘娘,一定會按着娘娘的吩咐去做。”
不能相處太久時間,安沁玥簡單地叮囑幾句,便讓碧婷前往碎玉軒報道。上官睿鴻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同嗎?碧婷若是瞧出來,那蘇妙麗,是否也瞧出來?想到這,安沁玥不由眉頭深鎖。
等安沁玥走到膳房時,只見君莫奕與上官睿鴻已經喝了許多酒,有些醉意。安沁玥走上前,微笑地說道:“皇上,上官大人,臣妾知道你們興致高昂,可是酒會傷身,還是少喝爲妙。”
君莫奕將安沁玥拉了過來,在自己的大腿上坐下。摟着她的腰,君莫奕淺笑地說道:“沁玥,今日朕高興着。朕能得到上官愛卿這樣的賢才,可都是多虧了你的功勞。”
看着他們倆親暱的動作,上官睿鴻的臉上依舊保持着笑容,只是卻沉悶地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安沁玥注意到他的心情,眉心微微地蹙起。只是她如今便是君莫奕的皇后,她清楚自己的身份。
眼睛微微地眯着,安沁玥嬌笑地說道:“臣妾只是一個契機,若是皇上與上官大人有緣,自然會相見。皇上有些醉意,不如臣妾扶皇上前往寢宮休息。”
頭確實有些疼,君莫奕站起身,笑容滿面地說道:“好,讓若風將朕扶回去就行。上官愛卿今日難得回秦陽,你便與他喝幾杯。”
若風走上前,恭敬地說道:“是啊,娘娘,皇上交給屬下就行。”
想了想,安沁玥這才緩緩地點頭,說道:“嗯,好。若風,照顧好皇上。”
君莫奕剛要邁開步子離開,又回頭朝着上官睿鴻說了一句:“愛卿今日要盡興,朕明日還要爲你舉辦宴席。讓朝中所有人都知道,朕對你寄予厚望。”說完,君莫奕這才腳步不穩地離開。
優雅地在上官睿鴻的對面坐下,看着他又是一杯烈酒下肚,安沁玥不由說道:“上官大人,酒,並非好東西。”
“可是它卻能讓臣覺得,心愛的女子又回到臣的身邊。”上官睿鴻握着酒杯,脣邊帶着酸酸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