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沁玥天不怕地不怕,死,又有什麼可畏懼。只是,她纔不會讓自己,死得那麼沒有價值。
聽到安沁玥的話,孟靜嫺的臉上閃過一抹的震驚:“沁玥,你認識淑貴妃娘娘?”
瞧了孟靜嫺一眼,安沁玥走上前,淺笑地說道:“當然,而且還留下不解之緣。娘娘,不知道沁玥說的,是否對呢?”
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淑貴妃嘲諷地說道:“安沁玥,是誰允許你如此沒大沒小。也是,如今你們安府早已不再是那赫赫有名的將軍府。你也不再是當初那可以肆意囂張的安三小姐。如今我倒要看看,誰還能救得了你。來人,將這賤人一起拉出去杖責!”
侍衛剛準備動手的時候,安沁玥如冰的寒眸掃了那侍衛一眼,冷笑地說道:“我可是安惠妃的妹妹,你們可想清楚了?如今,最是風光的,恐怕並不是我們的淑貴妃娘娘吧。”
被她踩到了痛腳,淑貴妃的臉色頓時難看。平日裡,淑貴妃與安惠妃本就是相互對立。如今,安惠妃順利產下皇子,這對淑貴妃而言,更是一個重大的打擊。若非如此,她也不用急着想辦法將她的妹妹送入皇宮。“那又如何,你一個小小的賤民,如何與本宮對抗。以前是有皇上替你說話,如今,你可就沒那麼幸運。”淑貴妃咬牙切齒地說道。
悠然一笑,安沁玥不在意地說道:“那,娘娘重責便是了。只是這個後果,恐怕娘娘擔當不起。”
聞言,淑貴妃不屑地笑了幾聲,嘲弄地說道:“笑話,只是杖責了你們區區兩人,本宮如何擔當不起,就算是把你們倆都殺了,也沒人能拿本宮如何。”
這淑貴妃,氣焰還真是囂張。安沁玥聳了聳肩,緩緩地往前走了一步。“娘娘真是言之鑿鑿,只恐怕若是大錯釀成,娘娘哭都來不及。只是爲了我們兩個小小的賤民,就害得娘娘的地位岌岌可危。恐怕所危害的,不僅僅只是娘娘吧。”
瞪着眼睛,淑貴妃不屑地說道:“好啊,那本宮就給你一個機會說說。本宮若是處置了你們,那會如何。”她倒想看看,安沁玥如何爲自己開脫。
冷冷地瞪了一旁的侍衛一眼,許是被她的冷酷所震懾,那侍衛不由往後退了幾步。雙手放在身前,安沁玥淺笑地說道:“如今,水雲坊的衆位姐妹可都是爲了這次的宴會而進宮爲皇上表演。若是孟姑娘被杖責導致出了什麼差錯,皇上怪罪下來,你覺得大家該如何解釋?今日宴會,可並非家宴,是邀請了滿朝文武百官。若是水雲坊的姑娘因此而讓皇上不滿導致身首異處,你覺得姑娘們會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含冤而死嗎?”
聽着她的理由,淑貴妃冷着臉威脅:“若是你們有膽子說出去,那可就不是身首異處那般簡單。那,可是要株連九族的。本宮,可不是心慈手軟之人。”
“株連九族啊,聽起來真是嚇人。不過民女的九族裡,可是包括瞭如今最爲風光體面的惠妃娘娘。淑貴妃娘娘,你又是有何本事,能夠將惠妃娘娘株連呢?惠妃娘娘剛生的皇子,豈不是也在株連的行列之中?娘娘,真是好大的本事。”
“你!”淑貴妃氣憤地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安沁玥並無畏懼,淡然地看着她。如今,她可沒什麼需要顧及的。“好一張伶牙利嘴,看來安府這一次的變故,並未讓你懂得收斂。本宮執行,有誰敢告訴宣揚出去!”淑貴妃凌冽地說道。
瞥了眼衆人,安沁玥望了孟靜嫺一眼,後者會意,彎下腰,說道:“娘娘,民女與衆位姐妹只是領旨前來表演,並不曾想出什麼事情。但若無端被害,民女心中不服。水雲坊經常被邀請前往官員府中表演歌舞,興許那些官員,對水雲坊的姑娘也有些熟悉。今次表演,若均非我們水雲坊之人,民女惶恐,擔心到時會連累娘娘。”
淑貴妃沒有說話,只是擰着眉頭,直直地盯着安沁玥。一旁的宮女俯下身,小聲地對着淑貴妃,說道:“娘娘,那位姑娘所說也有道理。若只是換了蘇小姐也罷。但若是水雲坊之人都不肯表演,到時恐怕就不好交代。”
看出她有些猶豫,安沁玥不緊不慢,繼續說道:“民女知曉,皇上對娘娘素來疼愛。可就算如何疼愛,總不能讓自己在百官面前失了威嚴。到時皇上會如何處置娘娘,民女惶恐,不敢揣測聖意。”
安沁玥的態度不卑不亢,但卻點出了要害。從主位上站起,淑貴妃在宮女的攙扶下,慢慢地朝着安沁玥走去。“安沁玥,本宮可以放了她,但……絕對不會放過你!曾經你讓本宮難堪,如今無論如何,本宮也都會讓你知曉本宮的厲害!”淑貴妃咬牙切齒地說道,“來人,掌嘴。好好地教教她,如何與本宮說話!”
聞言,一旁的嬤嬤走上前,揚起手,作勢要教訓安沁玥。後者沒有任何的表情,臉上帶着從容。想要教訓她?癡人做夢。就在一個嬤嬤的手掌即將蓋在安沁玥的臉頰上時,安沁玥一個閃身,身子快速地移動着。啪地一聲,重重地落下。“啊!你幹嘛打我!”另一名嬤嬤大聲地說道。
掌摑的那名嬤嬤瞧着站在不遠處的安沁玥,臉上頓時寫滿了怒氣,快速地朝着安沁玥跑去。見此,安沁玥冷笑,依舊站在原地。就在她即將靠近的時候,安沁玥再次移動着身子。由於她的速度極快,嬤嬤根本無法觸及她的身子。見狀,淑貴妃氣憤地命令:“來人,把她給我抓起來!”
既然如此,那便給她點厲害瞧瞧。瞧着嬤嬤朝着自己而來,安沁玥逐步地朝着目標的中心移動。很好,這就對了!就在嬤嬤的手掌再次即將碰觸自己時,安沁玥一個彎腰,嬤嬤的巴掌,頓時蓋在淑貴妃的臉頰上。“啊!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嬤嬤跪在地上,滿是恐懼地連連磕頭。而始作俑者,卻依舊是笑得雲淡風輕。
捂着臉頰,淑貴妃的臉上說不出的憤怒。沒想到,竟然會被嬤嬤煽了個嘴巴。“安沁玥,你好大的膽子!”淑貴妃憤怒地喊道。
安沁玥剛準備回以顏色的時候,只聽到一陣笑聲,從門口處傳來:“姐姐,這可怪不得沁玥。在場的人可看清了,這打姐姐之人,可是姐姐宮裡的人。況且着掌摑的命令,也是姐姐下的。”
聽到這聲音,安沁玥不用想也都知道是誰了。只見一臉春風得意的安惠妃,正扭着腰肢,體態輕盈地朝着安沁玥走來。瞧她的步伐,完全不像是剛剛生產完畢之人。“參加惠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衆人異口同聲地行禮。
安惠妃走到安沁玥的面前,將她扶起。臉上帶着說不出的親切之意:“免禮平身吧,三妹,闊別一年,姐姐可真是想妹妹啊。”安惠妃握着安沁玥的手,一臉姐妹情深的模樣。
經歷了一年多,加上這段時間在瀟湘館所學到的,安沁玥自然要好好地運用纔是。揚起柔和的笑容,安沁玥滿是殷切地說道:“娘娘,沁玥很好,娘娘呢?在這宮中,是否康健?沁玥漂泊在外,十分牽掛娘娘。”
聽到這番話,安惠妃不由愣了一會,隨後嬌笑地說道:“只要三妹能夠平安,姐姐的心裡也就放心了。淑妃姐姐,喲,你的嬤嬤下手可真狠吶,你的臉都紅起來了。原來姐姐的脂粉塗得那麼厚,妝都有些卸了。”
面露慍色,淑貴妃惡狠狠地盯着安沁玥,指着她,說道:“安沁玥,你個刁民,竟敢如此羞辱本宮。本宮今日,非要好好地教訓你不可。來人,把她抓住!”
往安沁玥的面前一站,安惠妃瞥了那些人一眼,悠悠地說道:“本宮在這,有誰敢放肆。若是傷着了本宮,你們擔當得起嗎?”如今安惠妃可是尊貴得緊,若是不小心傷到她的貴體……思及此,所有的人不由往後退了一步。見狀,安惠妃笑得燦爛。
其實早在安惠妃剛剛到來的時候,安沁玥便已經注意到,卻並沒有聲張。如今簡單的幾句話,在旁人看來,安惠妃與安沁玥是姐妹情深。若她見死不救,到時的流言,便是對安惠妃不利。安惠妃是個聰明人,自然清楚該怎麼做。“惠妃,你敢包庇安沁玥?你就不擔心,本宮到皇上面前告狀嗎?”
停止胸膛,安惠妃不在意地說道:“若是姐姐去,妹妹也去。今日之事,錯可不在三妹。三妹可是奉旨入宮,可是姐姐卻在這裡仗勢欺人。若姐姐真的杖責了三妹與這姑娘,姐姐以爲皇上還能維護姐姐?再者,這可是皇上爲本宮還有本宮的皇子舉行的宴會。本宮,豈能容許他人毀了這重要的日子。”
拳頭握緊,淑貴妃面露恨意地說道:“不就是生了個皇子便如此囂張,惠妃,樹大招風啊。”
把玩着自己的指甲,安惠妃杏眼流轉,嬌笑地說道:“總比……生不出來的好吧。姐姐的皇子半年前夭折,真是可惜了。若有皇子在側,姐姐的日子,應該也會好受一些吧。姐姐,妹妹說的是不?”
說起這個,淑貴妃的眼裡帶着強烈的仇視。安沁玥始終平靜地看着這一切,臉上帶着嘲弄。後宮之中便是如此,處處爾虞我詐。殊不知,有人正暗暗地觀察着安沁玥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