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壞事,可要遭天譴的呀……”
說得她好似從未做過壞事般!
這聲音一落,便有人驚呼了起來——“天,你們看錦王同雲三小姐的臉……起了好……好多疹子……”
衆人聞聲往錦王同雲煙濛臉上看過去,那二人臉上……白色的液體雖已經洗了乾淨,可之前光潔的臉上竟是起了一大片的紅疹。
“遭天譴了!”有人驚愕說道。
西陵國迷信的人多,見此“詭異”的一幕不禁便想起了雲芙先前的話,莫不是……真的是老天爺也看不得錦王同雲三小姐待雲二小姐的不公?
“誰?”錦王自己自然也感覺到了臉上的變化,他只覺臉忽然就火熱火熱的,癢得厲害,用手一撫臉,摸到的便是“疙疙瘩瘩”的疹子。
於是……暴跳如雷,“這水誰打來的?軍醫……”
至於原本以才貌揚名的雲煙濛,此刻間抓着自己的臉直想將頭埋進領口中,“王爺,這……水中有毒?定是有毒。”
她是個不認命的庶女,倒不同一般人一樣信那“天譴”一說,捂着臉慌得要哭出聲來。這臉若是毀了,她今後……還如何見人?
“三王爺,此毒……微臣解不了。”隨行的軍醫來至錦王跟前時卻只說道。
“廢物。”錦王臉色黑如鍋底,暴戾的雙眼看向了剛纔送水的乞兒,“說,是誰派你來送這水的。”
那乞兒哪曾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怯怯道:“是……是……是酒樓上的人……”
他卻不知,辦好了這事的毒羅早已經離開了酒樓,逃之夭夭了……
“將這酒樓圍起來,敢對本王下毒者,若查到——殺無赦!”錦王音沉似石,落下一句便帶着一羣人氣沖沖的朝酒樓走去。
只不過……頂着這張長滿了紅色疹子且還腫了的“紅包子”臉,他的風光呀、他的榮耀呀、他的臉面呀……絕地已經掉得撿都撿不起來了!
樓中,雲芙想到雲煙濛同錦王的那張臉直憋着笑,凱旋榮耀而歸?她非要某人頂着榮耀還丟光自己的臉。
“想笑就笑,憋出了內傷可不好。”耳邊,竟是忽然傳來了陵越的聲音。
雲芙回眸看過去,指着陵越,“靖王爺,你在對我說話?”
“剛纔的話,是對一個道德無下限的人說的。”陵越發揮毒舌本領,挑眉盯着她,用極輕的聲音對她說道:“公子好本事,整人於無形。”
他雖未參透那“燕子事件”中的秘密,可他肯定,錦王的事情……和眼前這個站在窗口的“男人”脫不了關係。
陵越身邊的紅衣男子一直一副看白癡一樣的表情看着陵越,心中暗道:這四王爺什麼時候主動和別人說過這麼多話?
“道德無下限的人?誰呀?”雲芙眼往周圍掃了掃,只裝作不懂。眼眸子眯了眯。這陵越……竟懷疑上了自己?他怎可能看出端倪?
“啊……錦王上樓了。”
這時,也容不得雲芙想其他事了,她眨了眨眼睛便見一身金甲的錦王已經來到了二樓。
錦王身邊的一位士兵手中還架着剛纔送水的乞兒。
“你認認,剛纔是誰將那水交給你的?”陽剛中帶着洶洶怒氣的聲音如虎忽吼,錦王眼睛環了一下四周,便又看向了那乞兒。
“我……我不知道……剛纔那人送了我一錠金子,現在已經……”那乞兒嚇得直哆嗦,掃了一圈四周卻也沒見着方纔將水盆遞給自己的毒羅,心慌不已。他只是個小小的乞兒,爲了金子做了一件遞水的小事罷了,怎就遭來了禍?
而周圍……那羣原本的錦王崇拜者此時竟都嗤嗤輕笑了起來。
哎呀真不怪他們,實在是某男的臉活像個被蚊子“千叮萬囑”過的紅屁^股,他們正常人,實在憋不住笑呀!
“錦王爺,你這是做什麼?不會是嫉妒這十歲少年生得比你俊吧?”雲芙與自家的“未婚夫”對上面,臉不紅心不跳的便走至了他跟前,打量了他幾眼,噗嗤笑道:“大家瞧瞧,這錦王爺不會是擔心雲二小姐貌醜自卑吧?所以纔將自己的臉給折騰成這幅模樣,這下好了,相府雲二小姐是出了名的貌醜,錦王也毀了容,天造地設的一對呀,哈哈……”
“你……”錦王修長的手臂猛地一指,氣得頭頂直冒煙兒,“你說誰毀容了?”
他怒氣橫生的瞪着雲芙,對着她便是一陣打量。
這男人,好大的膽子!竟敢這麼對他說話!
他記起來了,剛纔就是這“男人”在吹^簫,也是這個“男人”說什麼“天譴”的事。
錦王頓時覺得某個針對自己的“男人”與那在水盆中下毒的兇手脫不了關係。
“誰毀容?錦王殿下您難道還不知道自己毀了容?要不……本公子送個鏡子給您照照?”雲芙故作一臉驚訝,言罷還真的就吩咐店小二道:“小二呀,還不快去拿個鏡子來,這錦王殿下連自己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呢。哎哎……錦王爺你別老瞪着我呀,你那雙‘憂鬱’的眼睛會讓我覺得你是在緊張雲二小姐不要你了,我說錦王爺你大可放心,那雲二小姐自己也是個東施一樣的人物,絕對不會嫌棄一個醜男子做夫君的。”
“你……”錦王原本的脾氣就出了名的暴躁,此時那頭上的盔甲幾乎都快被火氣給轟出去了,再也忍不住,手一握拳便朝着雲芙的臉攻擊了過去。
敢說他是醜男子?敢將他與相府那個土包子云芙扯一塊兒?這個“男人”……膽兒夠肥!不過趕在他面前膽兒肥的人從來沒有好下場過!
錦王如今這狀況,頭上火氣直冒,身上卻是寒氣直噴……周圍人自然也感覺到了,忙哆嗦着往後退,臉上的笑意也都收斂了起來,心底裡皆在嘀咕着:剛纔這吹^簫的的白衣“男人”到底是誰?竟連錦王也敢公然挑釁?
簡直是不要命了?
這陵京城的人誰不知道錦王從小到大都是個脾氣特別暴躁的主兒?
就算剩是王府得下人犯了一丁點的錯誤,他也是饒不得的。
今日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要倒大黴了……
雖說錦王現在的確醜了點,可這些話憋在心裡不就是了?真是個單純得藏不住話的孩子,幹嘛要這麼誠實的說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