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心思縝密

墨瀲聽着崔安邦的話,面上一閃,脣角勾起一抹讓人讀不懂的神色,道:“昨夜我倒是想到了一些不正常的地方,不知崔大人可有興趣一看?”

說話之間,墨瀲眼角的餘光瞟向屋內的角落處,她快速的捕捉住了想要的信息收回目光,脣角微微地勾起,墨瀲將跟前的杯盞端了起來。

崔安邦面上動了動,看着墨瀲脣角含笑地喝着茶,他的一雙銳利的眸子之間逐漸淡出一抹探究,片刻,他收回目光,略帶着鬍鬚的脣邊挑了挑,道:“關係到此案的線索,下官自然是要看。”

墨瀲面上微微一笑,將手中的杯盞放在桌上,杯底輕磕桌沿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衆人面上沒有什麼,角落裡的一個身影卻是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崔大人,請!”

墨瀲素手一揚,朝着門外向崔安邦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崔安邦面上一怔,瞬間恢復原來面色,朝着門外走了去。

到了之前的字畫室,如今已經是狼籍一片,甚至房樑都被燒斷,房頂整個坍塌下來,裡面的東西一樣都沒能留下,全都燒成了灰,衆人一邊走着,不由得搖頭嘆息。

這裡面藏着的都是各時期大家的真跡,有些別說千金,就算是萬金也是值得的,如今一場火,變成了這廢灰,實在是可惜。

一邊走着,墨瀲面上倒是沒有什麼變化,她白色的繡鞋上稍稍沾染了一些灰,走過的路上留下一個個腳印。

“這現場幾乎已經找不出來任何有原貌的物件了,可是有一點卻是很稀奇。”崔安邦一邊走着,看着墨瀲的面色,他挑了挑脣角,說道。

墨瀲面上一動,轉過臉看着崔安邦,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崔安邦看着墨瀲的神色,一雙炯炯有神的眼中稍稍閃爍,道:“之前調查,這火其確實從字畫室燃起來的,但是,現場並沒有任何可以引燃的東西,除了一處火油燃燒後留下的痕跡,現場並沒有蠟燭油燈之類的東西,所以,下官判斷,當時歹徒一定是用便以攜帶的火石引燃。”

聽着崔安邦的話,衆人面上不由得一愣,轉瞬便露出佩服的神色,這個細節,衆人都是忽略了,如今想想,的確是有些不正常。

墨瀲脣角勾起,面上帶出一抹淺淡的笑,她轉過身看着崔安邦,道:“崔大人所說極是,所以,崔大人的意思是,放火之人就在我們其中!”

看着崔安邦,墨瀲面上動了動,似乎是想到什麼,朝着四處的人看了一圈,目光所到之處,只讓人不由自主地一顫。

似乎沒有看到墨瀲面上的神情,崔安邦點了點頭,但是這麼多年的經驗,縱然是有了初步的線索,他也是面上不改顏色,繼續邁着步子往字畫室的院子裡走。

忽然,崔安邦的腳還沒來得及踏進字畫室,面前忽然閃過一道黑影,他面上一愣,猛地往後退了兩步。

隨着一陣“汪汪汪”的聲音,崔安邦定了定神,看着跟前的一條兇惡的狗不停地朝着衆人吠,他的面上冷了冷。

“這是店裡夥計帶過來的狗,一時間沒地方養着,看着字畫室這邊的空地比較大,所以就一直養在了這邊,宋清源!”

徐掌櫃看着那狗幾乎是要越過了對面的高牆跳到這邊來,他也是不由得嚇出了一聲冷汗,一邊解釋着,徐掌櫃喊了宋清源一聲。

宋清源聽到徐掌櫃的喊聲,緊忙從人羣中走出來,到了崔安邦的跟前對着他行了一個禮,道:“這狗很認生,驚擾了崔大人,還望大人海涵。”

崔安邦看着宋清源,面上稍稍動了動,看他穿着夥計的衣服,言談舉止卻是個文人的樣子,他脣角勾了勾,問道:“你是古芳齋的夥計?”

宋清源低垂着頭,將面上的異色掩蓋住,他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正是。”

崔安邦繞過牆頭,看着摔在另一面的狗,面上神色變了變,轉回來看了墨瀲一眼,對着徐掌櫃問道:“這狗可是一直都拴在這裡?”

徐掌櫃面上動了動,雖然不明白爲什麼崔安邦這麼問,但是依舊按照記憶點了點頭。

崔安邦面上一沉,看着宋清源,原本炯炯有神的目光中帶出了幾分厲色,道:“當日可是有人聽到犬吠?”

衆人猛地一怔,想着當日的情況,均是搖了搖頭,心裡突然也似乎明白了崔安邦的意思,面上帶着不可思議地看向宋清源。

“這狗認生,剛纔它吠叫的時候,是對着過來的衆人,並不是對着下官一人,但是古芳齋大火卻並沒有人聽到犬吠,由此,是否可以以爲當日縱火之人便是這狗熟悉之人?”崔安邦轉過身,對着墨瀲說道。

墨瀲面上一動,還沒開口,便聽到宋清源上前到崔安邦跟前道:“小人冤枉,小人是冤枉的!更何況,崔大人這麼說,並沒有證據!”

看着宋清源這樣的失態,墨瀲面上倒是沒有什麼變化,她脣角微微地勾起,一雙如波的水眸在崔安邦的面上稍稍流轉。

“哎呀,你這是做什麼,崔大人又沒有說是你!”徐掌櫃看宋清源這般,緊忙上前拉開了他,對着崔安邦抱歉地笑了笑。

“你當天夜裡知道走水之前在做什麼?”崔安邦絲毫不避諱眼中的猜忌,直直的看向宋清源。

“那日烏雲遮月,黑得很早,我戌時便睡了。”宋清源似乎站在了理上,對着崔安邦,原本面上的緊張也瞬間便消失。

“拿下!”

崔安邦聽着宋清源說完這句話,便對着身邊的官差一聲令下。

宋清源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身子便被牽制住,他面上的得意僵在面上,看着崔安邦,面上帶着難以置信。

“昨晚天氣變化,戌時月明高掛滿天星辰,到子時纔開始慢慢被烏雲遮擋,你說你戌時看到烏雲遮月,定是你子時縱火之時的景象,如今,你還有何話說!”崔安邦一雙凌厲的眸子盯着宋清源,他的聲音低沉,帶着一股子滲透感,直叫人聽着心裡不由得微微顫抖。

聽着崔安邦的話,衆人面上均是一邊,想不到平日裡安穩好脾氣的宋清源竟然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狼!

“不是,你誣賴好人,你沒有證據,你不能抓我!”宋清源面上猛地一愣,此刻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他看着崔安邦,不停地掙扎着,早已沒有了之前那副穩重的樣子,掙扎之餘,他突然轉過身,對墨瀲道:“沁側妃救我,我是冤枉的,我沒有放火啊!求求你救救我!”

墨瀲看着崔安邦如拼死掙扎一般,她脣角不動聲色的勾起,轉過頭,聲音冷了幾分,道:“崔大人是兩朝元老,向來敏銳正斷剛直不阿,若是你真的什麼都沒做,崔大人自然會還你清白。”

說話之間,墨瀲轉向崔安邦,她如波的水眸之間瀲灩着淺淡的笑,並沒有平常婦人那般將神情表現在面上。

“給那狗喂下清腸湯!”崔安邦看着墨瀲神色,原本帶着厲色的面上稍稍緩和,他轉過頭對屬下說道。

崔安邦所說的清腸湯不比平日常見的清腸養胃的湯,而是在辦案時經常用到的催嘔的湯藥,剛纔走近那狗的時候,他就隱約看到狗的脣邊有一些細小的粉末,再結合宋清源的反應,他似乎早就猜透了。

宋清源看着官差將一整晚清腸湯灌進狗嘴裡,全身忍不住顫抖,身體似乎已經失去了支撐,頓時一股痠軟的感覺,就快要站不穩了。

墨瀲面上沒有變化,一如往日的淡然沉靜,她看着那兇狗餵過清腸湯之後,便頓時沒有了之前的兇猛,如今躺在地上,抽出一般的不停地往外嘔出穢物。

一股刺鼻的味道蔓延過來,衆人都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口鼻,墨瀲也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但是卻沒有任何動作。

宋清源臉色煞白,眼中驚慌不已,早已沒有了之前的穩重爾雅的樣子,他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從狗嘴裡嘔出幾塊黑硬的東西,他心裡一顫,雙腿支撐不住,便摔在了地上。

衆人自然也是看到了,雖然摻雜着一些穢物,但是依舊能辨認出,從狗嘴裡嘔出的幾塊黑硬的東西,便是火石。

“這……原來真的是這個畜生!”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着挺好的一個人,卻是這樣的惡毒!”

“竟敢對古芳齋下手,真是膽大包天,死一百次都不夠的!”

“……”

人羣中議論聲起,衆人對着宋清源指指點點,面上帶着怒意,恨不得上去抽他幾個耳刮子。

墨瀲如波的水眸之中瀲灩依舊,看着崔安邦面上的神色,她脣角微微地挑起,面上卻是沒有任何表情。

“崔大人果然是神探,只憑借幾個微笑的線索便捉到了真兇,這幾日還請崔大人明察,三日後開庭還王府一個清白,墨瀲在此不勝感激。”眼睛在宋清源的面上微微一瞟,墨瀲轉過頭對着崔安邦說道。

崔安邦看着墨瀲平靜地神色,面上倒是沒有什麼變化,心裡卻是充滿了探究。

隱約之間,崔安邦就感覺到其實墨瀲早就知道這其中的關聯,但是她不動聲色的看着他查案,期間並沒有插嘴,看着她面色平靜,一雙眸子清澈又深邃,讓人看不懂,崔安邦轉瞬收回神,道:“下官自是盡力而爲,公道自有天在,古芳齋是先帝留下的,如今事情已經牽連到了衆多商鋪,也讓皇上和太后震怒,自然是小覷不得。”

墨瀲點點頭,脣角之間帶起一絲淺笑,徐掌櫃早就準備下的銀兩還沒來得及拿出來,便被墨瀲制止了,像崔安邦這樣的兩朝元老,銀兩與他來說根本就不是他所求,更何況,他素來剛正不阿,此舉只能惹惱他。

看着墨瀲的小動作,崔安邦眼中稍稍閃爍,心裡動了動,對墨瀲倒是高看了一眼。

清越小築。

天色還早,送走了崔安邦一隊人,墨瀲便早早地回到了王府,素兒看到墨瀲的一瞬間,面上一滯,瞬間便恢復了常色,上前去接錦嬤嬤手裡的東西。

墨瀲看了素兒一眼,面上淡淡的沒有什麼波動,轉過身進了書房,還吩咐衆人不準進來打擾。

“這是查到的資料。”

一個黑影閃過,楚晗一襲黑衣雙手抱在胸前便出現在了書房,他伸出一隻手,將手裡的一張紙遞到了墨瀲的跟前。

墨瀲伸手接過,看着楚晗面上的神色,她脣角勾了勾,展開那張紙。

原本隱蝠就已經查出來,這個宋清源不只是他說的那般簡單的身世,他常年在外,並不是偶爾回家,隱蝠出去調查,前幾天傳回來消息,宋清源原來早就已經加入了清風寨,如今跟在裴肆的身邊,是清風寨的二當家!

當時墨瀲原本手裡早已抓着宋清源的把柄,在聽到清風寨的時候,她卻將手裡的把柄隱藏了去,這件事既然必定要跟長公主拉上關係,若是在加上清風寨,那便更是熱鬧,恐怕到時長公主便會應接不暇,她便會有機會下手了!

“不用管崔安邦,讓他自己去查清楚,從他口中說出來,比任何人都有效,就算是皇上包庇,他也一定會一查到底!”墨瀲將手裡的圖紙收起來,那是清風寨的地形圖,只留着日後清剿匪窩用!

楚晗看着墨瀲有些發白的面色,他的眉頭微微蹙氣,伸手將花非樓留下的藥遞給墨瀲,道:“你體內的毒越來發作的越頻繁,是時候該做決定了。”

墨瀲面上一沉,隨即伸手不由自主地撫上小腹,她的臉色有些冷,如波的水眸之間帶着薄涼之色,她看着窗外,沒有做聲。

楚晗心裡暗自嘆一聲,看着墨瀲面上的神色,他有些無奈,一個轉身,消失在書房,只剩下輕微的氣息。

墨瀲知道楚晗已經走了,她的目光依舊注視着窗外,面上平靜無波,只是失神一般,清瘦的面上帶着幾分薄涼,深邃的如波水眸之間清澈瀲灩,將心裡的苦澀極好地掩蓋住。

對峙刑堂,長公主果然如墨瀲所料,裝傻充愣一般的哭訴毫不知情,刑堂之上,所有接觸兵力的官員,竟然一致口徑都證明長公主親衛隊的配飾改成了弦月配,甚至有人拍着胸脯證明是兩月前換的。

面對這樣的場面,墨瀲面上沒有任何改變,她脣角勾起,目光掃向一邊旁觀的溫穆凨,見他眉頭微微皺起,臉色陰沉,眼中不由自主地帶出了冰冷的寒意。

他自然知道實情,但是滿朝文武如此庇護長公主,如今朝中又是動盪不安,面對這樣的情形,他自然是輕鬆不起來。

崔安邦聽着衆臣的證明,面上也是帶着幾分陰沉,他輕咳了一聲,對一邊的官差道:“帶李玉德!”

衆人聽得門外的一聲唱喊的通傳,頓時禁了聲,眼皮擡起悄悄地看着溫穆凨的神色,似乎有些後悔剛纔的極力佐證。

李玉德一身藍色獄衣,胸前身後都印着一個大大的“囚”,他如今滿臉的鬍渣,早已沒有了之前的青面小生的模樣。

隨着官差的推搡,李玉德一個踉蹌往前衝了幾步,摔跪倒在了溫穆凨和崔安邦的跟前。

李玉德一如之前的樣子,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值夜的時候發現的失火,對於自己的一些反常,根本就是拒絕回答和隻字不提。

墨瀲看着李玉德,脣角微微勾起,面上淺笑一閃而過,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她擡起頭,卻正好撞進了溫穆凨的眼中,還沒來得及收回目光,便感覺自己肩頭一緊,溫穆颺的大手已經將她拉進了懷裡。

心裡一顫,墨瀲看着溫穆颺有些冷臉,她面上動了動,伸手抓着溫穆颺的手,看他低頭看着自己,她面上微微一笑,乖乖的將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裡。

溫穆凨看着墨瀲這細小的動作,心裡顫了顫,但是感覺彷彿心頭埋着一根針一般,只要一動,便隱隱作痛,他閉了閉眼睛,索性將目光鎖定在李玉德身上。

“李玉德,你可見過這個?”溫穆颺見李玉德一副打死不鬆口的狀態,他面上冷了冷,將之前在古芳齋見到的半月配拿出來在李玉德面前晃了晃。

李玉德看着那半月配的時候,心裡不由得顫了顫,他甚至下意識地將手伸向自己的腰間,但是似乎想起什麼,又將手放了回來。

溫穆颺面上一冷,看着李玉德面上極力的隱忍着什麼,他快速地到李玉德跟前,手掌猛然揮下,李玉德還沒反應過來,便結結實實的受了他這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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