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承太子的毒我也不過是留了最後的一步,這次若是解了,他身上的症狀自然就消了,你可以讓你隨行的軍醫給他診脈!”墨瀲一邊說着,如波的水眸在白骨身上來來回回巡視一遍,脣角不由得挑起來。
似乎依舊是難以抉擇,白骨雪白的雙眉緊緊蹙在一起,片刻,白骨似乎終究是感到挫敗的嘆了一口氣,他目光依舊陰狠,只是多了幾分煩躁和妥協。
“好,老夫姑且再信你一次,撤!”白骨臉上依舊陰冷,他轉過頭看了一眼在四處音藏着的手下,心裡沉了沉。
看着人都散去,墨瀲脣角帶出一抹笑,朝着白骨抱拳,道:“如此,在回到血煞的這一路上,還要勞煩白骨前輩照應了!”
看着墨瀲含笑畢恭畢敬的樣子,白骨冷哼一聲,帶着手下離開了客棧。
白骨衆人都走了,墨瀲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頓時覺得身子發軟,還好厲雨在邊上扶住了她。
“上次宏承允的毒不是解了嗎?”楚晗看着墨瀲,心裡不由得揪了起來。
聽到楚晗這麼問,墨瀲面上動了動,不由得輕笑,道:“他只是水土不服罷了!”
花非樓和楚晗面上均是一怔,隨即花非樓一雙桃花眼眯起來,脣邊挑起一抹笑,道:“果然!”
聽着花非樓一副瞭然的語氣,墨瀲頓了頓,道:“上次給宏承允解毒的時候我就發現,他當時就有明顯的起疹現象,只是加上那毒,白骨似乎並沒有在意,我解了毒,也就順手幫他治了那水土不服的症狀,但是如今他再回到崇天,又是從乾燥的南邊踏入崇天,這水土不服更是來勢兇猛!”
聽着墨瀲的話,楚晗眉頭皺了皺,道:“那爲何他們隨行的軍醫什麼都查不出來?”
墨瀲伸手接過厲雨送過來的水喝了一口,道:“他帶來的軍醫都是從鼎泛皇宮內精心挑選出來的御醫,醫術高超,卻都是鼎泛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對於崇天的環境自然是不瞭解,加之那症狀的確跟中毒很相似,他們朝着毒的方向去醫治,怎麼能有效?”
花非樓嗤笑,瞧着墨瀲一本正經的解釋,他斜斜地勾起了脣角,道:“你這連蒙帶嚇的手段,對老頭子沒少用吧!”
墨瀲擡起頭瞥了花非樓一眼,眼皮挑了挑,面上漾起一抹笑,道:“不然你以爲銀龍是怎麼到我手裡的?”
花非樓臉上黑了黑,當年他費勁千辛萬苦都沒有從老頭子手裡贏得銀龍,唉,說起來就心痛啊!
“今夜是不會有事了,你再休息一會兒吧,明日差不多就能到了!”楚晗看着墨瀲面上帶着倦容,他心裡稍稍沉了沉,說道。
墨瀲點了點頭,剛纔雖然只是語言交鋒,但是神經一直繃得緊緊的,難免心神勞累,如今鬆一口氣,墨瀲也是感覺到累了。
再次睡下,墨瀲似乎輕鬆了許多,一覺睡到了天明。
清晨洗漱完,厲雨便衝着門外揮了揮手,店小二端着早餐就進了房內。
“楚門主說主人不宜太過勞累,吩咐店小二將早餐送進房間。”厲雨一邊將店小二端着的早餐放在桌上,一邊說道。
墨瀲面上一頓,低下頭看着端過來的早餐,一疊涼拌菜,一碗雞絲粥,還有幾塊桂花冰。
墨瀲將目光移開,心裡卻是感覺一暖,東西很清淡,卻是墨瀲十分喜歡的,特別是現在有了身子!
似乎胃口很不錯,墨瀲這早晨吃了很多,站起身走到窗前,墨瀲將窗戶打開,看着外面白骨似乎已經等了很久,她脣角微微挑了起來。
如今有了白骨一行的跟隨,墨瀲似乎並不着急了,這趕路還是要趕,卻沒有了之前的壓迫感。
“你們的馬車不能快一點嗎!”
白骨實在受不了花非樓遊玩一樣的趕着馬車,他跑到馬車跟前,對着裡面的墨瀲吼了一句。
墨瀲正坐在馬車裡養神,這段時間疲憊,臉書都不看了,如今被白骨這樣一吼,她頓時面上一驚,身子險些坐不住。
“你吼什麼吼!我們主人身子虛弱不能走得太快!”
看着墨瀲面上不是很好看,厲雨伸手掀開車簾迎着白骨一臉惱怒的神色就吼了回去。
白骨沒想到厲雨這般厲害,頓時身子一僵,要說出口的話便梗在了喉嚨邊,咽不下去說不出來,實在是難受。
伸手將車簾放下,厲雨又坐回到了墨瀲身邊,她看墨瀲又重新閉上了眼睛,心裡落了下來。
花非樓在馬車外依舊是不慌不忙的趕着馬車,看白骨當着衆多手下的面被厲雨一通數落,臉上憋着笑,伸手仰起馬鞭輕輕的抽打在馬屁股上。
“哼!”
白骨看着花非樓裝模作樣的趕車,其實根本就是在拖延時間,他心裡一頓火升騰起來,可是如今又找不到理由,爲了宏承太子,如今他也只有忍耐。
原本一天的路程,如今晃晃悠悠地兩天才到,這兩天裡,墨瀲時而想吃點心,時而身體不適,沒少折騰白骨和他的手下。
白骨自己心裡也清楚,只是如今滿肚子的惱火發不出來,只能忍着。
“墨瀲,你什麼時候才肯醫治太子?”
按照血煞的規矩,白骨一行是不能進血煞的,只是趕了兩天的路,墨瀲又身子不舒服在血煞休養了兩天,他實在是坐不住了,便找了過來。
墨瀲讓人給白骨蒙了眼睛帶進來,如今正在花園裡喝着茶,聽到白骨這一聲力不從心的問,她心裡不由得冷笑。
“怎麼說也還有幾日,白骨前輩急什麼?”墨瀲將手中的杯盞遞至脣邊,聲音中帶着一絲慵懶。
白骨面上一整,一雙犀利的眸子瞪着墨瀲,暗地裡牙齒死死的咬着,片刻,才說道:“請你儘快吧,太子這段日子受了不少罪,如今你也已經平安的到了血煞,難道你又要食言不成!”
墨瀲面上一頓,伸手將杯盞放在桌上,擡起頭看着白骨這幾日被她折騰的已經明顯多了幾道皺紋,她脣角一挑,道:“既然白骨前輩這麼說,那你明日便將宏承太子送到血煞來吧!”
白骨面上一頓,不是說好了要去軍營救治嗎?怎麼如今又改了!
“不是說要去給太子救治的嗎?你如今怎麼又……”
白骨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墨瀲,滿眼的怒火幾乎就要噴出來一般。
“白骨前輩可是年紀大了記不清楚還是聽不清楚,我只是說答應給宏承太子醫治,可沒有答應隨你去軍營,這麼多日你一直派人守在血煞外,卻並沒有派人將宏承太子接過來,如今白骨前輩卻倒怪起我來了!”墨瀲眉眼輕輕的挑起來,看着白骨臉色瞬間變化,脣角不由得彎起。
“你!”白骨面上瞬間陰冷,伸手指着墨瀲,虛晃半天,似乎又找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最後不由得暗自嘆一口氣,緊忙安排人將太子接過來!
看着白骨憤然離去,墨瀲面上帶出一抹冷笑,他倒是打得好算盤,去了軍營,就不一定出的來了!
“你將它們帶來這裡,血煞的據點便曝光了,如今這裡也不是個安全之地。”楚晗早就依在門口,看着白骨離開,他便走了進來。
墨瀲擡頭,看着楚晗緊緊擰起來的眉頭,她脣角微微一挑,道:“現在還有後悔的餘地!”
“爲你做任何事,我何曾後悔過!”
似乎是被墨瀲的一句話激怒,楚晗的沒面上瞬間冷了下來,他一雙深邃的眸子緊緊的鎖着墨瀲,整張臉鐵青着,還稍稍帶着一絲顫抖。
墨瀲一頓,看着楚晗是真的生氣了,她面上緩了緩道:“就是因爲這樣,我才感覺對你虧欠太多,我已經活不了多久了,還將你的血煞送了出去!”
聽到墨瀲這話,楚晗面上的怒意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擔憂,隨着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墨瀲的生生離已經開始越來越頻繁的發作了,可是除了花非樓越來越無力地抑制,似乎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看出楚晗面上的擔憂,墨瀲輕輕一笑,語調調的有些高,道:“生死由命,這麼多年能有你這樣的朋友一直在身邊,似乎人生也是很值得的,只盼望這個孩子能平安出生纔好。”
楚晗看着墨瀲面上的輕柔,他感覺心裡被真身的刺痛了,可是如今,他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那個眼睜睜的看着她痛苦擔憂!
正在兩人相對無言時,厲雨端着一壺沏好的茶進了花園的涼亭。
“這是主人平常喝的茶,平日都是素兒做這些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入得了主人的口。”厲雨將一壺茶放在石凳上,眼睛的餘光瞟了楚晗一眼,便伸手給墨瀲倒了一杯。
墨瀲接過茶,湊近鼻尖輕輕的聞了聞,低頭抿了一口,面上倒是沒有什麼表情變化。
“跟我來吧!”
墨瀲喝完茶,將杯盞放在石凳上,看着厲雨面上一頓,她轉過身對着楚晗使了一個眼色。
楚晗立刻明白,轉身走在前面,片刻,穿過花園,三人便來到一間獨立的院子前。
走至門口,墨瀲停下了腳步,看着楚晗伸手推開院的門,她頓了頓,還是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