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至懸崖邊上,宏承允停住腳步,轉過身看着身後不見底的懸崖,宏承允心裡定了定,轉過身看着一步步逼近的血煞弟子,他心裡頓了頓。
原本就知道血煞在崇天屹立不倒,定是有着不容小覷的力量,如今真正見到,這才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他們,縱然這兩萬都是精兵,可是看着地上橫屍的都是他的人,宏承允心裡也有些虛了。
“宏承允,你最好放開她!”楚晗腳步緩慢的超前邁,一雙眼睛如深潭一般帶着寒氣,只讓人忍不住的打哆嗦。
宏承允迎着楚晗的憤恨的目光,脣角一挑,對着墨瀲道:“對你死心塌地的人還真是不少,如今越是不放心將你留在這裡了!”
感覺到伸手噴出的熱氣,墨瀲身子一僵,只是脖頸之間的冰冷讓她一顫,也不敢在大動作,畢竟,肚子裡還有一個生命!
微微的往後退了一步,墨瀲的腳步並停住,她看着楚晗,眼睛動了動,沒有被鉗制住的手在袖下微微抖了抖。
楚晗會意,面上一冷,可是如今似乎也只能照着墨瀲的方式去做,在宏承允面上的笑逐漸落下的時候,他飛身上前,快速的轉到宏承允和墨瀲身邊,手中的劍朝着宏承允刺了過去。
宏承允一怔,本能的鬆開鉗制着墨瀲的手,身子往一側躲了躲,懸崖邊的碎石便風風往下落去。
墨瀲腳步往前湊了幾步,隨即手中朝着宏承允一揚,一道銀光閃現,銀龍的身子便直直的朝着宏承允飛了過去。
宏承允被飛出的銀龍嚇了一跳,他手中的劍迅速的在跟前揮舞着,雙腳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只是,深厚的懸崖似乎已經被他忽略了。
腳下踩空,宏承允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身子已經傾斜在懸崖邊上了,楚晗和墨瀲相視,兩人快速的飛到宏承允身邊,隨即楚晗的一劍,徹底將宏承允推下了山崖。
白骨正在遠處和白鳳交手,聽到懸崖邊上的一聲慘叫,他面上大驚,只是白鳳極其難纏,他根本就脫不開身。
墨瀲面上帶出一抹淺笑,轉過身正要朝着白骨出手,卻感覺身體猛地被往後拽了一把,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傾,整個人便朝着懸崖摔了出去。
楚晗在墨瀲身邊,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墨瀲已經被拽下了懸崖!
“墨瀲!”
帶着撕心裂肺的聲音在懸崖的空曠處產生了迴音,楚晗大吼一聲,隨着墨瀲的身子落下,他便飛身追了下去。
“哈哈哈……就算是死,我也要你陪葬!”
懸崖中正在下落的宏承允的聲音飄進每個人的耳朵,他雙手死死的抓着墨瀲的衣角,面上笑容依舊是邪佞狂妄。
墨瀲眉頭皺着,以前想到了各種死法,如今卻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只是,可憐了腹中的孩子,還沒有來得及看到這個世界的繽紛。
急速的下墜讓墨瀲感覺到一陣難受,胃中一陣翻江倒海,頭也如同被撕裂了一般,難以承受那巨大的壓力。
懸崖上衆人看這他們三個落下去,全都停了手,只是片刻,他們下墜的身子便被繚繞的煙霧遮住,再也看不見。
衆人對面,如今都是失了領導人物,對於彼此的恨意更是明顯,剛剛停下的打鬥,瞬間又高漲,似乎手中的劍飲了血,就再也不可罷休。
白鳳和隱蝠原本就對鼎泛這幫人帶着反感,如今墨瀲和楚晗都掉入了懸崖,他們眼中頓時充滿了復仇的火焰,手中的劍和九爪鉤朝着白骨揮去,今日踏上墨巫山的人,休想活着離開!
王府內!
溫穆颺依舊如往常一般把自己鎖在書房裡批閱文件,聽到暗衛送來的消息,手中的書冊頓時落在了地上。
“你說什麼!”
溫穆颺兩三步走到跪在地上的暗衛身邊,伸手一把抓起暗衛的胸前的衣服,雙眼帶着血絲,眼眶也是紅着,他的身體忍不住地開始發抖。
“沁……沁側妃掉下了懸崖!”暗衛心裡一顫,但是還是將剛纔收到的情報又說了一遍。
溫穆颺頹然的放手,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他的眼睛有些空洞,面上顯得有些呆滯,似乎這個消息讓他無法相信,也或者這個消息對他打擊太大,竟然讓他大腦一片空白,沒有了思考的空隙。
“不可能,這不可能的!”
溫穆颺反身一拳砸在身後的牆上,隨着一怔悶響,身後的牆面裂開了一道口子,溫穆颺的手也頓時冒出了血。
“王爺!”
追風聽到聲音進了屋子,看到溫穆颺一雙流着血的雙手,他心裡一顫,伸手從腰間取出之前溫穆颺給他的那瓶金創藥。
“備馬,去墨巫山!”
溫穆颺一把掃開追風伸過來的手,面上帶着陰冷,這樣的神情,似乎帶着一種嗜血的陰暗,縱然是跟了溫穆颺這麼多年,追風仍舊是忍不住全身一抖。
“快去呀!”
看着追風呆愣,溫穆颺有些惱火,他一腳踹在追風身上,將他整個踹出了門。
原本在外面守着的驚雷和閃電聽到聲音也趕了過來,只是看到追風從屋子裡飛出來,兩人面上均是一楞。
“收拾東西,去墨巫山!”
看驚雷和閃電過來,追風摔在地上強忍着痛快速起身,拉着驚雷和閃電就往外走,兩個人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是看到溫穆颺的臉,他們也不敢多問,如今連追風都踹了,這次事態肯定是十分的嚴重。
溫穆颺雙手抵在桌子上,任憑手背上的血不停的流出來,他似乎都感覺不到一點的疼痛,如今整個腦子裡都是墨瀲的臉,墜下山崖,她竟然墜下了山崖!
原本讓她走是爲了她的安全,可是如今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不是已經到了血煞嗎?楚晗不是在她身邊嗎?怎麼還會出這樣的事?!
溫穆颺腦子裡亂成一鍋粥,現在恨不得馬上就到墨巫山,他要找到她,將她帶回自己的身邊!
野颯似乎也感覺到了主人的焦慮,在出了城門的一瞬間,飛也似的狂奔,很快便將追風他們甩在了身後。
追風心裡着急,拼命的揮動着手裡的馬鞭想要追上溫穆颺,無奈自己的馬根本沒有辦法和野颯相比,很快便落在了後面。
“大哥,到底出了什麼事,爺連國度都不管了!”驚雷在身後看着溫穆颺的身影越來越遠,一邊猛地抽着馬,一邊問。
追風面上一冷,轉過身朝着追風和閃電說道:“沁側妃出事了,現在什麼都別問,快點追上爺!”
驚雷和閃電面上一驚,如今溫穆颺這樣的反應似乎也就說的通了,他們猛地揚起手中的馬鞭,朝着溫穆颺的方向快速的追了過去。
“沁兒!沁兒!沁兒!”
一路上,溫穆颺的心裡一直不停的呼喚着,眼前她的臉一直不斷地出現,她的冷,她的暖,她的怒,她的笑,似乎一下子全都涌上了心頭,越是想着,他的心越是揪得緊。
原本四天的路程,溫穆颺愣是用了三天便到了,野颯畢竟是他的戰馬,一路過來,雖然沒有累死,卻也是整個瘦了一大圈,腿似乎也不是那麼便利了,不過幸好,還是到了。
站在墨巫山腳下便能聞到滿山的血腥味道,溫穆颺面上冷了冷,一雙劍眉便皺了起來。
“來者何人!”
似乎溫穆颺對血煞已經很熟悉了,不用人帶路便輕易的找到了入口,這,也歸功於對墨瀲之前的調查吧,卻沒有想到,是因爲這樣原因來到了這裡。
“溫穆颺!”溫穆颺對着守門的人,說道,看着四處戒嚴,溫穆颺的心裡不由得又緊了幾分,道:“我要見楚晗!”
守門人心裡一顫,看着溫穆颺一襲幻紫長袍,已經猜出了他的身份,不管是出於何種緣由,對溫穆颺的態度倒是還不錯的,道:“楚門主隨着門主掉下了懸崖,至今下落不明!”
一句“下落不明”讓溫穆颺的心裡猛地一顫,不知道是更加的揪起來,還是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楚晗也沒有了蹤跡,如今看來,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加嚴重,不過也多虧了下落不明,至少還有一絲希望!
“讓白鳳或者隱蝠來見我!”溫穆颺面上冷了冷,一雙深邃的眸子盯着守門人,讓他不由得一顫。
片刻,白鳳和隱蝠一起出來將溫穆颺帶進了血煞,只是,依舊是如之前的規矩,用黑色的布條將眼睛蒙了起來。
“現在是什麼情況!”剛一走進屋內,溫穆颺的便急着問道。
白鳳和隱蝠看着溫穆颺,眼中動了動,看着他,隱蝠佈滿血絲的眼中帶着一絲憤恨,我成拳頭的爪朝着溫穆颺就要揮過去,卻被白鳳拉住了。
“已經三天了,派了好幾撥人下去找,可是回來卻都是一無所獲,屍首都沒有,只有幾塊門主衣服上的碎布。”白鳳拉住隱蝠,看着溫穆颺,雖然他面上不如隱蝠那麼激動,聲音卻依舊是冷了幾分。
溫穆颺一怔,面上帶着幾分苦楚,看着白鳳和隱蝠,道:“給我派幾個熟悉地形的人,我要親自下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