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們去皇陵城。”
溫穆凨收起臉上的笑意,言語之間又恢復了往日的威嚴,祭祀還要繼續,偌大個崇天王朝,怎麼會因爲幾十個叛黨而中斷了祭祖的大事。
看着墨瀲臉上閃過一絲頹然,來不及鬱悶,便聽溫穆凨又加了一句:“把她也帶上吧。”
墨瀲一愣,還沒來得及品讀溫穆凨是什麼意思,就被溫穆颺拉着跪在地上謝恩。
其實,溫穆凨都沒有料到自己竟然就這麼把墨瀲加入了皇親,前一天的朝堂之上,朝中衆大臣的反對聲第一次指向溫穆颺的時候,他也猶豫了,畢竟,這樣的一個女子,真的是辱沒了皇家,歷代中,祭祀皇陵的人羣中,何時出現過一個出身青樓的皇親國戚?
可是,他第一眼認真的看着身後緊緊抓着自己弟弟衣角的這個女人,有一種說不出的力量驅使自己去認可她,他這唯一的弟弟,從來都沒有事能讓他放在心上,如今,爲了眼前在這個女人,竟引起了滿朝的反對,只因這個女子能化解他臉上的陰霾嗎?
說不出她的特別,只是與她談話之間卻也能感覺到她的與衆不同,溫穆凨走着,心裡一種無以名狀的感覺一閃而過,只一瞬間。
墨瀲緊緊地抓着溫穆颺的衣角始終不肯鬆手,剛纔的一切似乎沒有讓她回過神來,臉上還是以往的淡然,只是,浸出汗的手心已經昭然了她的緊張,溫穆颺將她的手拿過來,包裹在自己的大手掌中,感覺到她指尖的冰涼,心裡莫名地一緊。
大隊的侍衛守在王府內外,一輛金色的騰龍馬車候在院外,後面跟着的還有一輛淡藍色卻也不失豪華的馬車。
溫穆凨徑直上了前面的馬車,溫穆颺則攜着墨瀲上了另一輛,隨着馬蹄聲起,車緩緩地移動起來。
溫穆颺拉下窗幔,緊緊地將墨瀲攬在懷裡,之前的擔心終於在見到她時候才消散,墨瀲看着他,心裡突然地生出一陣暖意,一抹紅暈平添兩頰之上。
靜靜地靠在溫穆颺懷裡,墨瀲似乎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定,聽着“噠噠”的馬蹄聲,心中逐漸平靜,迷迷糊糊竟睡着了,溫穆颺看着她平靜的睡顏,不自主的揚起了嘴角,低下頭輕輕在她額頭印上一吻。
馬車平穩的晃動戛然而止,墨瀲悠悠睜開眼睛,皇陵城到了,回過神才發現自己躺在溫穆颺的腿上,不由得臉上一熱,雙手撐着坐了起來。
看她臉上稍顯的緊張,溫穆颺以爲她在擔心自己的出現會讓朝中官員和皇親的反對,心裡突然痛了一下,大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溫柔的看着她,看她臉上淡出淺淺的笑,拉了她下車。
看着列隊整齊等待皇上的大臣和侍衛,讓人懷疑之前的刺殺根本沒有發生過,墨瀲緊緊地抓着溫穆颺的衣袖,低垂的雙眼稍稍擡起,在人羣中快速地掃視一遍,目光還未來得及收回,似被鎖住一樣緊緊地盯住了那張讓她深深刻在心裡的臉!沒錯,列隊前排的溫艼狠厲的目光正如刀子般盯着她!
“皇親國戚和二品以上官員才得進入皇陵城,怎容你這青樓女子隨便踏入,來人,給我拿下!”
溫艼厲聲怒吼,瞪大雙眼,冰冷的雙眸裡透出利劍一般的憤恨,似是要將墨瀲千刀萬剮。
侍衛聞聲出列,欲上前帶走墨瀲,可是看到墨瀲身邊的溫穆颺,還是停下了,猶豫着不敢動手。
“墨瀲,出自喧囂之地卻潔身自好,如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更在今日祭祀大典,刺客來襲之時,護駕有功,朕得以無恙,故特封爲一品沁夫人。”
溫穆凨的聲音不失時機地灌入稍有騷動的人羣中,聲音漸起的人羣,突然安靜下來,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地注視着墨瀲。
墨瀲平日淡然無波的臉上現出一絲訝然之色,擡起頭看溫穆凨一眼,又垂下雙目,嘴角不經意挑起,只一瞬間,又恢復以往,她擡起頭看着溫穆颺,見他嘴角含笑,片刻怔楞緩緩屈膝跪拜謝恩。
溫艼驚於響在耳邊的聲音,面上僵了一下,上前一步道:“請皇上三思,此女畢竟出自骯髒之地,六根不淨之人踏入皇陵聖地,怕是會污了祖先的清靜啊!”
說完,穩定轉過頭狠戾地瞪着墨瀲,努力地控制着自己沒有衝過去,她知道,墨瀲只要進了這皇陵城,她就算是得到了祖先的認可,這樣的形勢,她越來越難以掌控。
“皇姑母所言,此刻墨瀲已是‘一品沁夫人’,難道朕冊封的職位也是骯髒的嗎?”
溫艼一怔,卻還是不肯罷休,欲再加阻止,卻不想鬱丞相私下拽了她的衣袖示意她閉嘴,溫艼雖有不甘,卻也只能作罷,她已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況且,此事亦不是她這個已出嫁的長公主有權阻止的。
溫穆凨坐在君王之位並非只因是兄長,論才能武略,他們兄弟二人不相上下,但是,溫穆凨要比溫穆颺處事更加穩重熟慮,他沒有賜墨瀲側妃的名份,他知道羣臣之中的反對聲會不利於如今朝廷的穩定,他賜給墨瀲一個“一品夫人”的稱號,不僅讓人不得不承認墨瀲的地位,還使羣臣有異議卻無從說起,畢竟一切都是合情合理。
“祭祀大典繼續!”
溫穆凨威嚴的一聲冷喝,將人們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他這裡,瞬間,祭樂聲起,大家按照輩分地位又重新站好自己的位置。
兩個眉目清秀的宮女將墨瀲領入人羣,自左第二列第二排,溫穆颺和鬱凝的後面(皇家地位尊卑輩分長幼排列隊自左向右遞減,排隊自前向後遞減)。
墨瀲擡頭,正迎上右前方溫艼毒蛇一般的目光,她淡然一笑,似是禮貌迴應,但在溫艼看來確實得意地挑釁,正是大大激發了溫艼的怒意,如今,任何讓溫艼發狂的事情她都是樂意做的。
溫艼這麼多年的僞裝縱不是一朝一夕練成的,儘管滿腔怒火無處發泄,但是如今在皇陵城,她只稍作調整,咬碎一口銀牙也只能忍下。
------題外話------
溪:“啊哈哈哈~恭喜恭喜……”
墨瀲撇一眼:“有什麼可恭喜的?”
溪咧嘴,笑:“恭喜你不但沒被砍頭還升了官~”
墨瀲不屑:“怎麼?你想當後媽?”
溪滿頭黑線:“額……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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