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月華似水。
不比前院的絲竹笙簫,木鳶兒半倚在臥榻上,如意跟着在一邊兒伺候着。僕從貪着熱鬧都擠到了前院,這會兒院子裡安安靜靜的,雖瞧着有些破敗,卻也收拾的乾淨。木鳶兒慵懶半臥在榻上,倒是有幾分在精緻樓閣裡的感覺。
她來這個世界已經有些日子了,上一刻還在懸崖邊,看着最信任的夥伴將槍口對向她,下一刻卻在個古色古香的屋子裡醒過來,成了冷月國丞相府最不受寵的二姑娘——木鳶兒。
“二姑娘,大姑娘讓你過去找她!”一個瞧着有些眼生的丫鬟在院門口張望,脆生生地喊。
木鳶兒,還未開口,如意便護在了木鳶兒的身前,插着腰回話:“你是哪個院子的?大姑娘找我們姑娘,爲何不是她身邊的丫鬟來傳話,卻是你這麼個眼生的!”
“你又是個什麼東西,一個小丫鬟,也敢質疑大姑娘的傳話?”那小丫鬟脖子一仰,對着如意吼了回來,又滿眼譏諷的看了眼木鳶兒,道:“二姑娘,我看,你這屋是沒有了一點規矩。一個小丫鬟,也敢擋在主子面前說話,怕是欺您性子軟吧?過幾日我會轉告張媽媽,讓她替二姑娘好好管教管教這沒規矩的丫頭!”
如意一愣,怯怯的回頭看了眼木鳶兒,但還是堅定的站在那裡,半步也不移開。她心知二姑娘性子軟,若是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這個丫鬟帶走,定是會出大亂子的。
木鳶兒眸中升起滿滿的冷意,這具身體好歹也是丞相府的二姑娘,這丫鬟不過是個下人,竟也敢如此放肆!
木鳶兒冷冷的打量了一眼那丫鬟,一身淡藍色的衣飾,料子瞧着也是不錯的,比起如意來說是好的太多了。桃麪粉腮,卻平白有股子囂張的戾氣,讓人看了極不舒服。
她起身拍了拍如意的肩膀,示意她到身後去,語調淡然沉靜,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我的丫鬟,我自個兒自會管教。在我的院子裡,如此囂張跋扈,想來張媽媽管教丫鬟的功力還是有些不行。既如此,我便替她管教管教。”
話音落,人已行至那丫鬟面前。
“啪……啪……”
臉上火辣辣的疼,那丫鬟才反應過來,伸手捂着已經紅腫的臉,臉上滿滿的都是不可思議。
如意更是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平時被丫鬟媽媽們一說就緊張的說不出話來的二姑娘,今兒個是怎麼了?
“你……你敢打我?”那丫鬟愣了會兒,眼裡滿是憤恨。這懦弱無能的二姑娘,竟然敢打她!
木鳶兒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聲音幽幽地道:“怎麼,就打你了,不服?”
丫鬟只覺渾身一涼,張了張嘴,低着頭不敢再說話。
木鳶兒冷笑:“還不帶路?”
丫鬟一僵,轉身快步走了出去。如意還想跟上,木鳶兒讓她留在院裡準備膳食,便自己一人跟了上去。
那丫鬟捱了打也學乖了,一路未語。
眼見路越來越偏,來往小路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木鳶兒心生疑惑:“大姑娘約我在什麼地方見面?”
“你去了就知道了,我不過一個丫鬟哪知道那麼多爲什麼!”
最終二人在一個精緻小院後門處停下,丫鬟微微俯身,眸子裡劃過一絲狠毒,道:“二姑娘,大姑娘在裡頭等您。”
木鳶兒眸子劃過一絲嘲弄,冷冷的瞥了一眼那丫鬟,淡淡的道:“我知道了,你去覆命吧。”
那丫鬟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木鳶兒會這麼說,擡起頭驚慌的看着木鳶兒。木鳶兒不理會她,徑自推門而入。
她倒要看看,這麼辛辛苦苦把她帶到這裡來,那些人究竟是打的什麼算盤!
藉着蠟燭昏暗的燈光,木鳶兒掃視了一眼這個裝飾雅緻大氣的屋子。屋子裡瀰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木鳶兒垂首斂眸,嘴角勾出一絲冷笑,靜靜的站着沒有動。
門猛地被關上,暗處的人一把按住木鳶兒的嘴,臉上露出一絲帶着淫邪的笑:“二姑娘,我可終於等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