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衣壯漢看清楚出手的是站在他面前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木鳶兒時,一時間竟然有點反應不過來。
眼前的女子有着如寒潭般幽深的眼眸,渾身有一種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清冷,讓人覺得渾身不敢接近。
可是,這黑衣壯漢在這裡驕橫慣了,剛纔的猶豫也只是一瞬間的事,很快就恢復了剛纔的張狂和不可一世,冷笑着朝木鳶兒逼近一步,惡狠狠問道:“剛纔是你打爺嘴巴的?”
啪!
他的話剛說完,木鳶兒就再次毫不猶豫的出手,他另外半張臉上就又狠狠捱了一嘴巴!
木鳶兒一向惱恨這種仗勢欺人、欺負弱小的人,所以手下絲毫都沒有留情,這黑衣壯漢臉上很快就浮現出兩個清晰的掌印。
“媽的,你竟然敢打老子,老子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黑衣壯漢再次愣了愣,沒想到居然被木鳶兒瞬間就打了兩巴掌,頓時惱羞成怒,怒吼一聲,兇狠的朝木鳶兒撲去!
“二姑娘,小心!”看到黑衣壯漢惡狠狠朝木鳶兒撲來,一旁的如意驚的尖叫一聲,臉色發白。
木鳶兒依舊直直站在原地,那黑衣壯漢撲來的時候,她只是稍微歪了歪身子,誰也沒看清楚她到底是怎麼出手的,就聽到那壯漢哀嚎一聲,抱着一隻手臂猛然後竄了幾步,一張橫肉叢生的臉上盡是難以置信和痛苦。
原來,短短瞬間,木鳶兒竟然卸掉了他的手臂!
“怎麼,還要不要再試試另外一隻胳膊?”見這兩個壯漢不僅仗勢欺人,而且剛纔一出手就是殺招,木鳶兒渾身更是散發出一陣冰冷駭人的氣息。
對於這種人,她向來都不會姑息的!
那黑衣壯漢抱着一隻軟塌塌的手臂猛然退後一步,惡狠狠看了木鳶兒一眼,扭曲着一張臉衝着門裡面喊了一聲,“兄弟們,有人挑事,你們還不趕緊出來!”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有十幾個同樣裝扮的黑衣壯漢從含香閣裡走了出來,個個都是滿臉兇狠和驕橫,當他們看到同伴一個抱着腿躺在地上哀嚎,一個胳膊已經被卸掉的時候,二話沒說,一起朝木鳶兒襲來!
“你們真不要臉,這麼多人打我們二姑娘一個人……二姑娘,你小心!”如意在一旁又急又氣,眼睜睜看着一羣人朝木鳶兒撲去,急的上去就張嘴朝一個黑衣壯漢胳膊上咬去。
她身子嬌弱,哪裡是黑衣壯漢的對手,黑衣壯漢毫不留情一腳朝如意踹去,如意的身子就輕飄飄飛出去了丈把遠的距離。
“你竟然敢傷她!”眸底閃過濃濃寒意,木鳶兒閃身朝那黑衣壯漢飄去,揚手一切,那黑衣壯漢的身子竟然軟軟朝下倒去,在他倒下去的時候,眼裡還是滿滿的難以置信!
他怎麼都不敢相信,憑着自己的身手,竟然在一招之內就敗給了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子!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白色身影飄入幾個黑衣壯漢中間,身法快如閃電,只聽到一聲接一聲的哀嚎,那幾個剛纔還齊齊朝木鳶兒撲來的壯漢,都一個接一個倒在了地上哀嚎。
木鳶兒閃身飄到如意跟前,扶起被踹倒在地的如意,關切問道:“如意,你沒事吧?”
“二姑娘,我沒事,你被他們傷到沒有?”虛弱的搖了搖頭,如意掙扎着站起身來,一臉的自責和愧疚,她不僅沒有能力保護木鳶兒,甚至還成了木鳶兒的負擔,反而害的木鳶兒替她擔心!
“你怎麼樣了,他們剛纔沒有傷到你吧?”就在如意自責萬分的時候,兩個人身邊忽然傳來一個豔麗旖旎的聲音,帶着淡淡的關切。
眼前俯身看向她們的男子,一身白色貂絨,墨色長髮以優美的弧度淡淡垂下,倒顯得他往日勾魂攝魄的魅惑有了幾分出塵之意,瑰麗的眼眸中凝了淡淡的關切,像絢爛的夜色中劃過的淡淡波紋。
“四王爺,怎麼是你……”如意擡頭一看,立刻瞪大了一雙眼眸,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之後,飛快的捂住了嘴巴,悄悄朝一旁的木鳶兒看去。
要是她記得不錯的話,剛纔將這些黑衣壯漢都打倒在地的白色身影,應該就是四皇子南慕臨吧?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木鳶兒幽冷的眼眸淡淡看了南慕臨一眼,聲音如平靜的湖面一樣,沒有絲毫紋動,“剛纔多謝四王爺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四王爺請便吧!如意,把這位公子攙扶進來。”
南慕臨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是偶然,既然她沒有辦法左右他的行爲,那她只好置之不理。
說完之後,她擡腳就走進了含香閣門內,如意緊張的看了看站在原地的南慕臨,猶豫了一下,也趕緊攙扶起被打倒在地的瘦弱男子,跟着走了進去。
緊緊追隨着木鳶兒的身影,南慕臨原本魅惑的眼眸中,漸漸抹上了一抹森然,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薄薄的嘴脣卻勾起一個冷魅的弧度,一層深意在眼眸中盪漾開來。
不否認,這段時間他一直在關注木鳶兒的一舉一動。
很少有一個女子,能勾起他這麼的興趣和征服欲。
若是剛纔看的不錯,木鳶兒在對付那十幾個黑衣壯漢的時候,她的身手異常敏捷凌厲,對付那十幾個黑衣壯漢都綽綽有餘!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決定要出手幫她!
他南慕臨從來都不會跟對自己沒用的人走的太近,他需要的,是能幫助自己的、能讓自己變的更強大的人。
而這個傳說中懦弱無比的丞相府二姑娘,不僅冰雪聰明,而且從容大方,尤其是渾身的清冷和從容,一雙眼眸幽冷空靈,彷彿將世間萬物都不放在心上,卻偏偏什麼時候都能控制局面,這是任何女子都無法比擬的!
可是,他現在發現,這個木鳶兒身上的秘密似乎還不止那些,她竟然還有如此強大的身手!
思忖了片刻,南慕臨也擡腿邁進了含香閣內。
或許因爲天氣的原因,在木鳶兒和如意走進去之後,發現偌大的含香閣,只有一個小夥計在櫃檯上昏昏欲睡。
“夥計,去把你們掌櫃的叫過來!”扶着瘦弱男子在含香閣一張桌椅旁坐下,如意走到櫃檯前,啪一下打在櫃檯上,聲音猛然提高。
那店夥計正在瞌睡打盹兒,被她的聲音嚇得一激靈猛然清醒過來,見如意雖然是丫鬟,卻一身富貴打扮,也不敢怠慢,陪着笑說道:“我們掌櫃的現在在忙,您有什麼吩咐,小的照做就是了!”
“把你們掌櫃叫出來!”木鳶兒坐在桌椅旁,淡淡環視四周,聲音並不高,卻有一種讓人難以違抗的威嚴。
那店夥計看看木鳶兒一身不俗的打扮,又看看一旁的瘦弱男子,一雙三角眼滴溜溜轉了半天,稍微思索了一下,立刻一溜煙兒朝店鋪裡間跑去。
“小生顧彥,謝過剛纔姑娘的救命之恩!”那瘦弱男子等夥計走後,憂心忡忡對木鳶兒說道:“不過,姑娘一介女子,還是不要招惹着含香閣爲好,不然的話……”
不等他說完,木鳶兒示意他放寬心,淡淡接過話,“你放心,今天這件事,我管定了!”
本來想來店鋪轉轉,看看店鋪的經營狀況,沒想到剛到門口就碰到了這種事!這含香閣雖然是丞相府的名下,但是卻是打開門做生意的地方,竟然仗勢欺人到這種地步,倒讓木鳶兒長了見識!
顧彥愣了愣,還想要說什麼,卻覺得眼前這女子有一種讓人心安的力量,似乎只要她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一樣,便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跟木鳶兒一起等待掌櫃出來。
沒用多長時間,一身青色棉襖,身材中等,卻有着一雙時時閃着精明和算計的中間男子走了出來,先是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顧彥,眼中閃過一絲冰冷,這才滿臉堆笑對木鳶兒抱抱拳,“這位姑娘,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這位顧公子說,含香閣的胭脂水粉害死了他的夫人,可有此事?”木鳶兒懶得跟他廢話,聲音冰冷,說的開門見山。
那掌櫃原本還是一臉笑容,此刻卻猛然陰沉下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這位姑娘,您要是來含香閣購買胭脂水粉,我自然是歡迎的。但是,如果要是想管閒事的話,請先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不是什麼人都敢來撒野的!”
他揹着雙手,陰沉的打量了木鳶兒一番,這才慢吞吞走到櫃檯後面,居高臨下看着木鳶兒,一雙小眼睛裡滿是陰沉和威脅。
“一個小小的掌櫃,也敢這般託大,看來今天非教訓教訓你不可了!”木鳶兒冷笑一聲,聲音徹骨寒冷。
“哎喲,教訓我?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教訓我,你知道我們……”那掌櫃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樣,一張瘦小的臉上掛滿了誇張陰險的笑容,眼底卻一片陰沉。
那掌櫃一句話還沒說完,已經看到木鳶兒飛快的飄到了櫃檯前,擡起手想也沒想就朝他的臉捆了下去!
“你,你竟然敢打我?”那掌櫃雖說只是一個掌櫃,卻平時養尊處優慣了,如今見木鳶兒竟然擡手就打了他一巴掌,竟然先是愣了愣,接着才捂着半邊臉狼狽喊道:“王麻子,還不帶着人來清理乾淨!”
他的話音剛落,卻見南慕臨提溜着兩個黑衣壯漢,輕輕鬆鬆扔到櫃檯前,瑰麗眼眸中有着淡淡嗜血的冷酷,“掌櫃的,你是在找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