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到現在,大概都一個時辰的光景過去了,小啞巴都還沒有回來。
他想出去找她,哪怕他現在看任何東西都還模糊。
然,憑着火光那依稀的光亮,磕磕碰碰的剛走到洞口,他便發現那抹熟悉的身影微微臃腫的黑影。
此時就那麼坐在洞口靠在那裡,蜷縮成一團,大概是睡着了的模樣。
無缺站在她的身邊,默默的待了一會兒,然後還是俯身,把她那蜷縮着的身子,打橫抱了起來。
然後回來的時候,小心的避開自己之前碰到過的障礙物,把她放到了石牀上。
這一回換他站在她的旁邊,靜靜的用那模糊的視線看着她。
沒人知道,只有在抱起她的那一刻,纔會知道,她的身子是多麼的輕盈,她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衣,所以才顯得如此臃腫。
無缺的手微微伸出去,好像是在想去伸出手摸摸她的臉。
記憶中有那麼一張小臉,他在過去的幾年裡,不知道碰過多少回。
原來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深深的留在腦海深處。
有這麼一刻,他又想恨自己的眼睛看不清,又想感謝自己的眼睛模糊了。
因爲看不清東西,所以纔可以這樣的,自欺欺人下去吧
他的手,還沒來得及去觸碰那張臉,還沒有去摸索一下,那是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容顏,她便突然間哼嚀了一聲,轉而幽幽醒了過來。
而他也早在她有反應的那一刻,就收回了手。
小啞巴先是伸了個懶腰,等睜開眼睛周圍的場景時,先是一愣,隨即似聞到了什麼氣味似得,嗅了嗅,然後便連忙下地,一瘸一拐的跑到好巧不巧,剛剛熬好的草藥那裡。
墊着冰涼的布,把架着的容器從火焰上取了下來。
一切好像都是那麼的自然。
等她端過來熬好的藥時,她還小心的替他吹着,生怕他會被燙到。
此時的她,好像也全然忘記了之前的,他讓她對他自己做的事情。
忘記了她摔倒腿部受傷,也是因爲他。
無缺此時不知心底是什麼感覺,只是後來,在她喂他的時候,他再也沒有故意或者無意的惹過她。
就那麼吃着,心底泛起不知是苦澀,還是甜澀的滋味。
總之是讓他的眼睛有些點點的溼潤。
夜裡,無缺喝完藥終於沉沉的睡去了,小啞巴也就那麼靠在他的石牀旁,像以往的,每一次他受傷的時候那般,她照料完他後,都會趴在那個位置,睡着。
這一夜,終於安然的度過。
後面的幾天裡,他的身邊也都有她的悉心照料和陪伴,而隨着他一天天的吃藥,燒漸漸的退了下去,他的眼睛也清楚了很多,能具體的看到什麼東西位於那個方位。
人也能細緻的看到一個輪廓,可是目前,卻也只是一個輪廓而已。
眼睛還沒有恢復利索。
身上的傷勢卻隨着及時的換藥和清理,快逐漸痊癒。
只是在一天午後二人在山洞裡烤着兔肉的時候,小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