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滄瀾磨牙:“國師,小夜子什麼時候會被剋死?”
文青羽頭上劃過一頭黑線,這兩個人能消停會兒嗎?能麼?
“不會剋死。”華淺笙微微一笑:“如意郡主命格貴重,旺夫旺子,宜國宜家。”
文青羽眸色一冷,宜國宜家,又是這四個字。
“國師算錯了吧。”洛夜痕說道:“青羽自小體弱多病,不是掉水裡,就是被蛇咬。前些日子還好懸沒餵了老虎。母親又早亡,身邊沒有任何的嫡親兄妹,這樣天煞孤星的命格,竟然會宜國宜家?”
洛夜痕微微一笑:“這究竟,宜的是誰的國誰的家?”
文青羽雙眸一亮,妖孽最後這句話太狠了。文青羽自小的確是多災多難,叫任何人來看,命格一定都是不好的。
宜國宜家四個字,足以讓她嫁入皇宮。若是有人別有用心將一個命中帶着凶煞的女子嫁給皇上,結果剋死了皇上。
這樣的心思,等同謀逆!
果然是宜國宜家,只不過什麼國,什麼家就有待考量了。
文長封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一張老臉瞬間萬分精彩,如同有人在他屁股下面塞了一把針,怎麼坐怎麼難受。
華淺笙卻並沒有慌亂:“笙才疏學淺,不過句句皆是實言。如今既然玉世子在場,不如請玉世子來決斷。”
玉滄瀾慢悠悠搖着摺扇:“也好,不知小羽兒八字何在?”
文長封立刻將寫着文青羽八字的紅紙遞給玉滄瀾,玉滄瀾看一眼,琉璃樣的眸子中卻是微微一愣。
修長指尖交錯一擰,紅紙瞬間成了粉末。
“不知國師用什麼給小羽兒排的命盤?”
“耄草。”
“可否叫夲世子看看。”
“當然。”華淺笙招招手,身後童子將裝着耄草的盒子遞給玉滄瀾。
玉滄瀾隨手抓了把起草,便輕輕蓋上了盒蓋。
“不必算了,國師說的沒錯。”
洛夜痕猛然擡頭,鳳眸中閃過一絲驚詫。
“不過卻有些小小誤差。”玉滄瀾說道:“夏日早起露水重。那些耄草像是不小心沾了露水,已經有些溼了。”
“哦?”華淺笙手指一頓,童子卻嚇的一哆嗦。
“沒有,奴才一直捧着法器盒子,絕對沒有讓耄草沾上露水。”
“退下。”華淺笙聲音一冷:“玉世子既然說耄草是溼的,就一定是溼的。”
“回去,自去領罰!”華淺笙一貫如站在雲端的仙人,聲音是清冷無波的。此刻這驟然的一冷,竟無端端叫人心底生出一絲寒意。
文青羽雙眸一眯,也許這纔是華淺笙真正的樣子。
“是。”童子嚇的不敢說話,苦着臉退在一旁。
“既然法器已壞,今日結果便做不得準。玉世子可要重新起卦?”華淺笙頃刻間便又恢復了平和。
“不必。”玉滄瀾搖搖頭:“國師的測算還是極準確的,只有稍許偏差。”
“的確是旺夫旺子,宜國宜家妙不可言的貴人命格。不過麼卻不是小羽兒,這樣的命格,是出自文氏一族。”
“額?”文長封一愣,這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玉滄瀾笑道:“丞相府中,必出貴女。此女,卻並不一定是小羽兒。”
文長封心中狂喜,太好了!他是不喜歡文青羽的,若是文青羽要嫁給皇上,以後他少不得要在她跟前做小伏低。
但是,文家出貴女就不一樣了。
這個貴女可以是文青羽,自然也可以是別人。他腦子裡瞬間就有了最合適的人選——文青鴛。
如今中宮空虛,最受寵的柔貴妃又是外族女子,在燕京城沒有根基,想要做皇后根本不可能。
但是鴛兒不一樣,鴛兒有他這個爹。
憑他文官之首一品宰相的地位,想要捧自己女兒上位,不是不可能!到時候,他就是國丈,是皇親國戚!
這事,想想就激動。
“恭喜文丞相。”洛夜痕悠然說道:“有朝一日,還請文丞相多多提攜。”
“榮王客氣了。”文長封按捺住心中狂喜,表面上仍維持了一貫的謙和。天知道,他忍的得有多辛苦。
“國師覺得,夲世子的測算可有錯誤?”
華淺笙淡笑擡頭:“沒錯,的確如此。文氏,必出貴女!”
“我累了。”文青羽驟然站了起來:“青羽告退。”
她實在不想留在這裡看這幾個男人,沒事互相噁心對方,有那工夫,不如回去睡覺。
“我送你回去。”洛夜痕卻搶先一步站了起來。
“我也去。”玉滄瀾不居人後。
“我去睡覺!”文青羽臉色一黑,有完沒完。
“我也去。”玉滄瀾說的心安理得,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文青羽腳下一滑:“玉世子,這裡是我家,不是使者行館。”
玉滄瀾微微一笑:“夲世子記得前幾日小羽兒惹上了人名官司,是夲世子在皇上跟前將你保了下來。既然是夲世子做的這個保,夲世子就有義務看着小羽兒不能再做出格的事。”
“所以,夲世子決定,從今日起,在丞相府住下了。”
洛夜痕鳳眸中驟然涌起了一片風暴:“青羽的案子已經結了,不再需要人看着。”
“哦。”玉滄瀾輕輕合上摺扇:“沒關係,丞相府這麼大,肯定能有夲世子睡覺的地方。丞相大人說,是麼?”
“當然,當然。”文長封一臉喜色,玉滄瀾能來他府裡住?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玉世子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青羽,我們走。”洛夜痕不再理他,卻將文青羽手腕緊緊攥住,擡腳向外走去。
“去哪?”
“我們回去睡覺。”
“啊?”文青羽愣了,玉滄瀾愣了,所有人都愣了。
飛影看到咋舌,主子太給力了。他一直以爲主子不開竅,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觸怒青羽小姐。
如今看來,人家那才叫有魄力,直接拉着人回去睡覺!
文青羽清眸一冷,腳步堅定的不肯移動半分,手腕打着轉使勁往外扯。
不期然,洛夜痕豔若玫瑰的脣瓣貼着文青羽玉白耳髓,慵懶低悅的嗓音緩緩說道:“你跟爺去看地道,難道希望所有人都知道?”
文青羽咬牙,吸氣:“雨蕎,給榮王準備房間!”
玉滄瀾搖着扇子的手狠狠一頓:“小羽兒,你厚此薄彼。”
文青羽回頭,清眸中翻滾着怒火:“滾!”
洛夜痕淡笑回頭:“抱歉,青羽她困了,脾氣一向不大好。”
文青羽大踏步向前,腳下的步子踩得山響,傻子都知道,她此刻心情的確不大好。
洛夜痕擡腳,從容而優雅向着風華軒走去,傻子都知道,他此刻心情非常好。
玉滄瀾瞳眸中劃過一抹幽寒,華淺笙繼續低頭喝茶,好似對剛纔的事情聞所未聞。
“洛夜痕。”風華軒的院門剛剛在身後關閉,文青羽便抑制不住一聲怒吼:“你夠了。”
洛夜痕微笑:“你聲音可以再大一些,玉滄瀾就住在旁邊梅香園。”
文青羽聲音一滯:“你就算不告訴我密道在哪裡,我也一定能找到。”
“是麼?”洛夜痕停步。
“這是我的院子,我把它都挖開,不信找不到。”
“那你就挖吧。”洛夜痕就勢坐在花樹下:“挖的時候小心些,一定要找個東西將你的院子遮嚴實了。否則,只怕全燕京城都知道了。”
文青羽恨得牙癢癢,她當然不會真的去挖開風華軒的地面去找密道。
這黑心的死男人一定跟她八字相剋,現在處處被他拿捏,她不得不忍氣吞聲,總有一天,要他好看。
“不知道,洛爺怎麼才肯好心替小女子解惑?”
“爺心情不好的時候,很多事情都想不大起來。”
“那什麼時候心情纔好呢?”
“你不請我進屋?”
“恩?”
“地道的出口在你房間裡。”
“請榮王進房休息。”
“本王沒聽到。”
“請榮王進房休息!”
“不夠誠意。”
文青羽深呼吸,一聲輕喝:“請榮王進房休息。”
“既然青羽如此心急。”洛夜痕點點頭:“本王就陪你一起進房睡吧。”
洛夜痕一把拽過石化中的文青羽,向着香閨走去。院子裡,一衆丫鬟侍衛低頭,退走,關門。
文青羽臉色一黑,又上當了。她可憐的名節啊!
進了屋,洛夜痕慢悠悠將房間從裡面鎖死,一步步不緊不慢向着牆角拔步牀走去。
“你幹什麼?”文青羽顰眉,這貨這節奏是真要睡啊?
洛夜痕回頭,妖嬈一笑:“睡覺,你來不?”
“我不困。”
“你別後悔。”
洛夜痕鳳眸含笑,慢條斯理勾住腰間絲絛,順勢一扯。銀線勾勒的腰封被他修長指尖向上一拋,蝴蝶般慢慢飄落。
文青羽愣了,這貨,這貨,居然真的脫了?脫了啊!
洛夜痕手指從自己脖頸慢慢滑向前襟,一雙勾魂的鳳眸愈發的瀲灩。文青羽只覺的心臟沒來由的一陣狂跳,一雙眼睛卻忘了移開。
洛夜痕勾脣一笑,舌尖在自己豔若玫瑰的脣瓣上緩慢的一舔,文青羽腦子轟的一聲。
妖孽的容貌本就絕豔無雙,如今這般慢條斯理,欲語還休的寬衣解帶,實在是說不出的誘人。
洛夜痕手指微微用力,輕薄的夏日衣衫立刻下滑,隱隱露出珠玉般一片滑膩肌膚。
文青羽終於回神,臉孔瞬間爆紅。
果然是近墨者黑,天天見到洛夜痕那沒臉沒皮的色胚,她的臉皮居然也變厚了。竟然眼睛都不眨地盯着男人脫衣服!
“死妖孽,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