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邪詫異的問道,隨後明白了君夜離的意圖。
揚手就是一掌,朝着君夜離的胸前打去,這一掌風無邪根本沒有留半分情面。
以君夜離的武功,想要躲開是輕而易舉的事。
可是他竟然不躲不避,結結實實的捱了這一掌,風無邪皺了下眉,但箭在弦上也不得不發,只得怒罵一句。
“我殺了你。”
下面還在鬧哄哄,上面卻已經打了起來,衆人只看到眼前黑影一晃,一道影子便飛了出去。
衆人瞭然的嘆息一聲,玄王這是背上桃花債了。
可是玄王在民衆的心中是英雄,哪怕是桃花債再多,也抹殺不了他在民衆心中的高大形象。
再者說了,男人有三妻四妾,那都是很正常的。
可是風無邪卻因爲這麼點事便要打要殺的,實在是不妥,可是那是人家的事情,他們也不好插手。
這時,人羣中不知誰喊了一句:“大家快跟上去,那女人瘋了。”
衆人這才恍然大悟,紛紛追了上去。
宮默然和寒夜飛等人,也被風無邪他們鬧的這一出給震驚住了,急忙跟在他們的身後追了過去。
風無邪與君夜離兩人一路廝打着,將百姓引到了練武場,待到百姓們回過神的時候,身後的大門已經關閉上了。
衆人有些摸不着頭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到如今,風無邪也不能再瞄大家了,只得將實情說了出來:“你們都被染上了瘟疫。”
此言一出,衆人譁然。
“不,不可能的,我們怎麼會染上瘟疫?”
“對啊,對啊,我們沒有病。”
“不,我還不想死,誰來救救我?”
已經有情緒失控的災民,去推那厚重的大門,可是大門早就已經被關死,哪裡還推得開。
好不容易死裡逃生,現在又要一腳踏進鬼門關。
災民的情緒變得很暴躁,有人跳出來,指着風無邪罵道:“都是你,都是你這個妖女,把我們騙到這裡,就是想活活的困死我們。”
“對,她把我們困在這裡,不讓我們找大夫,她就是個毒婦。”
“打死她,打死她……”
眼看着百姓就要暴動,風無邪從君夜離的身後站了出來,她往前邁一步,百姓便往後退一步。
她太過鎮定,臉上完全沒有一點懼色,再加上剛纔妖女的渲染,讓百姓對風無邪生出了幾分畏懼之心。
“我沒有放棄你們,把你們帶到這裡,就是要救你們。”風無邪平靜的說道。
有人反駁道:“我們不相信,你拿什麼證明?”
風無邪緩緩的掃視了衆人一眼,明明嬌小的個子,卻生出了幾分凌冽,讓衆人的身子都不由的縮瑟了一下。
大家對風無邪是即畏懼又抱了一分期待,不爲別的,只爲了剛纔她說過,她能救他們的命。
望着那一雙雙充滿期待的目光,風無邪大聲的說道:“用我的命,瘟疫一天不除,我一天不離開。”
站在她身後的君夜離,背在身後的手緊了一下,卻極力控制着自己想要將她攬進懷裡的心。
這個女人,她難道不知道自己在說
什麼嗎?
如果瘟疫真的下不去,難道她還要給這些災民陪葬嗎?
可是看着風無邪眼神裡的堅定,君夜離卻不得不說服自己,要相信她,給她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大手握住了風無邪的小手,君夜離與她站在了一起,對着衆人淡淡的道:“本王也不離開。”
風無邪詫異的看了君夜離一眼,只見他的神態恣意,面上帶着慣有的笑容,似是不知道他所說出的話份量有多重。
堂堂皇子,竟說出與百姓共生死的話,這是何等的胸懷。
“本王也在。”白袍一現,宮默然也站了出來。
“還有本世子。”赫連霆也道。
寒夜飛看着衆人,喃喃的道:“瘋了,都瘋了。”
可是對於那二人的出現,君夜離則是不屑,覺得多此一舉:“多事。”
百姓們的聲音忽然靜了下來,似乎他們也沒有想到,身份尊貴的皇子竟然原意與他們共生死。
靜,死一般的寂靜。
隨後便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
“我們相信你。”
聲音震天,風無邪的心中溢滿了感動,就憑着身邊這幫朋友對他的信任,她也不會辜負衆人。
百姓們安靜了下來,這練武場本就有住的地方,空地上還有臨時搭建的帳篷。
住宿根本不是問題。
風無邪用紗布自制了一些手套和口罩,給君夜離他們發了下去,讓他們戴上,切不可摘下。
每個房間都要用烈酒反覆消毒,務必保持房間的清潔度和通風。
人數太多,風無邪將染病較重的災民關到一間屋子裡。
輕微的放在一起,沒有出現瘟疫症狀的放到一起。
百姓對於她的安排,並沒有異議,只是眼裡的恐懼卻透露出了他們的焦慮。
瘟疫,一旦染上了此病,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所有的人都把希望寄託在了風無邪的身上,看着她忙進忙出,配製藥材,熬製草藥。
然後將湯藥分發下去。
雖然災民的數量雖然龐大,好在感染的人發現的及時。
染重症的有十幾人,其餘的只有最初的症狀。
但風無邪卻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她太清楚眼下的情況了。
這裡是古代,缺醫少藥,沒有現代高端的設備,也沒有能夠控制病情的抗生素。
在這些病毒還沒有深入的侵蝕人體之前,一切都還來得及。
當天晚上,君夜離跟風無邪進行了一場談判。
“如果瘟疫一旦控制不住,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會動用必要的手段。”
君夜離可以跟風無邪共生死,但他卻不能拿全城的百姓來作賭注,待到情況穩定來,他不得不對風無邪攤牌。
對於君夜離的決定,風無邪一點也不感到驚訝,他有他的立場,能做到如此已經是作出了很大的讓步。
否則依他的性子,只怕早就動手了。
“我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也不會拿全城的人性命開玩笑,我說我能治,就一定能夠治好。”
瘟疫只要控制的好,就不會感染到其他人,再將那些染重症的人重點隔
離開,將病毒源消滅掉,就不會出問題。
知道風無邪的性子倔,但有些事並不是非人能夠掌控的,君夜離嘆息了一聲:“我沒有質疑你的醫術,我只是就事論事,如果有突發情況,我不得不棄了這裡。”
這是最壞的打算,沒有人會願意捨棄掉這些人的命。
半響,風無邪才說道:“如果一旦脫離我的掌控,不用你動手,我自己也會動手。”
沒有想到風無邪會回答的這麼幹脆,可是君夜離又怎麼會忍心讓她的雙手沾上這些無辜百姓的血?
“你是醫師,你只管救人。”
殺人的事,我來。
風無邪點點頭,轉身走出君夜離的房間,將口罩和手套戴好,投入到了救治病患的工作中。
君夜離並沒有跟着她前去,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指間一枚紙球彈到了窗外,一閃而過。
“去吧。”
只聽見窗外傳來一聲低低迴應的聲音,可人卻沒有走。
“還有事?”君夜離挑眉,有些不悅。
影子一動不動,最終下定決心,低聲道:“主上,如果夫人知道了,恐怕……”
後面的話墨鴉並沒有說完,便被君夜離打斷了:“放肆,本王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了?”
窗外的黑影頓時噤了聲,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君夜離望着漆黑的窗外,仰頭,只能看到一小片天空,他的嘴角挑起一抹嘲諷的笑,摸了摸胸口,閃過一絲悶疼。
在無人黑暗的角落,卻有一雙眼睛死死的盯住了風無邪,隨着她的身影,一動不動。
像是隱藏在黑暗中的野獸,隨時撲上去給她致命一擊。
前面不遠處有哭聲傳出來,一位身染瘟疫重病的人,剛剛離去。
死者是個精壯年的男子,屍體被蒙上了白布,正準備拖出去火焚,一位婦人死死的拽着不願鬆手。
“當家的,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麼辦啊?”
周圍傳來一聲聲嘆息聲,瘟疫本就是極其難治的病症,那男子就是早上癱倒在地上的人,他能夠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
幾名戴着手套和口罩的護衛,被這女人的哭聲給弄的不知所措,任誰看了這一幕,都會心酸的落淚。
聽周圍的人說,兩人才新婚不久,卻沒有想到,只短短几日,便要天人永隔。
風無邪從屋內走了出來,皺眉看了那女人一眼,冷聲道:“拉開,馬上火焚。”
不是她心狠,實在是這瘟疫傳染的速度太快。
得到風無邪的命令後,護衛這纔將女人拽開,把屍體拖到野外早就挖好的深坑裡,一火把燒了個乾淨。
可憐那女人早早的沒了丈夫,註定要守活寡。
她坐在地上,哭的歇斯底里,周圍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安慰她,生怕也被染上了瘟疫。
這時,一雙手卻輕輕的拍了拍那女人的肩,她回過頭來,便看到身邊站着一個相貌平平的姑娘。
“起來吧。”林婉婉對她伸出了手。
從一開始,她就目睹了整個事情的經過,看着那女人悲傷的坐在地上,風無邪絕情的讓人把屍體運走,她就知道,機會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