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夜離嘴角含笑,神情一如既往的淡然:“本王就不湊這個熱鬧了,你們去吧。”
人家根本沒有打算請你,風無邪撇嘴。
那幾位同僚一聽君夜離這樣說,頓時鬆了口氣,眼風亂飛,急急的便把此事定了下來:“那明天,我等就在醉仙樓,恭候風侍郎的大駕了。”
君夜離點了點頭,李待郎及各位大人都拱手告辭,回去着手準備。
待到所有人都離去後,風無邪不由的皺着眉頭看向君夜離:“你爲什麼要應下來,本可以不去的?”
這個傢伙自作主張,替風無邪應了這個宴席,自己卻跳了出去。
君夜離不理會風無邪的跳腳:“去吧,以後還得打交道,表面上得過去一些。”
看着風無邪身上的官服有些寬大,將她的身材完全的包裹在裡面,君夜離又道:“明天換身男裝去。”
像這種宴席,風無邪可不能以女裝示人,怎麼着也得穿套男裝纔是。
風無邪皺起眉頭,扯了扯身上的官服:“好麻煩,還得去成衣鋪買男裝。”
她的那些男裝,都是風清雲的舊袍改過的,如果參加明天的宴席,確實有些不妥。
所以風無邪纔會如此說,想着去一趟成衣鋪,買套合身的男袍來穿。
可是君夜在細細的看了一眼風無邪的身段兒後,認真的道:“你不用去操心那些事,我自會給你準備好。”
“所以?”風無邪挑眉。
君夜離輕笑一聲:“所以你就回你的郡主府,美美的睡上一覺。”
風無邪果真聽話的回了郡主府,不過她可沒有閒着,回到家換了身男裝,就直奔了福祿堂。
挺長時間都沒有去了,也不知道伍龍和伍鳳怎麼樣了。
當初把福祿堂交到了他倆的手上,自己就當了甩手掌櫃,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有點兒對不住他倆。
因爲路程不遠,風無邪不多時,便走到了福祿堂的後門,推門走了進去。
時隔一年,小院兒還是跟當初的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院子裡有了生氣,再也不是當初的死寂。
前堂人聲鼎沸,看得出來,生意很好。
風無邪並沒有驚動伍鳳,自己在院中走走停停,尋找着合適的地方。
她的靈泉空間裡的藥材,已經多的快要盛不下了,所以風無邪想要找個地方,把以前的藥材搬運一些出來,然後再種植一些新的進去。
風無邪剛選好一塊地方,正準備運東西,卻聽見門吱呀一聲響,從裡面走出來一個身着桃紅衣飾的女子。
那女子的手上本來拿着一筐藥材,在見到風無邪後,四目相對倏然瞪大了眼睛。
從不可置信,到滿腔歡喜,就連手裡的籮筐掉在地上,都毫無所覺,忽的一陣風似的跑到了風無邪的跟前。
拉着她的手不住的道:“你回來了,你回來了……”
說着,說着,聲音已經有了幾分的哽咽,雖然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激動,但眼淚卻是珠子似的,撲朔朔的掉了下來。
見伍鳳如此,風無邪也是感到有些過意不去,急忙安慰她道:“沒事了沒事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突然,前面出現了一道青色的人影
,風無邪擡眸望去,卻是一俊俏的小公子俏生生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風無邪正想着此人看着好生面熟,卻不想那人也隨之撲進了風無邪的懷裡,死死的抱住了她。
雖然一言不發,但胸口卻是劇烈的起伏着。
這傻孩子,還真以爲她死了?
風無邪斂了笑容,心中滿了酸楚,沒有想到纔不過一年,伍龍竟然長的這麼高了。
不光是個子長了,就連身體也比以前強壯了,儼然已經是個大小夥子了。
她輕輕的拍了拍伍龍的後背,歉意的道:“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伍龍挺直了脊背,拿手狠狠的抹了下眼睛:“高興。”
風無邪回來了,他高興,當初聽到風無邪遇害的消息,他不知道有多難過。
時隔一年未見,伍龍好似在夢裡活了一場。
那邊伍鳳也是直抹眼淚,對於風無邪,倆人是知恩的。
見賺足了這兩人的眼淚,風無邪不忍他們再落淚了,便故意板起臉道:“好了,別哭了,再哭我可就真的生氣了,有沒有吃的?”
伍龍一聽,眉眼頓時笑開了,重重的點了點頭:“有。”
隨即就往廚房那邊走去,可是走了一步,又轉過身來,緊緊的摟了一下風無邪:“姐姐,等着。”
那模樣,竟似怕她跑了似的。
風無邪拍了拍他的肩,認真的道:“我等你。”
伍龍這才鬆了走,快步的往廚房走去。
兩人在院中落了座,院中種了一些八寶和雪松,雖然是冬季,卻不顯得頹敗,那一片雪中綠透着清新和雅緻。
風無邪有些感慨的道:“沒有想到,你們將這園子看的這麼好。”
又見房屋和牆又修葺了一番,更顯新鮮,只是這麼大的園子,卻只有他們兄妹二人,風無邪不免有些心疼他倆。
“要是人手不夠,就請些人來。”
反正現在福祿堂是盈利的,多請幾個打雜的,不是問題。
可是伍鳳卻不這麼想,當初這園子讓風無邪盤下,定是想要做爲她的後方基地,肯定有她的用處。
“這裡有我跟伍龍兩個,忙得過來,再說了現在人心太雜,我們萬萬不能給姐姐惹事,而且我倆的身份……”
風無邪的眼睫輕顫了一下,當初救下他們的時候,她也沒有過問他們的身世。
可是自從風清雲交給她一枚血玉的碎片後,風無邪卻看到那血玉上的花紋很是眼熟。
想來想去,最終想起了這花紋竟跟伍鳳身上的紋飾是一樣的。
所以,今天才會來此問她。
風無邪將那枚血玉碎片,從懷裡掏了出來,遞到了伍鳳的手中:“你可認得此物?”
伍鳳詫異的接了過了血玉,似想起什麼似的,急忙拉開了身上的衣衫,露出了肩上的花紋。
“這個,怎麼跟我肩上的紋飾是一模一樣的?”
風無邪見她神情和語氣,都是很震驚的,想必她是真的不知道,心也逐漸的沉了下去。
事後她追問過風清雲幾次,但風清雲卻也是一臉茫然。
看來,這事只能慢慢的去追查了。
“這是怎麼回事?”
伍鳳凝眉問道。
對於她的提問,風無邪也只是搖頭苦笑:“我要是知道,又怎麼會來問你?”
伍鳳點了點頭,似下定了決心一般,對風無邪說道:“我本姓唐,家勢很大,是醫藥世家,但父母自我們出生起,就不在了,我是被奶孃一手拉扯長大,但自我懂事起,我們就一直在逃亡,不斷的有人追殺,奶孃也漸漸的年紀大了,終於在一次追殺中,奶孃爲了護着我跟伍龍,身中好幾刀而死,而我和伍龍也在逃跑的途中,不慎墜落懸崖,我以爲我跟伍龍必死無疑,可是我倆命大,一棵大樹接住了我倆,這才流落到了這裡。”
“那,你不是西楚人?”風無邪問道。
伍鳳搖了搖頭,有些愧疚的道:“不是,我太小,奶孃也沒有提起過我的身世,所以,我幫不了你。”
風無邪淡淡一笑,掃除伍鳳的愧疚:“不礙事,反正我也沒有見過她們,或許以後,會有相見的一天吧。”
伍鳳也給風無邪打氣:“對,一定會有那麼一天的。”
這時,飯菜的清香傳到了兩的鼻端,風無邪回頭,便看到端着紅燒肉的伍龍,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將盤子放到了桌上,對着風無邪道:“還有三個,馬上來。”
說着,轉身又進了廚房,不多時又端了幾盤菜上來。
風無邪一看,紅燒肉、黃燜栗子雞、米酒紅燒鯉魚,還有一道糯米蝦球,頓時眼都直了,只覺得口水不停的從嘴角溢出。
“這些,全是你做的?”
風無邪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這個大男孩兒。
現在的他麪皮白淨似瑩潤的珍珠,脣紅齒白,斜挺的英眉下兩汪如墨色的黑眸,睫毛又細又長,許是有些害羞,看人時低垂着眼簾,卻絲毫不帶女兒家的秀氣。
好一個俊俏的小公子,才小小年紀就如此俊秀,長大後肯定又是一位禍國殃民的主兒。
正在風無邪愣神的功夫,卻見聽伍鳳低聲道:“姐姐,吃啊,難道是不合胃口?”
風無邪急忙回過神,這才發覺自己有些失態,她哪裡是不想吃啊,明明是快饞死了。
急忙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裡,連連稱讚道:“好吃,非常好吃。”
見她吃的開心,伍龍也輕輕的笑了起來:“姐姐要是喜歡,常來。”
風無邪一邊點頭,一邊往嘴裡塞吃的,卻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定定的看向伍龍:“你能說連貫了?”
伍龍點了點頭:“現在只會簡短的。”
“那也不錯了。”風無邪笑道,看得出來,這個孩子的進步還是很大的。
伍鳳從屋內拿出一袋布包,又拿出一本賬冊,遞到了風無邪的手上:“這是這一年的盈利,姐姐看一下。”
風無邪並沒有接那個賬冊,只是接過了布包,本以爲是一袋銀子,誰知打開以後,才發現是一袋金子。
驚喜的道:“怎麼會這麼多?”
“這只是一小部分,如今算來,我們這一年贏利,可以算得上是萬金了,我給姐姐這一部分用作生活開銷,剩下的已經存到了錢莊,如果想用,可以拿着這張票據,隨時去取。”
伍鳳說着,又拿出了一張錢莊的票據,交給了風無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