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從風無邪出渝州城起,宮默然的人就一直在盯着,根本不會有錯。
風無邪慢慢的靠近,宮默然的心卻在瞬間緊張起來,明明她隻身一人,沒有任何的援軍,可是在面對風無邪那雙清冷的眸子時,宮默然卻如芒在背。
眼看着風無邪離自己不過五米的距離,宮默然的心猛的一滯,似快要喘不上氣。
手一揮,埋伏在他身邊兩側的待衛很快衝了過去,把風無邪團團包圍起來。
風無邪輕輕的一瞥身邊的待衛,大而黑的眸子裡閃出一絲冷意,不解的看向宮默然:“你這是何意?難道還怕我一個小女子不成?”
一直跟在宮默然身邊的楚楚,看着風無邪那張明豔的臉,心中充滿了嫉妒。
爲什麼偏偏要對她如此,風無邪一直想要置宮默然於死地,可是他卻對她的恨意已經變了質。
如果說之前殺寒夜飛是爲了引風無邪前來,想要她的命,楚楚還會相信。
現在明明人已經到了,宮默然也設好了伏,只等風無邪一來便會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可是等到現在,宮默然都沒下殺令,這讓楚楚的心裡閃過一絲極爲不安全的感覺。
她害怕,害怕宮默然會心慈手軟,害怕宮默然的復仇計劃,只不過是想要接近風無邪。
看着近在身側的宮默然,楚楚握在身體兩側的拳頭緊緊攥起,她好不容易纔能接近他,讓他的眼睛裡有了自己。
如果不是因爲風無邪的出現,宮默然又怎麼會看不到近在眼前的自己?
心中的酸澀幾乎讓楚楚快要窒息,她抿緊着紅脣,以一種憤恨的目光看向了風無邪,冷冷的道:“拿下。”
即然宮默然不願意做決定,那麼便由她來。
那些待衛本就是以待命的姿態,等待着宮默然的命令,現在聽到楚楚一聲令下,便全都舉起尖刀衝向了風無邪。
宮默然的心一顫,帶着殺意的眸子狠狠的朝楚楚看了過去,就在他喊出退下的命令時,卻看到楚楚倏然瞪大了眼睛。
只見風無邪不慌不忙的把身上的披風解開,狠狠的扔在了腳下,在她的細腰上竟然纏滿了手指粗細的雷管。
風無邪的右手,持着一根點燃的火摺子,以一副赴死的姿態看向了他們,冰冷冷的道:“如果不想你們主子死的話,就給我退下。”
同時扔出了手中的一枚火彈,嘭的一聲巨響,煙火炸開,伴隨着兩名待衛的慘叫,兩具燒焦的屍體被炸了出去。
這些人哪裡見識過威力這麼大的東西,全都以一種見鬼的神情看向了風無邪。
只覺得她手中的那些奇稀古怪的東西,實在是太恐怖了。
一時間,全都縮瑟在了原地,不敢再上前來。
風無邪手中的東西威力,宮默然是見識過的,他千算萬算,沒有想到她竟然連自身的性命都不顧,也要奪回寒夜飛的首級。
她手中的東西太危險,宮默然的心緊張成了一團,不知道是在緊張風無邪,還是在緊張自己。
半響,他終於揮了揮手,示意那
些待衛退下去。
身邊的危機解除,風無邪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這才朝着宮默然走了過去。
朝他伸出了手,冷冷的道:“把匣子,給我。”
宮默然真的很想問問她,對待寒夜飛她能如此捨生忘死,如果換作是自己,她可會有半分心疼。
可是在觸到風無邪那雙冷硬如刀的眸子時,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到嘴邊兒的話,也不過是冷嗤一聲:“你待他,還真是極好,只是不知道你的夫君知道了,會不會吃味兒?”
風無邪對上宮默然那雙幽深的眸子,不冷不熱的反擊:“我們夫妻之間的事,外人不好多嘴,不過……”
帶着審視的目光看了眼宮默然,風無邪一本正經的道:“要是閣下有那麼一天,我肯定會奉上草蓆一張,免得你的屍體在被野狗啃咬的時候,七零八落……”
她的話如此惡毒,咒宮默然死不說,還要咒他死無全屍。
古人向來忌諱這些,宮默然陰沉着一張臉,黑的快要滴出墨來,他沒有說什麼。
楚楚卻是冷喝一聲,杏眼圓瞪的怒道:“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居然敢咒王爺?”
面對楚楚的咒罵,風無邪冷冰冰的掃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我是什麼我自己知道,但你是什麼東西,這就我不清楚了。”
見楚楚那張氣的通紅的臉,風無邪只覺得大快人心,嘴如淬了毒一般繼續道:“賤婢?待妾?枕邊人還是紅顏知已?依我看,都不是吧?”
風無邪一連串吐出好幾個污穢的詞語,楚楚的臉臊得更加通紅起來,尤其是風無邪最後的那一句,都不是吧。
更加戳中了她傷疤,雖然楚楚呆在宮默然身邊這麼多年,但她卻從未與宮默然越過雷池一步。
眼看着她的青春一年年的流失,人也已經由小姑娘等成了老姑娘,多少像她年紀這個的女孩子,早就嫁爲人婦,有了自己的孩子了。
可是宮默然依舊沒有納她的意思,這讓楚楚的心裡多多少少有些怨恨。
“你,你簡直是恬不知恥。”怒到極處,先前那些準備好罵風無邪的話,卻是一句也罵不出來。
楚楚恨恨的哼了一聲,抽出手中的長劍,便要往風無邪的身上刺去,可是卻被一隻大手,攔住了。
“楚楚,退下。”冰冷的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如雷鳴一般響在楚楚的耳邊。
她的臉上呈現出一種極爲複雜的情緒,有失望,有不解,有委屈和不甘心。
不明白,爲什麼到現在這個時候,宮默然還要維護她。
“王爺,此女不除,禍患無窮。”楚楚絲毫不掩飾她對風無邪的敵意,拿着劍的手不斷的顫抖,如果不是因爲宮默然大力的拽住她,只怕她已經掙脫了他的手,朝着風無邪衝了過去。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宮默然拿着盒子的手卻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他下意識的鬆開手。
卻見一條銀絲朝着盒子快速的飛來,一伸一卷之間,盒子已經到了風無邪的手上。
“你?”宮默然拔下手背上的銀針,剛想發怒,卻覺
得手掌突然麻木,手背上呈詭異的青黑色。
這明顯的是中毒的症狀。
楚楚也看到了宮默然的手,驚呼一聲:“王爺,你的手。”
宮默然的身形搖晃了兩下似要暈倒,楚楚急忙的扶住他,同時冷眼看向了風無邪:“你這個毒婦,簡直是蛇蠍心腸,來人,給我殺了她。”
“殺我?”風無邪冷冷一哼,緊緊的抱着裝着寒夜飛首級的盒子,眸子裡閃現出毒芒。
“這不過是替寒夜飛討回一點利息,在以後的日子裡,我會一點一點的,都爲他討回來。”
說完,將盒子拿布包好,淡定的背在了身上。
“如果那隻手再不砍掉的話,只怕他的命都難保。”不再理會楚楚吃人的目光,風無邪淡定的翻身上馬,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和宮默然。
“我與你們,不死不休。”
說完,便調轉了馬頭,往回跑去。
那些攔在風無邪身前的待衛,想要攔她卻又懼怕她身上那些火彈的威力。
風無邪冷哼一聲,雙腿一夾馬腹,快速的衝了過去,前面一排待衛全都被馬蹄踢飛了出去。
身後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喊叫,風無邪細聽之下,只覺得有一道劍鳴聲響,似乎砍在了鈍物之上。
吧嗒一聲,有東西掉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王爺,你堅持住……”
風無邪沒有回頭去看,但也知道,宮默然的那隻手,定然是被楚楚砍斷了。
將身上的雷管摘下,風無邪大笑了兩聲,朝着身後的追兵扔了出去。
不絕於耳的爆炸聲響起,身後騰起大片的煙霧,聽着那震撼人心的聲響,風無邪才覺得身心都舒暢了。
積壓在心口上的那口濁氣,也隨着這巨大的爆炸聲,緩緩消散。
只是再如何消散,寒夜飛已死的事實也不能更改,他的離去,始終是風無邪心上的一根銳刺。
駿馬如閃電一般奔跑着,馬背上的女子身姿筆挺,風無邪撫摸着系在身上的布包,眼角通紅,淚大顆大顆的滴落下來。
她仰天,擡頭,突然像狼一樣狼哞起來。
嗷……歐……
前面出現了帶有君字的大旗,遙遙的望去,只見黑壓壓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頭。
但在這麼多人當中,風無邪卻一眼就看到了那抹她熟悉的身影。
她之所以這麼有自信,能從宮默然的手中把寒夜飛的首級搶回來,正是因爲有君夜離做她堅強的後盾。
離着很遠,風無邪就從馬背上騰飛而起,如一枚炮彈一般撲向了君夜離的懷抱。
而在見到風無邪歸來時,君夜離身後的大軍,早已經改變了方向,繞過牛頭山,準備在懷沛與渝州的交界地,伏擊宮默然,那是他撤回東澤的必經之路。
而白梟早已經領着另一路大軍,與周德龍一起合力夾擊,將對宮默然實施第二次有力的打擊。
再加上宮默然現在已經身受重傷,就算是他有命退回到了東澤,最起碼在三個月之內,他不敢再冒然出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