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們身嬌肉貴,自然不能讓那些太醫看了去,如果身上有什麼傷的話,風無邪身爲女子,正好可以醫治。
知道這些公主和世子的口刁,晚飯做的很是豐盛,每人三葷一素,還有一碗萵湯,吃不夠還可以再添。
風無邪淡定的坐在一張空桌上,吃的津津有味,可是周圍還是傳來陣陣嘆息聲。
這些公主和官二代,哪次吃飯不是八個碟八個碗,現在突然降低了標準,頓時覺得生無可戀。
風無邪掃了一下人羣,卻發現這裡頭竟然沒有太子和宮默然,可是依着楚帝的心思,這兩人應該也會被納入學院裡來。
畢竟他現在想要給兒子找媳婦的心,是很焦急的。
但一想到這兒,風無邪不免又抖了抖,如果他倆都要來的話,那個傢伙是不是也會來?
不,一定不會的。
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就一定不會再生出事端。
風無邪這邊安慰着自己的小情緒,眼前藍影一晃,桌子上出現了一雙潤白如玉的手指。
她豁然擡頭,便看到了一臉笑意的赫連霆,手中端着個盤子,正站在她的面前。
“風姑娘……”
風無邪眉頭一皺,只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唰唰的往外冒。
剛想要拒絕他,卻見一隻大手將赫連霆一扒拉,就將他轉了個圈兒,待到赫連霆一圈兒轉完,他想要坐的位子,已經被人佔了。
“兄臺,這位子是我的。”赫連霆據理力爭。
寒夜飛眉毛一擰,粗聲粗氣的道:“你誰啊?”
赫連霆氣的渾身哆嗦,這個北漠世子是衆世子中出了名的難纏,不講理,知道自己打不過他,便坐在了旁邊的位子上。
風無邪看着這兩人,有些感慨自己的命,真不好。
“嘿,天鵝。”寒夜飛笑的極盡溫柔,臉都成了一朵花兒跟風無邪套近乎。
“有事?”風無邪淡定的吃飯。
“當然有事了。”
寒夜飛道:“只要你以後跟着我,這些人。”
他的筷子像點豆子一般點了過去,凡是被他點到的人,身子都往裡縮了縮,面上露出即恐懼又討好的目光,朝着寒夜飛齊刷刷的道:“大哥。”
寒夜飛點了點頭道:“以後他們都歸你使喚,保你過學科。”
風無邪細細一看,他們個個鼻青臉腫,心中頓時瞭然,原來寒夜飛已經用拳頭將他們收入了自己的麾下。
“學科?”風無邪瞪大了眼。
寒夜飛得意的點了點頭:“你以爲進了學院就那麼簡單了?如果學科過不了,等到總評的時候,不及格可是要重修的。”
“重修?”風無邪在寒夜飛的身上掃了兩眼。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嗯,及格的才能回到自己的國家,不及格的就會重修。”
“你重修了一年?”風無邪問道。
寒夜飛眉毛一挑:“一年哪夠哇,最起碼得。”
他伸出了三根手指頭,一本正經的道:“三年。”
“噗……”旁邊的赫連霆笑了出來,但一觸到寒夜飛的眼刀,便又憋了回去。
將碗裡的肉喂到銀月的嘴裡:“乖,快吃。”
風無邪的心沉了沉,又問道:“如果及格了呢?”
她可不想一輩子呆在這個地方,陪着這些嬌滴滴的公主,得爲自己找好退路纔是。
“成績良好者,當然是被朝廷選拔爲官,委以重用,只要在地方做出成績,則會平步青雲,仕途無限。”
這些盟國的世子們,被交換到西楚,當然是想將這裡的東西學成,然後回到自己的本國,造福於自己的國家。
一方是嚴謹的教學制度,一方又是鬆懈的管理,風無邪的目光幽幽的掃過衆人,心中哀嘆一聲。
只是不知道這些世子,在這些紅粉堆裡,能學出個什麼來。
“那如果一直及格不了呢?”風無邪又問道。
“那也只能遣回本國了。”寒夜飛道,三年都無所成,那這人的智商得有多讓人着急。
風無邪不禁往寒夜飛的身上多掃了兩眼,可是怎麼看,他都不像是蠢笨的人。
可是一連三年都呆在這裡,難道他是別有用心?
寒夜飛見風無邪在發呆,敲了敲桌子有些不懷好意的笑道:“明天聽說還會來個新導師,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兒。”
“這學院的導師,每年還會更換?”風無邪問道。
那邊的赫連霆笑道:“聽說,這導師已經被氣走了好幾個了。”然後他的眼神若有所思的瞥向了寒夜飛。
風無邪瞭然,原來他還是個刺兒頭,突然有點兒同情明天來的新導師了。
一頓飯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宿寢。
風無邪剛回到房裡,就有人敲門了,她打開門一看,外面站着好幾個病患,正等着她救治呢。
嘆了口氣,將這些病患全都讓進了屋內,她就知道今天晚上安生不了。
翌日,一大早。
風無邪就被一陣吵鬧聲驚醒,起身出去這才發現今天是正式授課的日子,因爲大家學的都是一樣的課程。
所以所在的教室也是同一間,這些公主和官二代們加在一起,總共不到二十人,縱然是在一起,也是寬敞的很。
男生坐一排,女生坐一排,還有一排與那些公主和官二代們遠遠的隔了開,正是那些從天南海北搜刮來的能人義士。
他們身上雖然也穿着學院服,但身上的江湖氣息,還是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那些官二代和公主們,自然不肯與這些人坐在一起,座位都遠遠的隔了開,一副很嫌棄的樣子。
風無邪才恍然想起,昨天入住的時候,已經有一些屋子裡住了人,只是那時大門緊閉,她沒有發覺罷了。
掃了幾眼後,風無邪便坐在了一處靠牆的位子,從她這個角度正好可以聽到課,又免得捲入是非之中。
不多時,便看到一頭髮花白的老者,緩步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大家後,便打開課本道:“現在開始上課,我是給各位小主授課的夫子,姓譚。”
可是這些官二代和公主,天生就不是任人擺佈的料,尤其是看到授課的導師不過是一個頭發花白的糟老頭子。
便更加有恃無恐起來,聊天的聊天,吃東西的吃東西。
“肅靜,肅靜。”可憐老頭子瞪大了眼珠子,把教鞭敲的震天響,卻依然沒有人把他放在眼裡。
那些官二代和公主看見老頭兒好欺負,紛紛起鬨:“下去吧,下去吧,到底會不會講課啊?”
老夫子氣的鬍子一抖,拿起書本一夾,臨走撂下一句狠話:“這課沒法上了,我要報告護衛總管大人。”
在一片鬨笑聲中,老夫子終於被氣走了。
風無邪嘆了口氣,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兒。
身邊有輕輕的腳步聲,風無邪一擡頭,便看到赫連霆不知道什麼時候飄到了她的身邊。
手裡依舊拿着他的摺扇,很是風雅。
“無邪,如果你有不明白的,可以問我。”赫連霆一副我是學霸的模樣,自信滿滿。
看着滿室亂飛的書籍和扯着嗓子叫喊的衆學子們,風無邪便知道今天這課是無論如何,也上不成了。
細心的赫連霆怕風無邪落下課,好心的過來想要幫她補一補。
看着赫連霆一臉的期盼,風無邪真心不想傷了他的面子,她很想告訴他,這些課,早在前世的時候,師父就已經教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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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將手中的課本扔到了赫連霆的手上:“你幫我註解。”
倆人不過是說些平常的話,但卻引起了有些人的注意。
“哎,見過有人討美人歡心的,還真沒有見過拿書討美人歡心的,小白臉就是好啊,對着美人笑一笑,便能虜獲芳心了。”
“也不知道他這一肚子墨水,是不是也靠女人得來的,哈哈……”
這話真可謂是尖酸刻薄,一方面說赫連霆是靠女人吃軟飯的小白臉,另一方面又說風無邪水性揚花。
砰……
一聲巨響,風無邪便看到一個人影,被砸到了牆上。
那官二代都沒弄明白怎麼回事,自己便飛了出去,摔的五臟六腑都差點兒移了位。
他費力的擡起頭來一看,便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赫連霆,正滿臉歉意的對着他道:“兄臺,抱歉,力道沒掌握好。”
赫連霆的表情太無辜,以至於被摔傻了的那兄弟,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哪裡有打了人還上前道歉的?
揉了揉眼睛看了赫連霆兩眼,這纔想起,就是這個傢伙一腳把他踢到牆上的。
“你,你居然敢打我,你可知道我是誰?我乃是當朝左相的嫡子,你不會是一個送入我朝的質子,居然也敢如此放肆?信不信我讓你吃不了,啊……”
他的話沒有說完,又是一聲慘叫。
那被壓的扭曲的變形的手指上,赫然出現了一雙顏色鮮豔的靴子,而靴子的主人卻渾然不覺,正在聲討赫連霆:“虧你還是讀書人,怎麼一言不合,就動手呢?你要好好的跟人家講道理嘛,他是人,又不是牛羊,怎麼會聽不懂人話呢?你說是不是?”
說話間,那踩住手指的靴子還用力的捻了捻,更痛的那學子眼白直翻,而赫連霆則是一副虛心受教的姿態。
雙手作揖,連連稱是。
風無邪有些無奈的嘆息一聲,這種扮豬吃老虎真的好麼?
直到看到赫連霆教育的痛改前非,寒夜飛這才把地上的官二代,一把拎了起來,佯裝痛心的道:“呀,許兄弟,看來傷的不輕啊,你們還傻站着幹什麼,還不快把許兄弟送去救治?”
衆人恍然如夢中驚醒,都被這一幕給震住了,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個寒夜飛不好惹。
於是個個的裝作熱絡的上前,將那許世堯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