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微微亮，一隻灰白色的信鴿落在了一間大宅門前，白衣男子伸手抓住信鴿，取下信鴿腿上的紙條，然後轉身進了房間。
白衣男子走了進去，屋內坐着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蕭乾淵“真沒想到，他竟然會是你的人，隱藏的夠深得。”
蕭乾淵聽的出來，尚啓年話裡話外都是在嘲諷他，他的確是有些陰險，不過人心不狠，地位不穩，有時候殺伐果斷未必不是好事。在宮裡安排個眼線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小意思，宮裡來來往往那裡多人，根本就不可能一個一個的查背景，哪怕是死了誰，失蹤了誰都不會有人知道，但這隻限於那些主子記不住的奴才。
“養的狗有用才行，不然留着做什麼？”回答尚啓年的便是蕭乾淵這樣一句冷冷地話，尚啓年愣了一下，突然覺得有些心寒，但是脣畔的笑容卻更肆意了。他就喜歡見到這樣的蕭乾淵，冷漠無情，殺伐果斷，只會把人當做棋子，這樣纔是做大事的人，這樣的人，到最後纔會落得一個衆叛親離的下場，他們是合作關係，他們也是敵人。
“可你就不怕有一天，你親自養大的狗，向你亮出了獠牙，反咬你一口？”其實，他挺期待的，尚啓年不得不承認蕭乾淵的謀略，魄力都不比蕭乾慕低，甚至在有些事上更勝於蕭乾慕，蕭乾慕的性子太溫柔了，這樣的人實在不大適合做一國之君，他反而覺得蕭乾淵更適合做皇帝。只不過蕭乾淵又太過於冷漠了，若是讓蕭乾淵當上了皇帝，恐怕有不少人都沒有好下場了。
“若是狗向主人亮出了獠牙，是你的話，你會怎麼辦？”蕭乾淵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把問題反拋給尚啓年，他相信，尚啓年會給出一個讓他們都滿意的答案的。
尚啓年聽到蕭乾慕的話，先是一愣，隨後便笑了，冷冷道“自己養大的狗，卻不忠於自己，留下又有什麼用？再它向自己亮出獠牙之前就該拔掉它鋒利的牙齒，隨後慢慢整死它。這個世界上，對別人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如果連自己養大的狗都不肯忠誠於自己，不是自己的錯，就是狗的錯，當然，誰都不會承認是自己錯了，那麼背叛主人的狗就只會有一個下場，那就是——”尚啓年頓了頓，忽然露出一個很詭異的笑容，緩緩地吐出一個字“死！”
他不是善男信女，背叛了他，他還留着就是給自己埋下禍患，既然對方背叛了你，就是你的敵人，他不會因爲你心慈手軟而不忍心對你下手，沒準這次你不忍心對他下手，放過了他，轉過來他就會狠狠地捅你一刀。這就是人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根本就沒有絕對的忠誠。
“很好，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的，因爲我們想的是一樣的。”蕭乾淵也笑了，笑得有點冷意，他也根本就不可能完全信任尚啓年，兩個人現在是合作關係，一旦這種互相利用的關係結束了，兩個人隨時會變成仇人，而對方就是自己的敵人。他們要做的，就是知道對方內心的真實想法，不過很好，他們兩個算是達成了共識，那就要比誰下手更快了，一旦事情完成，他們隨時隨地會對對方下手，這就要看誰下手更快一點了，慢的那個就等死吧。
“自然，不然我們怎麼會合作呢？”尚啓年無所謂道，他跟蕭乾淵現在是在一條船上的螞蚱，如果真的互相懷疑，不信任，那就什麼事都不用辦了，整天盯着對方就夠了。
蕭乾淵明白尚啓年的意思，也無所謂的笑了笑，然後坐在了尚啓年旁邊，打開那張紙條看了一眼，然後遞給了尚啓年。
“沒想到這麼快他們就動手了。”尚啓年看完紙條後，有些意味不明的笑着看向了蕭乾淵，蕭乾淵卻冷着一張臉，從尚啓年手中拿過紙條，放到燈火下燒了。
“沒想到皇叔這隻老狐狸這麼快就有了動作，這邊皇兄剛有點動作，哪隻老狐狸就坐不下去了，派了手底下的人去清底，只可惜這次事情沒做乾淨。要說起來，這隻老狐狸太謹慎了些。”蕭乾淵自從看了紙條後，就一直冷着臉，尚啓年倒是沒什麼，又不是他的家事。
“我現在明白你這殺伐果斷的性子是哪裡來的了，原來是家族遺傳，只可惜怎麼出了個皇上這麼善良的人？不過說真的，要論心狠手辣，你果真是比不上你皇叔。”尚啓年這次說了個大實話，蕭乾淵雖然在佈局謀篇果斷冷漠，卻也沒有視人命如草芥，而他皇叔卻不同，殺人滅口這種事做來也沒什麼，但是滅人全家這種事太殘忍了。而是還是替自己賣命的人，就不怕令人寒心麼？
“那隻老狐狸向來都心狠，爲了他的目的，他根本就不會在乎會死多少人。”蕭乾淵心裡有些不大舒服，他做事再狠也沒有滅人滿門，蕭桓如此作爲就不怕惹得天怒人怨麼？
“那你呢？爲了你的目的，死多少人都無所謂麼？”
“我要的是一個盛世天下，把人都殺了，我還怎麼創建一個繁華盛世？他們都是我的子民，這種事幹出來，這輩子恐怕都難以安心吧？”別以爲他聽不出來尚啓年是在諷刺他，他是爲了皇位而不擇手段，但是這種事人不是人人都乾的出來的。
這一次尚啓年沒接話，只是一直在笑，蕭乾淵也不搭理他，反正這次尚啓年回來，整個人就怪怪的，他也沒必要同尚啓年計較。
“不過，這次皇叔倒是下了血本，竟然出動了自己的死士，怪不得齊澤會無功而返呢，皇叔那批死士武功不是一般高，齊澤打不過倒也正常。”這一點是他沒有想到的，本來滅一個佟家根本就不需要出動死士的，不過大概是得到了消息，聽說蕭乾慕派了齊澤去，纔派了自己的死士去吧，不管怎樣，蕭桓估計也坐不下去了，這次的事情估計蕭乾慕不會輕易鬆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