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蕭桓講完了,蘇夢若只剩下驚訝了,他說的全部都是對的,可是“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她也是好不容易纔知道這些事的真相的,沒想到尚啓年看的比她通透的多。
尚啓年瞟了蘇夢若一眼,嘲諷一笑“果然,在宮裡呆了四年還毫無長進,若不是蕭乾慕將你保護的太好了,你如何能在那種吃人的地方生存下去?你難道就沒聽說過一句話麼?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蕭桓對蕭乾慕如此不留情面,那麼想要對付他,可是第一個死的人卻是姜太后,你不覺得很奇怪麼?姜太后如今身子骨不行了,一年前就不管事了,蕭桓在這個節骨眼上爲什麼要動姜太后?那分明就是有私人恩怨在裡面,我去查的時候,才發現是因爲這些,都是姜太后以前做的孽,如今卻要報應在蕭乾慕身上,呵!”他可不會認爲姜太后是個善良之輩,那麼多年的盛寵不衰,在美女如雲的後宮裡卻能保證自己的地位毫不動搖,肯定是有些手段的,她做的這些事,也未必光明,她的手也未必沒有沾染上鮮血,現在姜太后死了,很快報應來了,而被報應的人自然只剩下蕭乾慕了。
“這件事好像跟你並無關係吧?你幹嘛要去管?而且什麼報應?姜太后做的孽爲什麼要乾慕去償還?當初乾慕調查出來是蕭桓在背後做的那些事,暗殺什麼的,都放過了蕭桓,蕭桓爲什麼非要致他於死地?這根本就不公平!”蘇夢若有些聽不下去了,什麼叫報應,憑什麼報應在蕭乾慕身上?又不是他做錯了事。
“我查這些事,自然有我的原因,至於姜太后做的孽爲什麼要蕭乾慕來償還,你還不明白麼?因爲他是姜太后唯一的寶貝兒子啊,他是先帝驕傲的皇子啊,你不會以爲蕭桓恨得只有姜太后吧,同樣的,他也恨着先帝,所以纔想要毀掉蕭乾慕這個在他們眼中的驕傲。蕭乾慕當初既然已經調查出來是蕭桓做的,就不應該放過他,造成了今天這種局面,蕭乾慕要付一半責任不是麼?婦人之仁,做帝王的大忌,都坐上皇位四年了,這點兒還看不通透,簡直是愚蠢,這個社會講究的是現實,哪裡存在什麼公平不公平的?你覺得憑什麼身居高位的人就能隨意決定他人的生死呢?你覺得這樣也能叫公平麼?他雖然過得不幸福,卻也擁有了別人一輩子祈求不來的不是麼?”蘇夢若太天真了,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存在公平?若不是蕭乾慕的庇佑,按照她的想法,早就被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給生吞活剝了吧。
“是,你說的沒錯,可是這樣太殘忍了。”蘇夢若表情很痛苦,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會面對這些,她想的,她要得,不過是一份兒平靜的生活,和最愛的人一起罷了,可是一直以來,都只有勾心鬥角,她忽然想起來,有一天蕭乾慕說的一句話,多麼痛苦悲哀的表情啊,他說“我真是厭惡自己厭惡到想吐。”是這種感覺吧,她也體會到了他的痛苦了吧。
“呵?姑娘,別太天真了,你若是不對別人殘忍,別人可就要對你殘忍了,你就放心好了,你家那口子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若是真把他逼急了,你以爲他的手段會比蕭桓還善良?我可真不覺得他手有多幹淨,畢竟踏着別人的屍骨纔可以坐穩的皇位,又豈是他的善良可以做到的?你應該明白我說的吧?”
好吧,她明白。蘇夢若撩開車簾的一角看着蕭乾慕,心裡直髮涼,她怎麼會不明白,但是,她真不願意看到這些。但從他們決定回來時,就註定了要去面對這一切不是麼?他們也不可能真的去逃避什麼,蕭乾慕若是再不回宮,蕭乾淵估計會被蕭桓給逼到絕境吧。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就聽到尚啓年又說“在想什麼?蕭乾淵?你擔心他麼?”
蘇夢若心裡一驚,尚啓年怎麼會知道她在想什麼?說實話,不擔心蕭乾淵那都是假的,即使曾經是謊言,畢竟也是她第一個全心全意愛過的人,曾經親密過得人,怎麼可能說忘就忘?她只是無法原諒他對那個孩子的傷害罷了,如果他不是孩子的父親,她也許還能原諒他,可是他畢竟是孩子的父親,卻還是沒能手下留情,她沒有辦法釋懷,告訴自己不去在乎,選擇原諒。
“我在想,如果我和乾慕一走了之了,他該怎麼辦,蕭桓步步緊逼,恐怕他很快就會支撐不住了吧。”她全都聽說了,蕭桓這一次是要同時毀了蕭乾慕和蕭乾淵,他們沒有回來,蕭乾淵的嫌疑就沒有辦法洗清,只要蕭桓繼續散播流言,即使流言不能真的實踐是否是真,蕭乾淵也不可能跟他搶皇位,否則就坐實了謀朝篡位四個字了。果然,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太狡猾了,
“看來,你也沒有多瞭解蕭乾淵這個人啊,你這麼說,當真是小看他了,雖然,蕭桓已經把他逼進了死衚衕,但是你覺得蕭乾淵是那種不戰而敗,坐以待斃的人麼?他當然不是,一個人若是有野心,自然是不可能輕易妥協的,蕭桓這樣算計他,他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蕭桓?不然就不是蕭乾淵了,總之,他得不到,也不可能讓蕭乾淵得到,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了。還有,宮裡的那個孩子,應該不會是安安吧?畢竟我可不認爲你真能放心的吧兒子留下來,放在這麼危險的皇宮,而一個人離開,如果我沒有猜錯,真的安安,現在應該在魏國公府。”尚啓年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蘇夢若卻不由得皺了皺眉。
尚啓年爲什麼會知道這麼多,他又沒有見過安安,怎麼會“他怎麼可能不是安安?”蘇夢若還是決定不說真話,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現在的尚啓年不是她能看的透的。
“不相信我?”尚啓年勾了勾脣角,蘇夢若脫口而出“不是的……”然後,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尚啓年顯然也沒有要聽她解釋的打算,直接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只是嘴角的譏諷一直沒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