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慕凝心裡憤憤道,素梅這丫頭平時倒是沒輕沒重的,怎麼關鍵時候一扇破門這麼半天還沒撞破。
“主,您還好嗎?您倒是出個聲啊!”
卓慕凝清了清嗓,直到感覺調出了一個上氣不接下氣的音頻,纔開口道:“你們誰都別管我,都走,既然他不要我,那我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思。你們都走,什麼丫鬟婆廝的,統統不準圍在我門前,也不準有人去給王爺通風報信,就讓我了結在此吧。”
素梅一聽,卓慕凝聲嘶力竭的,儼然已經瘋魔了,便對身邊的人囑咐道:“你們加緊撞開門,我去請王爺務必過來,記住,一會兒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保護好主。”
周圍伺候的幾個人哪裡見過這種陣勢,登時對素梅的話言聽計從。
卓慕凝雖然在嚶嚶哭着,可是卻一直在暗中豎着耳朵聽外面的動靜,她聽到門外勸她的人漸漸換做了旁人,便知道素梅定是去了墨君昊那裡,這纔開始放心大膽地哭了起來。
卓慕凝始終將剪刀的利刃抵在自己手腕上,只是剪刀這東西哪裡能比得上刀劍那般鋒利,卓慕凝在手腕上試了試,丫的愣是隻能在皮膚上留下幾道劃痕,壓根就割不破皮肉。要是用這個自殺,得有多大的勇氣啊。
卓慕凝秉持着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原則,始終哭哭啼啼唧唧歪歪,就是不見有什麼大動作。
最終,院落中終於響起了一聲響亮的“王爺駕到——”。
卓慕凝這才力竭,“咚”地一下癱坐在地上。
也不知道是這幫奴才真的是沒吃飽飯還是心疼行宮中的一草一木,他們撞了半天都沒開的門硬是在墨君昊的一腳之下給碎成了兩半。
卓慕凝哭了半個時辰,饒是裝的也已經到了精神渙散的地步,真是可憐她一個孕婦居然還要從事這麼燒腦又高消耗體力的勞動。
墨君昊長臂一展就把她從地上撈起。
他將人抱在懷中顛了顛,不由得咬了一下牙,還挺沉。
卓慕凝胡亂抹了把臉,擡頭去看他,竟然能從這淡漠的目光深處隱隱看出了點笑意。
卓慕凝心中恨極,手下也沒閒着,悄無聲息地在他腰間掐了一把。
墨君昊顯然吃痛,可仍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突然間,他的手臂一鬆,卓慕凝因爲此時正被他打橫抱起,他要是一鬆手後果可想而知,便不由自主地低呼一聲,忙摟緊了他的脖。
墨君昊道:“凝兒鬧了一晚上,可是累了?”
卓慕凝驚魂未定,再也不敢造次,只是楚楚可憐地看着他。
墨君昊冷聲道:“命人將憑闌閣修好。”言畢,便抱着卓慕凝翩然而去。
素梅瞧着兩人遠去的身影,仍覺不放心,便快走幾步追上了和泰,輕聲問道:“卓姨娘就這麼走了應該不會有事吧?”
和泰漸漸放慢腳步同墨君昊一行人拉開距離,安慰素梅道:“你把咱們王爺當什麼人了,王爺能來找卓姨娘便代表應原諒她了,你就把你的心乖乖放回肚裡,等着明日同你家主團圓吧。”
墨君昊帶着卓慕凝直接進了暢春園,他將披頭散髮的卓慕凝往牀上一扔,剛欲起身,誰料卻被卓慕凝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前襟,墨君昊沒有防備。愣是被拽了一個趔趄,身猛地覆在了卓慕凝身上。
卓慕凝又嫌惡地開始推他,“你幹什麼,壓死我了。”
墨君昊雙臂撐牀,倒是不急着起來,有些好笑地看她,“方纔不是你拉了我一把?”
卓慕凝怒道:“那是因爲我要問問你爲什麼不守信用。”
墨君昊開始耍無賴,“本王如何不守信用了?”
“我們約好的明明你今晚回來,可是卻一拖再拖直到過了時。”
墨君昊勾脣起身,抱臂好整以暇地瞧着她:“好戲當然要演得久一點,這樣才能讓看戲的人一次看個夠。”
卓慕凝掙扎着從牀上爬起來,“你倒是提前打聲招呼呀,你要是再不來,你讓我怎麼收場,真的去死嗎?”
墨君昊見她張牙舞爪的樣,覺得分外好笑,便忍不住逗她:“放心,本王不會讓你死透的。”
呔!真乃是可忍孰不可忍!卓慕凝猛地從牀上下來,提鞋就要走,卻被墨君昊給捏住了衣領,“你去什麼地方?”
“我要跟楊意之攤牌,我要讓他真的帶我走,我不要再跟你合作了,你從頭到尾就是在耍着我玩,相信用不着我幫你你也會找到其他的合夥人,本姑娘不摻和這事了。”
墨君昊聞言突然鬆開了她的衣領,道:“你真是這麼想的?”
卓慕凝正在氣頭上,便轉身怒道:“對,這就是我的真實想法。”
下一刻,卓慕凝渾身一顫,就見一柄利劍泛着寒光抵在自己脖頸之處,她甚至沒有看清墨君昊是從什麼地方拔的劍,可是這樣真是的觸感讓她猛地清醒過來。
墨君昊抿着脣,像看一個將死之人那般冷冷看着她,道:“方纔的那番話,我希望你能收回,我想你應該要知道,你扮演的是什麼樣的角色,我的脾氣並非好到可以容忍任何人對着我大呼叫。”
此時,卓慕凝終於知道了什麼是生死關頭,墨君昊的眼神告訴她,他真的會毫不猶豫地挑開自己脖頸上的動脈。
冷靜下來的卓慕凝知道,她已經知道了墨君昊那麼多秘密,如果她現在退縮,等待着她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死。
卓慕凝雙手慢慢舉起,迴轉身來,臉上帶着討好的笑容,輕輕用兩指挪開他的劍尖,“別……別動怒嘛王爺,我剛剛是同你笑來着,我像是那麼不講義氣的人麼,好幫您辦事,怎麼會半路打退堂鼓呢。”
墨君昊的臉色陰晴不定,他衝卓慕凝一偏頭,示意她到裡邊的位置坐好,卓慕凝自然順從。
“今晚你要同本王睡在此處。”
卓慕凝猛地一愣,又瞬間明白過來,點頭稱是,“一切聽憑王爺吩咐。”
墨君昊收了劍,卓慕凝這纔有心思細細觀察起他這柄劍來,劍身的長度並不同於正常的劍,應該略短上幾分,而且明顯要薄,倒不像是用來作戰的武器,而像是用於防身的。
墨君昊將劍身送回自己腰間,卓慕凝這才發現怪不得自己一直沒注意到墨君昊的武器,原來這柄劍平時就別在他的腰上,如同腰帶一般,一般人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