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素梅用紅豆合着花生蓮熬了點八寶粥,卓慕凝吃得開心,竟然一連喝了三碗。
素梅笑嘻嘻地替她盛飯,嘴上卻:“主您可仔細着點,什麼好吃的東西吃多了都不好。”
卓慕凝這幾日胃口不好,好不容易得了點稱心的吃食,可不能就這麼善罷甘休了。
果然,素梅這丫頭就是個烏鴉嘴,她剛吃完的東西,還沒過半個時辰,便開始劇烈的嘔吐起來,卓慕凝趴在木桶上直吐了個昏天黑地。
素梅一邊拍着她的後背,一邊乾着急道:“要不我讓張大夫來瞧瞧吧,這麼一直吐下去可怎麼是好。”
卓慕凝連忙搖頭,她可不想剛剛有了點胃口又要去吃那些苦不拉幾的藥。
吐了好大一會兒,卓慕凝終於得空喘了口氣,道:“我本來肚裡就難受,你再讓那些老匹夫來給我開一通藥,還不乾脆就要了命的得了。”
素梅忙道:“呸呸呸,主您這是的什麼不吉利的話,以後可不興再這種話了。”
卓慕凝漱了漱口,道:“只要你不讓我吃藥,咱們怎麼都好。”
“可是您剛剛這樣不讓大夫瞧能行嗎?”
卓慕凝道:“也沒什麼,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就是剛剛沒節制,吃的多了點。”
素梅轉身準備給卓慕凝打盆洗臉水醒醒神,就聽卓慕凝又吩咐道:“大夫是不用請的,但是你得去外邊我這幾日身不舒服,別是胃不好,照例還我頭疼。”
素梅眼珠轉了轉,頓時明白了卓慕凝的用意,點頭道:“奴婢省得了。”
卓慕凝坐在桌邊眼巴巴地瞧着那還沒喝完的半砂鍋粥,嘖嘖道:“真是可惜了。”
素梅忙將東西護住,生怕卓慕凝忍不住再喝,道:“主,這剩下的奴婢就是倒了也不會再讓您惦記的。”
卓慕凝咂咂嘴,失望道:“怪可惜了的。”
眼瞧着素梅真的要把東西端出門外,卓慕凝便道:“素梅的手藝這麼好,不如帶去給王爺嚐嚐?”
“不好吧,這可是咱們剩下的,怎麼能給王爺呢。”
“不給王爺那就給和泰吧,想來這時候他也是伺候着王爺剛用完膳,你現在去正能趕上他吃飯。”
素梅詫異道:“他?”
卓慕凝雙手托腮,撐在桌邊,擡眼瞧她,“可不是,上次人家還請咱們騎馬呢。”
素梅翻了個白眼,道:“他那是過來炫耀王爺新贈他的寶馬吧。”
卓慕凝笑得兩眼彎彎,月牙一般,“你也不想想那麼多人他爲什麼就過來跟咱們炫耀?”
這一問還真把素梅給問愣了,“爲什麼?”
卓慕凝突然又換上那副欲語還羞的表情,神秘兮兮地看着素梅,道:“你去將粥盛了給和泰送去我就告訴你。”
素梅狐疑地看了卓慕凝一眼,便動手開始打包起粥來。
卓慕凝朝着素梅遠去的身影擺擺手,道:“早去早回,我等着你。”
等素梅離開後,卓慕凝不由得噗嗤一笑,轉而晃晃蕩蕩去了牀邊,拿起左梓玥給的那首詩開始用功起來。
她正搖頭晃腦地念着,昏昏欲睡,其實這首詩她看過兩遍就已經記下了,主要是還不放心左梓玥,便沒事拿來研究一番,生怕那女人給她下了什麼套在裡邊。
卓慕凝覺得恐怕是沒有比她再能折騰的孕婦了,不是騎馬就是放風箏爬山,一天消停的時候都沒有。很多時候,卓慕凝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孩的存在,可是現在摸摸肚,竟然已經隆起的十分明顯,那當中便孕育着一個新的生命。
突然間,卓慕凝的腹部刺痛了一下,很細微的疼痛,並不十分明顯,可這卻讓卓慕凝心中驀地掀起了波瀾。彷彿就在她感受着這個生命的同時,他也在用自己的行動迴應着她,那的一下讓卓慕凝感到了他真實的存在。
所謂母連心,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本來與這個孩並沒有什麼關係的卓慕凝,竟然在此時內心柔軟得一塌糊塗,她清晰地意識到這就是自己的孩,這個生命出聲之後會嬌滴滴地喊自己孃親,他會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近的人。
這樣一想,卓慕凝突然就覺得自己身上的擔重了起來,她現在必須努力經營,才能在將來給孩一個好的環境。
大抵身爲人母,都不會讓自己的孩生活在這種勾心鬥角之下吧,所以儘快幫助墨君昊完成他的霸業,然後悄然離開,纔是最正確的選擇。
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打斷了卓慕凝的思緒。卓慕凝側頭看去,只見是素梅跑了回來,“慌里慌張的什麼事情,你剛剛不是去送粥了嗎,怎麼這樣回來了。”
素梅的臉通紅,只顧着喘氣,嗔怪地看着卓慕凝。
卓慕凝起身,笑眯眯地去安慰她,“什麼事,慢慢。”
素梅剛想張口,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不願起的事情,一咬脣,埋頭趴在桌上哼哼起來。
卓慕凝扳正她的肩膀,仔細瞧了她一眼,便知道無非是姑娘家家的害羞了,並沒有什麼大事,便無所謂道:“怎麼咱們家素梅還害羞上了,要是不想的話,便不了,誰還沒有點秘密呢。”
素梅一聽又急了,其實她是很想這個人傾訴,可是又不知道該從何起,這會兒一聽卓慕凝不想聽,那還不得憋死她,便急忙道:“主你可要給我做主。”
卓慕凝一聽有門,便轉身坐了下來,五指扣着桌面,雙目炯炯有神,哪裡像不想聽的樣。
“吧,我聽着呢。”
素梅一咬牙,終是道:“奴婢剛剛去給和泰送粥,那不知道發什麼瘋,竟然直愣愣的看着奴婢傻笑,奴婢覺得怪滲人的,便想把粥給了他就走,結果他笨手笨腳地就來接奴婢的碗,可是卻不心碰到了……碰到了……”
卓慕凝着急道:“碰到了什麼你倒是呀。”
素梅把心一橫,幾個字如同竹筒倒豆一般滾了出來,“碰到了奴婢的手!”
卓慕凝瞧她羞的那個樣,不由得笑了出來,“這有什麼的呀,人家或許只是不心呢。”
“要是不心便也罷了,奴婢也不是那麼氣的人,可是他碰了奴婢的手以後便轉而抓住了奴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