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梅見卓慕凝對墨君昊的事情這般不上心,簡直恨鐵不成鋼,“姨娘,您不能就這麼放棄,就算您不爲自己着想,也要爲肚裡還未出世的世着想呀,若是今後王爺對您的寵愛都被那個女人奪走了,咱們可怎麼辦呀。”
“你怎麼知道是個世而不是個郡主?‘卓慕凝揪住素梅話裡的漏洞,打算岔開話題,沒想到這妮根本不聽。
“您不要總是這樣一副玩世不恭的樣,我聽伺候在落梅軒的丫頭們炫耀,是王爺一見他們家段侍儀就當場愣住了,根本挪不開眼睛,臉上的表情又驚又喜,從來沒見過他這般失態。”素梅添油加醋地道。
卓慕凝本來都打算又躺回牀上來着,此時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你什麼?”
這段話當中的訊息可着實不少,墨君昊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如果素梅描述的這一切屬實,那麼這個段思兒的來歷還真是有些看頭。
素梅見卓慕凝終於肯上心了,不由得放下心來,“卓姨娘您放心,我一定幫您盯緊了落梅軒那邊,有什麼風吹草動立馬像您稟報。”
卓慕凝簡直被她搞得哭笑不得,要這個素梅還真是個宅鬥好助手,還沒等她佈置戰略任務,就已經替她想到了前邊。
可是對她來,眼下最要緊的是讓墨君昊答應她的計劃,而不是陪着這幫女人過家家啊。
將軍府。
魏高傑這幾日在朝堂之上諸事不順,雖然朝中多位肱骨重臣都站在他這一邊,可是凌王那黃口兒竟然也能將局勢把控的與他不相上下。
明眼人都知道皇上屬意他繼承王位,他偏偏又是一副萬般不情願的表現,可魏高傑始終覺得這不過是他用來假意迷惑旁人的手段而已,若是真的無心皇位,又何必天天在這政局上與他周旋,直接撒手歸隱不是更好?
“啓稟將軍,前幾日您吩咐的事情似乎有了眉目,現下那人正在書房等候您呢。”下人的稟報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魏高傑在匆匆去往書房的路上,恰巧碰到了宿醉歸來的魏致遠。他渾身酒氣,步履蹣跚,旁邊伺候的廝緊張兮兮地護着他怕他摔倒。
魏高傑見此頓時氣不打一出來,更過分的是,魏致遠懷裡赫然摟着個天香樓的姑娘!
去那種煙花之地竟然還敢將女人帶回家,還將不將綱常禮法放在眼裡,將不將他這個爹放在眼裡!
魏高傑畢竟是武將出身,什麼事情不願意講道理,喜歡直接用武力話。
他三步並作兩步步,上前對着魏致遠就是一巴掌。這巴掌力度可不,直將魏致遠抽了一個趔趄,後退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這不肖,天天鬼混,成何體統,我這將軍府的名聲都被你敗壞盡了!”
那姑娘見魏高傑這般凶神惡煞,頓時驚呼一聲,逃也似的離開了。
魏致遠此時酒醒了三分,捂着半邊臉,一臉迷濛地看向魏高傑,“爹,你幹嘛打我?”
這畜生竟然還有臉問,魏高傑怒上心頭,頓時就想一腳踹過去,卻被下人攔住,“將軍,彆氣壞了身體,還有要事等着您商議呢。”
魏高傑這纔想起來自己去書房的目的,罵了一句“孽障”便轉身離開了。
待到魏高傑走遠後,廝便想攙扶着魏致遠起身,卻被他一把甩開,魏致遠晃晃悠悠地獨自站了起來,望着魏高傑遠去的身影,褪去眼中的醉意,漸漸浮上幾分陰冷。
魏高傑一進書房便屏退衆人,只留親信在門外守候。
房中候着一個弓腰駝背的長者,見到魏高傑來,那人便上前行禮道:“人見過將軍。”
“不必多禮,先生現在來找我可是有什麼發現?”
“將軍所言不差,老朽這幾日細緻地查看屍首後發現,這位女並非自殺,而是被人毒害而死。”老者如實道。
魏高傑聽聞此言,頓時握緊了雙拳,問道:“您可否詳細來?”
“這位女脣色烏青,屍斑呈現深紫色,顯然是死於劇毒,可這並非是將軍府死士所用的毒藥,而是另一種奇毒。將軍府的死士通常都會將毒藥藏於後槽牙中,方便在緊急時刻咬破斃命,可是我查驗過她的口腔,發現毒包完好。”
“那她到底是死於何種原因?”老者娓娓道來,魏高傑卻有些急不可耐。
“起初我也詫異,後來經過幾番查驗,我終於找到了她斃命的原因,就在耳後寸處,有一個極的針眼,劇毒便是從那裡注入的,而她所中的毒藥正是出自老朽之手的‘斷魂’。”
魏高傑一掌拍在桌案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案上的筆墨紙硯皆隨着他這一掌落下被震得彈起,再落下時,已然是一片凌亂。
那日凌王府會審,他未曾想到自己精心佈置的一顆棋竟然這麼快就被除掉。
劉侍妾才過門不足半年,還未曾受到墨君昊寵愛,帶回多少消息就命喪黃泉,枉費了他一番苦心,幸虧他還留有後手,纔不至於讓自己陷入死局之中。而今聽聞這番描述,劉侍妾竟然是死在自己人手裡,更讓他怒不可遏。
“先生辛苦了,稍後我便會差人去府上拜訪,您先請回吧。”魏高傑對這位老者甚是尊敬,儼然一副學生的姿態。
老者知道魏高傑所謂的差人拜訪便是會給他帶去豐厚的報酬,瞭然一笑,便拱手告辭了。
作爲一流的製毒高手,他與魏高傑交易多年,將軍府死士所用的毒藥幾乎全都出自他的手筆。魏高傑爲人也算是大方,對他向來出手闊綽,雙方便這樣交易了許多年。
當年他拜師時,師父曾爲他選擇製毒一門而感到不理解,畢竟醫者的根本是治病救人,而他卻偏偏選擇了害人。
待老者走後,魏高傑便將門外守着的人叫了進來,“凌王府的情況如何?”
“果然不出將軍所料,凌王被新去的美人迷得團團轉,儼然顧不得許多了。”
魏高傑舒了一口氣,覺得這恐怕是近日來唯一能讓他聽得順耳的消息了,“王府地牢那邊你也要加緊盯着,我可不希望再出什麼岔了。”
“是,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