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一聽捕快凌王府的人也已經過來關照,便知道左梓玥是平安無事了。
片刻後,捕快喝了口水,正打算擼袖拿鞭的時候,趙嬤嬤囁嚅道:“我……”
捕快一聽來了精神,三兩步跨到趙嬤嬤跟前,問道:“你什麼?”
趙嬤嬤道:“我承認,這件事情是我做的,我。”
捕快喜出望外,於是一路麻利地跑去告訴大人去了。
大理寺卿一聽懸了這麼多天的案終於有了結果,一開始的時候他還懷疑自己是不是屈打成招,畢竟用刑是審案的必要手段,可卻不是唯一的方法。
自己一路考取功名坐了這個位置,一開始也是懷着一腔熱血,希望做個不斷糊塗案的好官的,一開始他並不贊成用刑逼供的這種方法,只是見過了太多的刁民,便也不得不妥協了。
可是趙嬤嬤的供詞卻對作案的過程敘述的十分詳細,而且當中的許多細節也能對的上,只是在起毒藥的來源時,她有些吞吞吐吐,只是這個方是她在外出的時候在一個遊方的郎中身上得到的。
這種無從考證的事情便被大理寺自動略過了。
當一紙供詞遞到皇上面前時,墨栢終於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沒有牽連到凌王府的任何人,要處置的也僅僅一個奴才而已。
於是大家皆大歡喜,一直軟禁在皇宮裡的左梓玥也被放了回去。
卓慕凝聽到這個消息嘖嘖嘆道:“這都是什麼世道,日日對她鞍前馬後的人,居然到了關鍵的時候甩出去就可以隨隨便便甩出去。”
素梅一開始告訴卓慕凝這個消息的時候,還頗有些擔心,畢竟這個趙嬤嬤是卓慕凝的親孃,即便是對她再不好,卓慕凝聽到這個消息不定也會傷心。
一個奴婢攪了太后的壽宴,這恐怕是個重罪,非償命不可的。
卓慕凝感嘆了一會兒,才突然想起了趙嬤嬤還是自己名義上的娘呢,自己剛剛的表現是不是太淡定了點,便一下變了臉色,臉上表露出悲哀的神情。
素梅一看,果然,主要爲這件事情傷心了。
卓慕凝腦轉的飛快,心道在這個時候大罪動不動是會株連九族的,而自己好死不死的正巧是那個老巫婆的女兒,她不會這麼無辜的也被牽連其中了吧。
卓慕凝抽抽搭搭地問道:“素梅,你還聽到了其他的消息沒有?”
素梅一時間不知道卓慕凝問的是什麼,便搖搖頭,“沒有,奴婢只是聽趙嬤嬤已經承認了這件事情,可是如今她還被收押在大理寺中沒有最終定罪呢。這件事情因爲影響頗大,所以皇上爲了安撫大家才提前將結果告知,以安民心。”
那倒是,當日幾乎全虞都的達官貴人,高官皇親都去參加太后的壽宴了,結果卻鬧成了那個樣,皇家若是不給個交代也委實是不過去。
卓慕凝心裡一個勁兒的打鼓,如今還沒有宣判,自然是打聽不到什麼消息的,她以爲自己真的要被牽連其中,可是卻想到如果自己算是趙嬤嬤的九族,那墨君昊怎麼也能算是她的半個女婿吧,這樣連墨君昊也要算在其中了。
皇族的人應該還沒有那麼狠心,何況她的肚裡如今還揣着一個定心丸,趙嬤嬤這次肯定是要獨自賠命了。
左梓玥回到王府只是稍作休整,給墨君昊請了個安,便哭哭啼啼地這件事情讓父親母親擔憂了。她想回去報個平安。
墨君昊正在養着身,本來看見她的臉就覺得膩煩,如今她一哭他的腦袋更是大了,道:“隨你隨你,想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
若是放在平日裡,左梓玥定是會對墨君昊現在的態度表現出幾分不滿,可是這個時候她卻顧不得這些了,只是急匆匆地離開凌王府,往相府而去。
左立青聽到左梓玥被釋放的消息之後,終於鬆了一口氣,可是卻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快就回了相府之中,道:“玥,這是出了什麼事情,你剛剛出宮,爲什麼不呆在凌王府中?”
左立青和左夫人將左梓玥迎進府中。
左夫人更是保住左梓玥狠狠哭了一場,在得知女兒失去了孩之後,她的心中也十分悲痛,心疼女兒此番的遭遇,可是左梓玥卻還沒來得及跟父母親近,便一下跪在了左立青面前。
左梓玥道:“既然父親能救我出來,便求父親想想辦法把趙嬤嬤也救出來吧。”
左立青被她這話驚得退後兩步,道:“你這的是什麼混話!你以爲你父親是天上的神仙嗎,想怎樣就怎麼樣,她既然做錯了事情,就應該承擔這樣的後果。”
左梓玥道:“這話從旁人嘴裡出來可以,可連父親也是這麼想的嗎?”
一旁怔愣的左夫人似乎聽出了點門道,上前問道:“你們在什麼,爲什麼我一句也聽不懂,玥的意思是這件事情還有隱情嗎?”
左立青始終瞞着左夫人自己處理的這些事情,如今見左梓玥將要在左夫人面前揭開一切,便一把拉起她,帶去了自己的書房。
待書房的門關上之後,左立青喝道:“你是不是糊塗了,這種事情是可以在大庭廣衆之下出來的嗎?難道你還想再被關進去?還是你想連累整個左家跟你一起陪葬!”
左梓玥泣不成聲,道:“趙嬤嬤是爲了我才頂下罪名的,明明做錯事情的是女兒,父親,我們不可以棄她於不顧。”
“她之前污衊你的母親,你母親還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你現在讓我去救她,我用什麼樣的立場去救,你也該知道你闖下了這麼大的禍。最攻是應該有人要去頂罪的,推她一個人出去,我們左家是對不起她,可這也是無奈之舉,我們日後厚待她的家人便是了。”
左梓玥一聽父親這是鐵了心要犧牲趙嬤嬤,可那是她的孃親啊,她爲了自己可以不要性命,可是她卻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去死。
此時的左梓玥無比後悔自己做了這件蠢事,如果不是自己一時鬼迷心竅答應了要在太后的壽宴上大鬧,不定這件事情自己吃點虧就可以翻過這張,可是如今卻是無論如何也行不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