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慕凝道:“王妃那裡?您現在跟王妃視同水火,遺珠苑倒是不可能,那麼就是鬆雪齋?側妃性清雅,倒是個不錯的去處。”
墨君昊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道:“本王哪兒也沒去,你好好安心養病吧。”
罷,他便起身離開。
卓慕凝在他背後冷哼道:“王爺不會以爲我連這點消息都不知道吧,您在王府裡的行蹤又不是什麼秘密,我的身邊雖然多了這麼些人,可也是能在王府裡四處走動的。”
墨君昊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還問什麼。”
“王爺如今已經跟我疏離到了這種地步,我竟然連一句真話都在王爺那裡聽不到了嗎?”
墨君昊轉身回望卓慕凝,幽幽的燭火之中,她整個人的面貌都是猙獰的,帶着稍有的譏諷,彷彿痛恨他剛剛對她的謊。
這樣的卓慕凝讓墨君昊覺得陌生,她以前不是這個樣的。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卓慕凝望着他,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我怎麼了?王爺不知道我怎麼了嗎?難道以前沒有女人會這麼對你嗎?你對我好的時候是真的好,可是對我無情的時候卻能轉眼就便的冷如冰霜,我實在是搞不懂你的心。”
着,卓慕凝的眼淚流的更加厲害了。
墨君昊總算得以窺見一二,原來她這是吃醋了。
爲他爭風吃醋的女人他倒是沒少見,可是吃醋吃的這樣委婉的卻還是頭一份。
卓慕凝明明是哭哭啼啼惹人煩的已樣,可是墨君昊心頭一鬆,彷彿一股春風吹過,溫得他心頭熨帖。
墨君昊道:“我不是故意冷落你……我。”
卓慕凝警醒地擡頭,“那是爲什麼?”
墨君昊磕了兩聲,道:“既然同樣都是本王的妻妾,本王自當雨露均沾。”
卓慕凝呵呵笑道,“好一個雨露均沾。”
不得不這種三妻四妾的生活還是她所不能理解的,一夫多妻的繁衍制度到底不是她這個現代人能適應的。
卓慕凝身一轉,面朝牀榻裡側,便是對墨君昊下了逐客令。
墨君昊覺得自己若是再在這裡留下去,指不定會不自覺出什麼來,便轉身離開了。
當關門聲傳來之後,卓慕凝靜待了片刻,慢慢從牀榻上坐起。
她輕輕衝門外的人喚了一聲,道:“素梅?”
素梅推門而入,道:“主找我什麼事?”
卓慕凝拍拍牀邊,道:“過來坐吧。”
素梅不知道卓慕凝這番舉動是什麼意思,便只是上前了幾步,垂首站在卓慕凝面前,道:“主有什麼吩咐但無妨。”
卓慕凝笑了笑,她還是那個老樣,沒有什麼變化,對自己恭恭敬敬,半分都不敢逾越。
卓慕凝將手探到枕頭底下摸索了一會兒,拿出紅布的包裹,遞到素梅面前,“這個給你。”
素梅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問道:“給我?”
卓慕凝點點頭,“恩,給你。”
素梅疑惑着接了過來,裡邊是幾支簪,和一隻玉鐲,還有幾錠銀。
素梅見此情形,一下便在卓慕凝面前跪了下來,聲音裡隱隱帶了惶恐,道:“主,您這是做什麼?是奴婢什麼地方做的不好,您不要奴婢了嗎?”
無端端的這些上次,怎麼看怎麼像是卓慕凝在打發她回家。
卓慕凝笑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怎麼會,你待我那麼好,在我最難過的時候一直留在我身邊扶持我,我怎麼會不要你。”
“可是這……”
“不過是覺得你最近做事麻利,所以纔想打賞你一些,你也知道,卓然居不比其他的院,我的出身不好,母家沒有什麼家底,所以很少給下人打賞東西,如今王爺待我好些,手頭也寬裕了,自然是要把以前的都補上。”
素梅這才覺得稍稍安定,將東西拿在手裡左右相看,覺得十萬分的喜歡,然後揣進懷裡,道:“多謝主。”
卓慕凝打了個哈欠,“好了,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素梅點點頭,腳步輕快地離開了。
卓慕凝的低燒終於在第二天恢復,可是恢復之後的卓慕凝卻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不對勁兒,若以前她是個沒心沒肺的樣,那麼這幾天她可算是變成了自怨自艾的林黛玉。
卓慕凝對着卓然居里的水塘哀哀怨怨,直到最後素梅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道:“主,您這是怎麼了?”
卓慕凝長嘆一聲,道:“你看,這裡邊的魚一天死一條,如今都已經死的差不多了,是不是我這院裡風水不好,所以才養不住它們。”
素梅道:“主別瞎想,咱們王府不是剛剛讓人開壇做了法事,能有什麼不盡人意的地方。”
卓慕凝臉上的表情卻半點不見晴明,道:“在這裡待着心煩,不如我們去後院的錦鯉池瞧瞧如何?”
素梅見卓慕凝願意出門散心,自然是一百個開心,道:“那感情好。”
於是一主一僕便奔了後邊的錦鯉池而去。
前幾日剛剛下過雨,錦鯉池一片清明,倚着欄杆往下一望,便可以看得見裡邊的游魚,卓慕凝道:“倒是一番好精緻。”
半晌,她便又嘆起氣來,“這些魚兒恐怕還不知道自己身處的這片天地雖然廣闊,可是卻不過是人爲的一方囚籠罷了。”
素梅見卓慕凝傷心,便道:“主,您甭管這些傷春悲秋的事了,奴婢去旁邊給您要點魚食來,您喂喂魚。”
卓慕凝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
這片錦鯉池雖然大,但卻澄澈無比,似乎可以一眼就望到底。
長久以來卓慕凝便對這件事情覺得奇怪,如果這裡僅僅只是一片人工湖,那麼它是怎麼保持如此清澈的,後來卓慕凝終於明白了,這地方一定與外邊的水源相連接,所以纔會如此清澈。
卓慕凝覺得這是自己離開這裡最後的機會了,於是便決定搏一搏。
她雖然划船的本事不濟,可是水性卻不差,但要若是讓她挺着這麼個大肚橫穿錦鯉池,她大概是做不到的。
等到素梅把魚食拿了回來,卓慕凝便提議要遊湖,“我來凌王府這麼長時間最多就是去裡邊的湖心亭坐了片刻,還沒有機會把整個湖給遊玩一遍呢。”
素梅道:“可是主你忘了,咱們都不會划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