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在病中,夢裡卻仍不忘說着“壞蛋快跑”之類的胡話,維護着自己,卓慕凝忍不住輕輕地拍着小夏的被子,溫柔哄道:“小夏不怕,有小夏在,大壞蛋欺負不了孃親。”卓慕凝用手探了探小夏因爲發燒而滿臉通紅的臉蛋,又把糾結成了兩座小山撫平,繼續說,“小夏乖乖,快快好起來,小夏好了,孃親就帶小夏去吃糖葫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聽到了卓慕凝的話,小夏果然不再那麼絮絮叨叨地說胡話了,甚至嘴角還露出了一小個笑容。
卓慕凝不知道多麼地心疼着這孩子,眼看熬藥湯的時間差不多了,剛想去催促杏釵,杏釵倒是端着藥湯小心翼翼地走進來了,既怕灑了藥湯,也怕吵到了小夏休息。
杏釵正準備給小夏喂藥,卓慕凝已經伸手把藥湯接過,杏釵連忙說:“夫人,讓奴婢來吧,夜已經深了,夫人明天還得給王妃看病,別到時候小夏好了,夫人卻病了。”
說話時,卓慕凝已經試了藥湯的溫度,一邊把藥湯吹得稍微涼一些,一邊回答道:“我知道,先讓小夏把藥吃了。”說着,又把小夏扶起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把迷糊的小夏叫醒,一口一口地喂小夏喝藥。
小夏很乖,很開就把藥喝完了。卓慕凝把空碗遞給杏釵,又給小夏擦了一遍身子,仔仔細細地掖好被子,又親了親小夏的臉蛋,才悄悄地離開。
這麼一折騰,時間就已經過去了大半夜。卓慕凝才睡了一會兒,天色就已經亮了。卓慕凝被日光照醒,擔心小夏,醒來就去看小夏的狀況。
卓慕凝探了探小夏的額頭,發現溫度下降了一點,才稍稍放心了些。
剛好墨君昊來帶小夏去學堂,聽說了小夏發燒的事情,到又看見卓慕凝給小夏探體溫,便問:“情況如何?”
卓慕凝回答:“已經好些了,但今天恐怕上不了學堂,還得麻煩王爺替小夏給夫子請個假。”
墨君昊也給小夏探了探溫度,才發現小夏的體溫要比自己想象中高,一時間十分擔心,問:“要不請太醫過來?”
卓慕凝卻搖了搖頭,說:“我自己本就是大夫,昨晚給小夏喝過藥,現下里已經是比昨天有所好轉了。”
墨君昊見卓慕凝堅持,一時間也不好說些什麼,囑咐卓慕凝注意自己的身子別太勞累,隨着卓慕凝的意思由她而去了。
卓慕凝卻一心繫在了小夏身上,連早飯都忘了吃,直到杏釵來請,卓慕凝纔想起還得給左梓玥治病。
杏釵看見卓慕凝擔心的神情以後,心裡又是一通怎麼就沒把小夏照顧好,讓小夏生病了的自責。杏釵接過卓慕凝手中替小夏擦身子的布,說:“夫人請放心,奴婢會好好照顧小夏的。”
卓慕凝點頭,又仔細地叮囑了杏釵一番,才走回自己的房間,帶上工具,去到左梓玥的居所。
卓慕凝仔仔細細地給左梓玥把了脈,又詢問了負責伺候的丫鬟左梓玥最近的睡眠和飲食情況,跟左梓玥說道:“王妃現在的情況,先用鍼灸會比較好。我現下先給王妃鍼灸,理通血脈,下午再給王妃開一個藥浴,兩相配合,藥浴的時候就能吸收得更好,於王妃的身體是最好的。”
卓慕凝解釋了一番,之前給左梓玥診治,對方也是不知道自己用的是什麼法子的,她這一套雖然在天瑾並不盛傳,但是對她來說確實用的順手了,如果以後這套治療方法在天瑾盛傳下去,眼下給左梓玥診治,也不失爲一個讓別人知曉的好時機。
左梓玥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儘管她不喜歡這位神醫,但是經過這近來一個月左右的調養,她的身子確實好了不少,從前她都是不敢照鏡子的,但是這幾日照了鏡子,臉上竟也有了血色,雖說她不懂,但是管用就行了。
起初卓慕凝不說,只是怕這左梓玥來給她鬧,畢竟鍼灸可是實打實的往身上扎針,而且對於左梓玥這種人,不由分說纔是最好的法子。
卓慕凝嘆了一口氣,今天的精神有些不大好,昨兒因着小夏的事情她只休息了一個時辰左右,她有些害怕左梓玥看出來藉機找事,只好勉強打跌其精神來,爲其診治。
斥退不相干的下人以後,卓慕凝拿出醫針,消毒對穴位下針,整場鍼灸下來還算順利。卓慕凝把器具收好,擦乾了因爲高度凝神而滿額頭的汗,吩咐照看的下人該注意些什麼以後,自己也來不及喘氣,就馬不停蹄地到藥房給左梓玥配藥浴時候要用的藥。
一整夜不曾休息,加上醒來以後就高速集中精力地運轉,心裡還惦記着發燒的小夏,卓慕凝沒留神,不小心竟在配置藥浴的時候,往裡面多添了一兩的涼性草藥。
一切準備妥當,卓慕凝吩咐伺候左梓玥的丫鬟仔細照看,自己又回到雪寧居照顧小夏。
好不容易到了半夜,卓慕凝累得趴在小夏牀邊睡着了,整個王府卻突然喧鬧起來,把卓慕凝吵醒了。
精神不濟的卓慕凝一時間不明所以,這時候杏釵趕了回來,焦急地給卓慕凝說:“夫人,不好了,王妃下午藥浴完以後,本來還一直好好的,到了半夜卻不知道怎麼地鬧起了肚子疼,王妃覺得是夫人今天治病有誤的緣故,正帶人來興師問罪了。”
卓慕凝聽到左梓玥鬧肚子疼,一下子就醒了,倒沒有杏釵那樣慌張,讓杏釵冷靜,自己則凝神仔細地思索今天的診斷醫治是否有誤。鍼灸的整個過程卓慕凝都做得很仔細,她可以肯定這部分是沒有問題的。那麼,就只能是藥浴出了問題了。
卓慕凝回想自己的藥浴方子,一條條地思索着放都放進去了哪些藥材,上上下下地在腦海裡盤點了好幾次,才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她在放藥浴材料的時候,多添了一兩的涼性藥材,想必左梓玥鬧肚子疼,就是因爲這一兩藥材導致了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