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卓慕凝並不放在心上，讓她在意的是究竟是誰做的這一切，她離開之前周清雅可都是置身事外的，結果一眨眼五年了，近來卻有硬碰硬的架勢。
是不是她？
但這些同她現在的身份又有什麼關係呢，她想知道不過是爲了小夏以後做打算罷了。
給左梓玥診治的藥材都是她用自己的方子配置的，儘管王府中有不少稀有藥材，但是以左梓玥現在的身體狀況來看，就算是再珍貴的，她也是吸收不了的，倒不如最平常的來的好一些。
因而這出門採購，自己也就能做了，反正現在的她沒有身份約束壓制，來去自由這眼中也便多了些從前不可入眼的風景。
待到了藥鋪之後，同那掌櫃的點名要了藥材，掏出從王府上報之後發下來的款子，便提着油包紙離開了，她是想逛街添置一些衣裳的，轉眼夏天也就要過去了，往後秋天來了，小夏也該冷了。
到了衣裳鋪子之後，見裡面有不少人也在採購，她慢悠悠的挑選起來，有夥計上前來同她介紹，她指了指一件墨藍色雲紋箭袖袍子，“這個多少銀子？”
這個小夏穿應當不錯，而且這孩子不喜歡顏色鮮豔的衣裳，反倒跟那人似的喜愛一些顏色較深的，對此卓慕凝也有幾分無奈。
但無奈歸無奈，她還是尊重小夏的選擇的，那夥計笑眯眯地說：“見您也常來，打個摺好了，三十兩吧。”
卓慕凝頓時翻了個白眼，上下打量了自己，她穿的就這麼像任人宰割的那種麼？故而也笑盈盈的道：“你也知道我常來，十兩吧。”
那夥計有些驚訝她這樣的講價方式，不過見卓慕凝似乎是不由分說類型的，只好點點頭，悄聲道：“下次再來啊。”後者亦是點頭，又給自己挑了幾件素色的衣裳，付了銀票便打包帶走了。
她這一路上買了不少好吃的點心，將東西掛在胳膊上，一面走一壁吃，不過現在她的容貌過於平常，衆人連個眼神都不肯給她，後者也樂見其成，爲了能早些回去帶給小夏，她抄了近路，不過在這寂靜小道上走了一會，就發覺不對了。
分明是有人跟蹤她了。
她停下來擦了擦嘴，又摸了摸懷中的毒粉跟袖口藏住的匕首，道：“閣下出來吧。”
隱於身後那人也沒有猶豫，卓慕凝已經將匕首緩緩拔出，腦中也想到了無數種結果，不過那人卻停在了她的身後，似乎沒有動作了，後者有些警覺的掏了一把毒粉，她是想先把毒藥撒出去，在用匕首刮花對方的臉，如此一來是最穩妥的辦法。
不過身後那人遲遲沒有動作，卓慕凝便有些疑惑了。
劫財還是劫色？
劫財她的穿着打扮可不像是有錢人的樣子，劫色她如今帶着人皮面具，放在人羣中更是不起眼的，她頓時有些疑慮了。
“是我。”那人卻忽然開口了。
卓慕凝忽然身姿一僵，那握着毒粉的手緩緩鬆了開來，匕首也收入袖口的暗兜之中，她卻沒有回頭，“你怎麼在這？真是巧了。”面色卻是有些僵硬的，自從那次來王府見過之後，他們似乎也很長時間沒有見過了，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她沒有轉過身子，倒是那人走到了她的眼前，“東西給我吧。”卓慕凝有些下意思拒絕，那他卻不由分說的將東西接了過去。
她想起也有很久沒見過蘇子涵了，只是知道他一直待在不慕仙罷了，“你是什麼時候跟着我的？”
蘇子涵將她的東西拎在手中，看了眼後面的小道，“你從藥鋪出來我便認出你來了，只是那時候人多，你現在身份不便，總不好當面叫住你。”
後者有些瞭然，“今日無事，出來買點東西，小夏也該添衣服了。”
“去不慕仙坐坐吧。”
卓慕凝其實有些猶豫的，但她根本沒有理由拒絕，“好。”
蘇子涵走在前面，卓慕凝走在後面盯着自己腳尖看，她沒想到會在街上碰見蘇子涵，她這種想法讓她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同這個人見面了。
但她錯了，這天瑾說大也不大。
蘇子涵其實更加意想不到，本身在不慕仙坐的久了，更是百無聊賴，出來走一走散散心也好，但天公作美，正好讓他遇見了出來藥鋪的她，他一路跟隨她，眼見她往凌王府的方向去了，如果再不叫住她，恐怕下次見面又是運氣了。
因而方要開口，卻被她警覺的發現了。
二人到了不慕仙，那小二雖未見過卓慕凝，不過看自家老闆的模樣似乎是認識的，很識趣的上了好茶點心放在了雅間之中，他們二人雖未說話，入了座之後也只是個人喝着個人的茶，卓慕凝在路上逛的久了，現下也有些口渴了，喝了一杯茶，對面那人就說話了。
“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了？”
她放下茶杯，“就那樣了。”也說不上好吧，反正有面具在身，誰也認不出她來，清閒自在。
蘇子涵眼神有些複雜，低下頭喝茶用杯子掩飾，“那就好。”
雅間中又陷入沉默，過了良久卓慕凝纔開口，“我同左慕見過面了，他認出我了，我沒在隱瞞他。”
蘇子涵聽她這樣說便想起了之前左慕來找他的時候，估計是從那時開始左慕便有所懷疑了吧，故而才同他問了關於她的問題，雖然當時他沒有言明，不過以左慕的才智能夠猜到也是不足爲奇的。
他點點頭，“之前他也同我打聽你的事情了，不過我沒有說，但想必他定然是找過你的。”
“恩，他現在做什麼不知道嗎？”
這時候小二正好上菜來，蘇子涵沒有說話，一桌子海味菜餚上來，卓慕凝卻是毫無胃口的，蘇子涵給她盛了一碗飯，“估計比以前好了不少吧，看他也穩重了不少，不過聽他透露似乎跟墨君昊關係親近了不少，可能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