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慕凝的表情有了輕微的變化，避開墨君昊的眼神，頗有些尷尬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王爺爲何如此看着我。”她的聲音平靜，並不帶有一絲的感情，彷彿面前的墨君昊只是個最普通的男人，沒有絲毫的波瀾。
實則，卓慕凝此刻的心已經跳到最快的時候。
墨君昊饒有興致的看着人，眼神中更帶了一絲玩味，輕巧的說：“本王今日閒來無事，今日特意來瞧瞧穆神醫。”語氣很是自然，卻讓卓慕凝隱約的察覺到不對勁，轉過身，看着他，說：“這是王爺是爲王妃而來，我還是那句話，人不能貪小失大。”
且不說自己願意與否，當初在給左梓玥續命的時候，卓慕凝就提到過，她的身體到底還是虧空，一年的壽命已經是極限，若是還想提升，恐怕她活不了太久。
卓慕凝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認真。
儘管容貌不同，但在墨君昊隱約確定了她的身份後，感覺一顰一笑都和之前的卓慕凝是那麼相似。就在這個時候，墨君昊鬼使神差的說：“若本王說是爲神醫你來呢，無關他事。”
左梓玥性命還有多久，自然同他沒有關係，只要一年的時光過去，墨君昊就在沒需要顧及的地方。愣了下，卓慕凝反應過來，忙道：“王爺休要開玩笑，我是個醫者，對男女之情沒有興趣。”
說着忍不住向前走了兩步，避開墨君昊眼神看自己的範圍，做出一副要趕人的架勢，冷硬的說：“王爺該回去了！”
看着她忽然間變了的態度，墨君昊脣角輕輕勾起。這性子還真是難以琢磨，似乎比以前還要惡劣了許多，不過這樣也好，墨君昊喝完茶，起身，對着卓慕凝頷首，道：“既然穆寧神醫還有事，本王也不便在此多加打擾，告辭。”
說完轉身就走了，只留下略微發呆的卓慕凝一人。
心中狐疑，總感覺墨君昊今日前來意有所指，似乎是在試探些什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臉上的人皮面具，並未發現任何破綻，只道自己想得太多了吧。
摸着下巴，墨君昊慢悠悠從卓然居里出來，正巧看到一個小丫鬟正擡頭看着明媚的陽光出神，不禁問：“你在瞧什麼？”
丫鬟匆忙的回過神，正發現出言的是墨君昊，連忙跪在地上行禮，道：“奴婢見過王爺。”
瞧着她的模樣，墨君昊覺得眼生，從來沒見過，就多問了句：“你是哪個院子的下人，本王爲何從未見過。”
丫鬟忙道：“奴婢是卓然居里新來的灑掃丫頭，神醫平日身邊只有杏釵姐姐照顧，其他方面難免不周到，管家讓奴婢前來幫杏釵姐姐處理些雜事。”
小丫頭年紀不是很大，但說話的條理卻很清晰，讓墨君昊很快便明白了，點點頭，說：“也好，你且在這裡好好做事，做得好了，本王有賞。”
聽聞此，小丫頭瞪大眼睛，沒有料到王爺居然會這麼說，趕忙腦袋磕到底，“奴婢一定謹記王爺的命令。”
墨君昊將事情都處理妥當，也就回了前院。
恰好端着藥材的杏釵走出，正看到跪在地上的丫鬟，就說：“素錦，你怎麼跪在地上。”
丫鬟趕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神叨叨的說：“杏釵姐姐，我瞧見王爺，他讓我好好伺候神醫，還說做得好了以後有賞賜。”
杏釵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很快恢復鎮定，說：“好，你就在卓然居好好做，做得好了我也給你賞賜。”
話音才落，兩個丫鬟已經咯咯地笑了起來。
將茶杯處理乾淨的卓慕凝走出，正看到兩個丫鬟在那裡笑着，忍不住問：“何事讓你們如此開懷。”
瞧着二人的笑，她很快就忘記了方纔墨君昊來說過的話和暗示。
杏釵笑夠了，幾步走到卓慕凝身邊，低聲說了一句，卓慕凝點頭，說：“你先下去吧，我同素錦聊聊。”
杏釵也不逗留，轉身就離開了。
卓慕凝點點院中石桌，讓素錦坐下。
素錦年紀不大，但禮節學的極好，搖着頭就是不肯坐，只安心的站在那裡。
卓慕凝無法，也就隨人去了，道：“素錦你如何來得我院子心裡明白嗎？”
素錦一怔，忙點頭，說：“奴婢知道，是管家將奴婢送來卓然居。”
點點頭，卓慕凝又道：“既然是我院子的人，有些規矩就該明白，往後不用來了誰都犯不着上趕着討好，我穆寧的人就該有點骨氣。”
聽的丫鬟一陣茫然，也不知道主子這話是啥意思，但還是本能地應道，“奴婢記住，以後不會再犯！”
瞧這小丫鬟上道的樣子，卓慕凝眼中也浮現出些許滿意，倒不是真的要讓素錦做些啥，只不過這纔來的丫鬟若不敲打敲打，怕是要做出錯事。
她最不喜的就是別的院子的手伸到卓然居，既然此處她住着，少不得要按她的規矩走。
“主子，那王爺若是來了，奴婢還要行禮嗎？”素錦眼巴巴的看着她，聲音裡帶着詢問。
卓慕凝啞然失笑，無奈的說：“自然要的，這畢竟是凌王的府邸。”
小丫鬟舉一反三着實聰明，但在她看來，聰明過頭，反而就有些愚笨，少不得要讓杏釵多帶帶，讓人明白了才行。
因她心裡還惦念着別的事情，卓慕凝也沒說太多，擺擺手讓素錦繼續忙去，自己則坐在院子裡思量着，摸了摸頭，也覺得昨日在左梓玥面前的話有些衝動了，倒是將自己的身份主動暴露給人，現下倒好，若被墨君昊察覺可就麻煩了。
心道，接下來一段日子少不得要小心謹慎度過，免得再給自己招惹來其他的麻煩。
至於尋常的事情，卓慕凝且打算避上一避，以免給自己招致禍患，若是真的發生，且沒那麼容易能解決掉。
畢竟這凌王府裡可是人才輩出，各個都不好打發，尤其是那周側妃，心思頗多，若是被人瞧見了蹊蹺，很快就能順藤摸瓜猜出自己的身份。
屆時，可就真的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