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十日過去,凌王府上下一片安然,再無風波起。
回了雪寧居的周清雅乖順的很,在沒有主動的去找過他人的麻煩,也讓雪寧居上下的下人過的日子稍微好了些。
直到這一日,左梓玥的親自上門打斷了這好容易得到的安穩日子,星語小心的看着坐在對面的左梓玥,眼中的戒備更甚,唯恐發生什麼事情,一邊小心的伺候着周清雅。
因着那日在墨君昊面前的驚嚇,周清雅這些日子的精神都明顯萎靡許多,同時整個人也有些病怏怏,只稍微擡起頭看了眼對面坐着的左梓玥,勉強的笑道:“姐姐,你身子已然恢復了。”話音才落,左梓玥那藏在袖子中的手本能的抓緊了瓷瓶,裡面放的是卓慕凝特意交給自己的藥,只需要找個合適的機會下到食物裡,自然是可以讓周清雅死的沒有一點痕跡。
但看周清雅那張病怏怏的臉,以及聳起的腹部,終究還是目露不忍,最終還是忍住了沒能下手,只正了正心神,道:“本宮心中惦念着妹妹你,這身體也都好的快了許多,這剛能下地就忙不迭的來找妹妹你了。”
話音才落,周清雅的那張臉上竟然擠出一絲苦笑,對着左梓玥也沒了平日裡的囂張跋扈,嘆道:“姐姐許是在你心裡我周清雅不是個好人,但實在也沒法子做其他的事。”說着她的手已經撫摸上了自己的腹部,眼中斂去所有苦澀,更有一絲深深的怨恨。
既然發生了那件事,也讓周清雅時刻都惦記着墨君昊對自己的殺機,這樣一來她就再不敢做其他的事,雖然對今日上門的左梓玥心中頗有微詞,可礙於現今的一切根本無法做到其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左梓玥坐在自己對面。
聽着周清雅這番有些自我悔過的話,左梓玥忍不住扯出一抹冰冷的笑,其中還帶着嘲諷,道:“周清雅你現如今還打算用花言巧語騙我不成。”
周清雅一愣,根本沒明白過來究竟是咋回事,但旋即瞭然過來,臉上的不耐也愈發的明顯,更帶有一絲陰冷,不客氣的道:“左梓玥你休要過分,我步步忍讓反而讓你對我如此緊逼,你當真是要逼死我才肯善罷甘休!”
眼神之中透出的憤怒幾乎能夠將所有都給吞噬,她卻再無法子能改變現狀,但左梓玥反而笑了起來,有些癲狂的看着對面那慍怒的女人,倏爾迴歸正常。
她一張絕美的臉有的只是那淡然的神情,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們幾人,說:“方纔是我過分了,妹妹你放心,我不會插手你和王爺之間的事,至於你那腹中的孩子也同我沒有絲毫關係,今日前來卻是爲了小郡主。”
聽到此話,周清雅臉上也恢復了鎮定,認真的看着她,那眼中有着探究,忽而道:“我以爲姐姐是爲了什麼事,居然是爲了憐雲,也好,我想讓姐姐將這個孩子留在我身邊。”
看着周清雅那懇切的眼神,一瞬間左梓玥的腦海中飛快的閃過了怨毒,心中好容易壓下的憤怒更甚了,當即憤怒的看着她,身體劇烈的顫抖着,好半天也沒能吐出一個字,正要繼續說其他的話時,卻發現根本無法改變,但就在這個時候,周清雅也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爲何今日的左梓玥如此咄咄逼人,是不是找自己來還有其他的目的,因而不由神色也變得危險了些,兩個人一時間陷入僵持之中,誰也不可能再次佔了上風。
掩藏在袖子裡的手再度握緊了那個瓷瓶,左梓玥還在飛快的想着辦法,要怎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得將這藥水放入周清雅的食物中,讓人就這樣死了一了百了,就在這猶豫的空檔,周清雅忽然間開口,直接的說:“左梓玥我敬你是王妃不打算與你爲敵,你也莫要步步緊逼,免得讓我難做。”
周清雅言語冷厲許多,其中還帶着警告的意味。
見到忽然間變了臉色的周清雅,左梓玥也不着急,慢騰騰的等着,等到她約莫沒了耐心,才慢條斯理起身,道:“嬤嬤,我們走罷!”
說罷起身就要離去,也不給周清雅絲毫反應的時間。
眼睜睜的看着左梓玥就這樣離開,周清雅放在桌上的手抓緊復又放開,身邊的星語卻已經忍不住悄聲問:“主子,你就這樣讓她離開了?”
眼中閃過迷茫,周清雅也拿捏不住今日的左梓玥來此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還想進一步詢問,赫然發現對方那冷冰冰的眼睛,不由愣在當場,她只好搖搖頭,收回目光,周清雅調整心態,從容的道:“收拾下,同我一起去瞧瞧小郡主吧。”
她的眼中奉命閃過一抹厲色,就這樣冷冰冰的看着她,眼神之中再沒有絲毫的感情,好似要將所有的一切都給徹底的吞噬掉,甚至是在這一刻,周清雅脣角的笑容在星語轉身的瞬間變得冷淡了,眼中的憂色更甚,還沒完全褪去,只冷漠的看着當前一切的事。
左梓玥來雪寧居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現如今還沒有一個好些的猜測,只是沉默的看着她離開的背影,那眼神之中夾雜的東西猶自存在着。
趙嬤嬤跟在左梓玥的身後,緩緩的向外頭走着,忽然間想起了什麼事,低聲對着左梓玥說:“王妃,您已經成功了?”
左梓玥擡手看着已經空空如也的手,臉上的表情有一順的茫然,“恩,想想周清雅肚子裡的孩子就有些無辜。”
在她的眼中分明閃過一抹厲色,並未真正的在乎周清雅腹中的孩子到底有多重要,只覺得有些好笑,周清雅不惜一切的也要保全那個孩子,殊不知到最後想要奪走孩子性命的卻是他的親生父親,左梓玥現在所做的,不過只是在這件事上有了些微的催化劑。
只要有時間,就能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屆時,便是可以讓自己那無辜的女兒開始全新的生活,也不會再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