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卓慕凝還覺得奇怪,可是後來一想便又明白過來,若是真的見過這個圖案的人,便不會不知道去何處找她。事關宮闈秘事,自然就能來皇家的行宮了。
時間過去了數日,卻都沒有動靜,就在卓慕凝以爲此事會不了了之的時候,這個尼姑突然出現了。
這並非是昨日她們見過的尼姑,這人年紀瞧着尚輕,似乎不可能知曉皇的事情。
卓慕凝問道:“這位師父,可是有什麼話要帶給我?”
尼姑看了看素梅,不言語。
卓慕凝知道她是在忌諱素梅,便道:“這是我的貼身婢女,不妨事的,師父請吧。”
那尼姑眼睛一轉,便道:“貧尼今日前來是爲夫人先前在庵中所打聽的事情。”
卓慕凝挑眉道:“哦?師父可是知道一二?”
尼姑拱手道:“敢問夫人,這圖樣可是紋在人身上的?”
卓慕凝不話,但也未出口反駁,只是靜靜等着她接下里的話語,尼姑道:“山下東頭村老李家的娃娃身上便是有這個圖案。”
卓慕凝反問道:“師父可知道,那是個幾歲的娃娃?”
“是個年歲雙十的夥。”
卓慕凝突然笑了,那笑容如芙蓉初綻,清麗不可方物,“師父真會笑,您雖是出家人,可也是個姑娘家,夥身上紋了什麼圖樣師父怎會知道?”
尼姑並不慌亂,雙手合十,道:“阿尼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尼的師父曾見過這個圖案,只因在寺中多有不便,才遲遲未肯相告。”
卓慕凝輕聲問道:“既然如此,師父可還知道些別的?”
尼姑垂眸不再看向卓慕凝,道:“師父只孩不易,但願能塵歸塵,土歸土,該去往何處還要看他的命數。”
這話已經很明顯了,卓慕凝打發人送走尼姑,便在左前托腮凝眉思考了起來。
總覺得這事情也進展的太順利了,怪讓人心底不踏實的。
素梅道:“主,咱要找的人是否有眉目了?”
卓慕凝遙遙頭道:“不好,這裡邊彎彎繞繞太多,咱們得心着點。”
“那要先告訴王爺嗎?”
卓慕凝倒是想,可是墨君昊出門打獵去了,行宮的圍場裡這邊有段距離,來回加上打獵,免不了個三五日,卓慕凝是個急脾氣,哪裡能等得到墨君昊回來。
“咱們先不等了,你差人去打聽一下東頭村的位置,咱們先去看看再。”
素梅勸道:“主這可太危險了,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只有咱們兩人萬一遇到什麼麻煩可如何是好。”
卓慕凝覺得素梅的也是,便道:“那你有什麼辦法?”
素梅左思右想,末了還真給她想出了辦法,“有了,現在王爺的車馬可能剛走不遠,咱們現在去興許還能趕上,倒是回稟了王爺,再請他定奪此時不久容易得多了?”
卓慕凝點頭,相較於隻身前往東頭村,先去找墨君昊的確不失爲個好辦法,便道:“還愣着幹嘛,趕快讓人去準備車馬啊。”
墨君昊打獵的隊伍全部都是騎馬而行,速度自然快了很多。卓慕凝在馬車中可是強忍着噁心,才讓趕車的廝將馬車趕得飛快,饒是如此,等到追上墨君昊的隊伍時,天色已經接近傍晚了。
墨君昊正在驛館中憩,他手中拿着書卷,就着昏黃的燈光,漸漸地,字跡便在他眼中模糊起來。墨君昊單手頤,微微側着頭,便要昏沉睡去。
突然間和泰進來了,悄聲道:“王爺,卓姨娘來了。”
墨君昊聞言頓時睏意全無,道:“你什麼?”
和泰臉上笑嘻嘻的,道:“卓姨娘大抵是捨不得王爺您,今日纔剛剛分別,便追到這裡來了。”
墨君昊心道胡鬧,這女人不在行宮中好好呆着,跑到這裡來做什麼,這一隊全都是男人,怎麼安置她倒成了個難題。
這女人懷着身都敢亂跑,若是好端端的,還指不定能生出什麼事端來呢。
墨君昊長嘆一聲,道:“快將人請進來吧。”
驛館簡陋,挑給墨君昊的房間卻是上好的,擺設雖然簡單,但卻乾淨利落。
卓慕凝踱進房來,素梅緊跟其後,兩人雙雙向墨君昊行禮。
墨君昊將素梅打發了出去,便問道:“你這是唱的哪一齣?”
卓慕凝一路舟車勞累,自然是不願意再站着,她也不跟墨君昊客氣,一屁股就坐在了墨君昊的牀榻上,晃着雙腿俏皮道:“妾身現在與王爺正是你儂我儂,王爺只顧自己狩獵,卻忽略了春閨佳人,我自是不能放過你,所以才追來了。”
墨君昊會信她這些鬼話纔怪,他輕叩着桌面沉聲道:“好好話。”
卓慕凝一見他臉色沉了下來,才正經道:“你前腳剛走,便有個敬慈庵的尼姑尋到了行宮中,是知道那圖樣的下落。”
墨君昊似是來了興致,挑眉道:“哦?那人怎麼的?”
“她皇在東頭村一戶姓李的人家中。”
“就只是這樣?”
卓慕凝點頭道:“嗯,就只是怎樣。”
接着,卓慕凝又將同尼姑接觸過程中覺得不妥的地方統統告訴了墨君昊。她等着墨君昊回話,卻沒料等了半天卻等來一句:“本王狩獵的興致頗高,其餘瑣事,等從圍場回來再吧。”
趕了一下午的路,卓慕凝也的確餓了,可是途中的飲食不比行宮中得精緻,卓慕凝懷孕四個月左右,正是對吃食挑揀的時候,看看端上來的東西動了幾筷便不肯吃了。
墨君昊嫌她挑嘴,但晚飯過後,素梅還是給她端來了幾樣可口的吃。
卓慕凝一邊吃着一邊問道:“這東西是哪來的?”
素梅道:“王爺命人去附近的人家尋了食材,方纔奴婢借了驛站的廚房給您做的。”
卓慕凝吃得開心,連連誇讚素梅的手藝。
晚間要入睡時,卓慕凝才發現她們出來的是有多匆忙,原以爲追上墨君昊這人便會跟她們回去,誰料他竟然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還提出帶着她們一同去圍場打獵,完全把尋找皇的事情給拋到了腦後。
這些還都不是最緊要的,眼下最最讓人難堪的是,這驛站的房間根本不夠。也就是,她今晚得露宿街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