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
也就是慌亂間的行動,讓寧森月辨別不出東南西北,竟然找不到來時的路。
寧森月不覺的罵罵咧咧的,慢慢的走着,伺機尋找熟悉的身影。
既然知道有獵人會來了密林,寧森月也算是決定,靜候獵人的出現。
但寧森月又是不甘心,畢竟這裡人跡罕至,又是有猛獸出沒,她自然是有些害怕擔心,這些個獵人也是保不齊那一天出現,既然一切都是未知,寧森月私心還是想着自己找了出路。
於是也是停歇了片刻,便四下的拿着佩劍,撥開面前的雜草,找尋回到景雲晟身邊的出路。
“啊……”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寧森月的腿觸碰到了一個機關。
這機關也是連環的,看來這獵人也是厲害,是一定要將這猛獸繩之以法了。
若然不是寧森月,便是一隻猛獸,也是會先是被繩索捆住了雙腳,便觸碰了旁的機關,而後便飛過來一塊巨石,將獵物砸暈厥,旋即在獵物落地的功夫,從上空便會飛下一個尖利的竹排陣,確保獵物無法逃身。
只是諸位以爲就是這般結束了嗎?卻是不然。
卻是見這寧森月剛一觸動了機關,便是咻的一聲被懸掛在半空中,而後便是一塊巨石飛身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寧森月掏出佩劍,狠狠的砍斷了腳踝上的繩索,而後應聲在地上打了個滾,任由那塊巨石消失殆盡。
就在驚魂未定的寧森月起身準備離開的功夫,卻是聽到另一陣聲響,寧森月回身,卻是看見,一個尖利的竹排飛將了過來。
寧森月連連後退,並用手裡的佩劍肆意的揮舞着,試圖阻擋那個竹排陣。
豈料,夜黑風高,也卻是難以分辨是否前後左右安全。。
寧森月也不得不,自顧自的閉目揮舞着、後退着。
卻是在飛身的一瞬間,還是被那尖利的竹排,刺進了自己的腿肚子上。
“唔……”
登時汩汩的血水流了出來,竟然有些許的疼痛。
寧森月想到這,峨眉微蹙,面容凝重。沒想到在這密林裡,競有這般縝密思想的獵人。
正是在寧森月亦步亦趨的躲過危險之後,朝外找尋的功夫,寧森月一個失足,跌入了獵人的陷阱裡。
也是虧得寧森月反應敏捷,也是在跌落的過程,借力用力,以防止意外的發生。
許就是寧森月命不該絕,除卻了剛纔腿肚子傷的那一絲輕傷,寧森月倒是安然的跌入獵人捕獸陷阱之中。
“這獵人也是聰穎啊。”
寧森月暗自嘆息着。
這密林深處,倒是什麼野獸讓這獵人這般的上心,招招使了絆子,想要了猛獸的性命。
若然不是自己不能讓人擔憂了去,寧森月倒是很想留下,仔細觀摩一下。
只不過,這會子她也是迫切的想要回去。
於是,寧森月手握着佩劍,支撐着自己的身體。
好不容易站起來的寧森月,想要藉着月光飛身離開。
卻是沒有絲毫作用。
卻是原來,寧森月的小腿受了傷,且是這陷阱也是像個大瓦罐,倒是不好攀爬。
寧森月雖然功力高強,卻也是難以找了下手的地方,再則寧森月也算是受了傷,根本無法借力用力,所以來來回回掙扎着好幾次,都是無疾而返。
“該死的,怎麼辦?”
折騰了良久的寧森月此刻也是精疲力盡,望着陷阱口外彌散進來的月光,不停地思考着出路。
寧森月閉目養神了片刻,也是無果,也只好找了處乾燥的地方,安靜的坐下來,調息自己的身體。
此刻,她要做的不是別的,便是悄然的等候着,等候着獵人的到來,雖然是不知道何時能夠掙脫這樊籠,倒也是不能再做了無用功,在這陷阱裡,消耗着自己僅剩的體力。
夜更加的深了,連着殘月也慢慢的掩去了它的色彩,消失在雲層深處。
陷阱裡,一個腿肚受了傷的女人,手抱着佩劍,蜷縮在角落裡,等待着。
夜涼如水,冷風悽悽令人倍感寒涼。
熟悉的倩影於腦海若隱若現,那纖弱而高挑的倩影穿梭於密林之中,緊隨着一聲熟悉的驚呼聲,身影消失於密林之中。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僅僅燃燒着算不上明亮的篝火,微弱火光映襯下,一雙黑曜石瞳孔閃爍着犀利寒芒,他犀利的眸子掃視着四周一切狀況,然,視野觸及之處卻未見他心心念唸的女子。
寧森月究竟去了何處?
景雲晟暗罵一聲,濃濃的懊惱涌上心頭,他竟是因着疲倦而睡了去,竟是毫無半點知覺……
那女人並未習武,若是遇着真正的危險,必然毫無應對之力。
莫不是真有不知死活的人,趁着夜深人靜之時,將寧森月擄走?
思及此,彌留的一絲睏意瞬間消散,正當景雲晟起身之際,一陣腳步聲傳來,他循聲望去,見是寧森皓與夏侯緋月。
二人顯然剛醒不久,臉上佈滿倦色,特別是夏侯緋月,忍不住捂着嘴打了一個哈欠,二人來至景雲晟身側,盤膝而坐,夏侯緋月道:“三公主已入帳篷歇息,我見她似乎身體不適,並未多問。”
景雲晟微微頷首,不以爲意,他現下最不放心的便是失蹤的寧森月。
“我有事先行一步,你二人在此守着。”景雲晟依舊面色淡漠,未曾解釋過多,他剛一邁步,寧森皓忙制止道:“你去何處?你可知現下是何時辰?若是世子出了事,我這作爲兄長的該如何向森月交代?”
他的話倒是讓景雲晟的腳步有着那麼一刻的停滯,然而隨後,景雲晟又是堅定的邁着步伐前進,他未曾回頭,語氣淡漠留下一句話,“若是本世子天亮之前未曾歸來,爾等便先離去,寧將軍切莫耽誤正事。”
寧森皓微徵,平展的眉瞬間微蹙,他自是深知景雲晟口中的正事是何意,他可未曾忘記此次離開京城是爲何事。
寧森皓未曾開口,目送着景雲晟離去,雖心下十分不贊成景雲晟這般離去,可他深知自己無法挽留這個男人。
月色黯淡,景雲晟手持着火把前行着,他僅憑着方向感與第六感尋找着寧森月的身影。
再無絲毫線索的情況之下,又加上夜路本就難行,想要尋到一個人實在是難如登天之事,再者景雲晟對於密林
的路況並不瞭解。
未免在密林之中迷了方向,景雲晟不忘尋了一根較有韌力的草根系在樹幹或是樹梢上,作爲辯路的標記。
將近半個時辰已過,然景雲晟終究是一無所獲,心下失落的同時又暗暗竊喜一路上並未遇見野獸等殺傷力較強的生物,這倒不失爲一件好事。
失神之際,裸露在外的手背一陣冰涼滲入肌膚,景雲晟不禁望向手背,一滴水珠順着纖長玉指滑落,他仰頭望天,淅淅瀝瀝的雨滴落下。
一股涼風席捲而來,伴隨着滲入骨髓的涼意,他只覺沿着血液將被凍結一般。
由於自小便身中劇毒的緣故,景雲晟的身子骨較之於常人便虛弱,儘管多年習武,可身子骨依舊是弱於壯年男子。
若是他先前未將披風遞給寧森月倒還好,能抵上少許風寒,可現下他將披風給了寧森月,一襲單薄的衣衫根本無法抵禦深秋的寒風,再者現下又逢下雨。
此處並無擋雨之處,景雲晟此刻也毫無心思尋處擋雨,他反倒是加快前進的步伐,現下他越發擔心,孤身一人的寧森月該如何是好。
景雲晟下意識仰頭望向天幕,一輪圓月散發着清冷月光,隱隱藏於雲層後。
心下頓時涌現出一不詳念頭。
今日乃是月圓之夜……
這幾日的奔波勞累,竟是使得他忘卻了今日乃是月圓之夜,他體內劇毒毒發之日。
若是尋常,景雲晟自是有把握將寧森月完好無損帶回,可若是他一旦毒發,卻不說能否保全寧森月無恙,他只怕是會傷到她。
思忖間,景雲晟不由得想起那一日與寧森月客棧中一段小小的爭吵。
那一日他並非是質疑寧森月的解藥,也並非質疑寧森月的能力。
他僅僅是不願如此早便與寧森月達成初次見面時的交易。
他雖對寧森月表明自己的心意,可寧森月卻並未許他迴應。
他雖瞧出寧森月待他時而有些微妙的情感波動,可景雲晟並不能保證寧森月會爲了他而留在王府,他深知寧森月最是不願捲入高門深宅的鬥爭之中。
他恐,在自由與對他的情義間,寧森月會選擇前者而非後者。
以至於,景雲晟那日纔會對寧森月說出那番言辭,他並非不知他先前那番言辭的結果會加深寧森月對他的憎惡,可若是在寧森月離開他身邊與讓寧森月憎惡他之間作出抉擇,景雲晟會選擇後者。
玉指探入胸口,動作嫺熟地取出白玉瓷瓶——正是那一日寧森月親手交至他手之物。
景雲晟將瓶蓋拔出,將白玉瓷瓶中僅存着的唯一紅褐色藥丸倒入掌心,他並未多疑,將褐色藥丸送入口中。
現下,他只希望着寧森月的藥真能發揮效用。
服藥後的景雲晟,並未有絲毫猶豫,他迅速攀西而走,絲毫不顧及骯髒的泥濘會玷污他的袍子,雨水沾溼他的墨發。
運氣調息一陣後,景雲晟撐地而起,卻不料掌心傳來一陣微弱刺痛,景雲晟微蹙着眉,下意識望向掌心下可疑物件。
被骯髒泥土掩埋的物什散發着微弱的光亮,景雲晟心覺疑惑,他隨手將那可疑物什拾起,掃了掃上頭泥濘後,那小巧精緻的物什映入眼簾,竟是叫他瞳孔一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