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是親王府的管家,世子妃稱我蘇管家就好。”中年男人面色無波,不卑不亢道。
寧森月盯着他片刻,見他沒有半點慌亂,這才微微一笑道:“有勞蘇管家安排個住處,還有這兩個守衛,也勞煩了。”
“是。”蘇管家恭順地回答。
寧森月望着他遠去的背影,笑了笑。這個蘇管家看樣子也是個深藏不露的,一出手就能掀翻兩個守衛,而他的態度也十分有趣。明明是嫁進來的世子妃,他卻像是待一個客人一樣,雖然禮貌,但這裡面的疏遠和輕視,寧森月不可能不察覺。
而寧森月前腳跟着前來引路的丫頭一走,後腳蘇管家就將此事稟報了王妃。
景王妃正在品茗,聞言愣了愣,有些難以置信:“蘇管家,你說那寧森月,竟然砸了親王府的門?!”
“雖然不知世子妃是如何做到的,但看來與其脫不了干係。”
“荒唐!”
景王妃把茶盞往桌上重重一磕,尖利的指甲幾乎掐進梨花木椅的扶手裡,怒氣衝衝道:“她這是什麼意思?存心丟我們親王府的人麼,嗯?”
而始終立於一邊,一身潔白衣裙的少女此刻柔聲勸慰:“母妃莫要氣壞了身子,嫂子她再怎麼說也是雲晟哥哥求來的妻子,自然是捧在心尖上愛護,做出這般舉動,雲晟哥哥也不會生氣的。”
這少女名喚穆雪柔,是景王妃自小就養在身邊的養女,雖說是養女,但待遇之類完全不輸真正的世家小姐。
“這是什麼話?”穆雪柔安慰的話完全起了反作用,反而讓景王妃勃然大怒:“這還剛剛進門,就不把我這個王妃和你這個妹妹放在眼裡了?!還有沒有天理了?!荒唐!”
穆雪柔忙着輕聲哄景王妃,而氣頭上的景王妃卻沒有注意到她眼裡掠過的一抹算計的光芒。
蘇管家一直垂手侍立,不動聲色地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好了,就這樣吧!”景王妃揮揮手,不耐煩道:“既然這丫頭邪乎,那就住個邪乎的地方——今兒個把臨月閣掃出來,就讓她住在那裡好了!”
“這……”蘇管家略有遲疑,這臨月閣外人不知道,但他心裡卻是清楚的——那地方曾經死過一個小妾,據說夜裡經常鬧鬼,已經荒廢多年了。
現在,景王妃反倒讓新進門的世子妃住在那裡,反倒是穆雪柔,一個養女卻住了最好的院子,這孰輕孰重,一比較就知道了。
“沒什麼好計較的,就那裡!”景王妃扶額,嘆了口氣:“雪柔啊,扶母妃去休息,今兒個真是氣死了!”
“是,母妃。”穆雪柔乖順地回答。
蘇管家望着這母女兩人遠去的背影,最終張了張口卻什麼也沒說,便着手去安排了。
一直到夕陽西下,寧森月的東西才被全部搬進了臨月閣。
負責搬東西的僕役幹完活兒就離開了,而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蘇管家居然沒有安排哪怕一個丫頭給寧森月。也就是說,偌大的臨月閣,此時居然只剩下寧森月一個人。
她身上還披着鳳冠霞帔,各種繁雜的首飾,只能靠她一個人拆下來。可笑的是,據說當初不顧一切,進宮求娶她的景世子,大婚當日,到現在也沒露個影兒。
而這臨月閣,雖然地方寬敞乾淨,但東西都是陳舊的,帶着匆匆打掃後的痕跡,且總有一股子陰冷的氣息;院子明明沒什麼高大的植物,陽光卻不願意照進來,好似與世隔絕一般。
寧森月簡單收拾了一下,好歹蘇管家還沒忘給她送些飯食。寧森月把裡面的肉挑出來餵了她的寶貝們,自從來了這裡,雖然可以隨時隨地從“揹包”裡拿出來再放回去,但相對地,它們已經完全變成了活物,需要進食了。
“總不能餓着你們啊……”寧森月自言自語着,收了碗具。她在現代也常做家務,這些小事兒也難不倒她。
雖然什麼都沒有,但折騰了一天的寧森月很快就感到了疲憊。她頭上可還留着傷呢,雖然用特製的藥物掩蓋了些,但傷還沒養好,站久了總覺得腦袋暈乎乎的。所以她決定先睡覺,有什麼事情,明天起來再說。
可惜她今晚,註定不得好眠。
寧森月只覺得自己剛剛躺下沒多久,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就自屋頂傳來,驚醒了睡夢中的她。瞬間清醒過來的寧森月無聲無息地穿好衣服,取出那柄匕首,緊緊握在了手中。
想她這個世子妃當得還真是有趣,初來的第一夜有人想毀她清白害她性命,嫁到的第二夜就有人想半夜刺殺她。
就在此時,突然一聲輕響,背後一陣涼風陡然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