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人的事情,並沒有確切地說段清朗也在其中。所以在等段清朗過來的時候,軒轅立便在揣測段清朗不遠千里冒着嚴寒又跑到大夏來是所爲何事? 是特地來表示謝意顯得真誠,還是來商談之前說的通商之事? 不管怎麼說,好歹是一個泱泱大國的皇子,看起來也是頗爲聰穎老練的,在靈鈞也必然不是什麼無名之輩。對他客氣點,於兩國的關係,乃至大夏的發展,都是極有好處的。 軒轅立心裡既有了打算,表面上的功夫自然是要做的足足的,萬萬不會不給段清朗面子。他清楚,現在段清朗便如同靈鈞的使者,代表整個靈鈞。 可是見到段清朗的第一眼,饒是心機老辣如軒轅立,還是忍不住露出了詫異的神色。他不明白,爲何每次見段清朗,都是一身破落打扮?難道其中有什麼深意? 段清朗注意到軒轅立微皺的眉和上下打量的目光,徐徐行禮之後,淡笑着解釋道:“清朗能再見到陛下,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至於爲何會穿着打扮如此寒酸,也是說來話長。” 軒轅立早知道他經歷了什麼,卻還是做出一副驚訝神情,眉毛一挑“哦?”了一聲。然而他舉止表情卻是極其親切自然的,顯出幾分熱情又不刻意,當真是手段老辣讓人歎服。 招待段清朗的地點是在御書房,溫暖得很,用來談事是正好的。 段清朗坐在軒轅立對面,細微處的神情也是自然至極,微微搖頭細說道:“有道是天有不測風雲,我與同伴們自靈鈞出發,前往大夏的時候,途中卻是遭遇了賊人,一衆夥伴死傷殆盡。我爲了躲避追殺,只好穿成這樣掩人耳目。” 他神態平和,可語調及眼神中的沉痛,卻是一分都不會少。 軒轅立聽着,也是大驚失色道:“有這等事?怪不得你說是萬幸,真是天佑啊……”他就是不提軒轅夜和蘇瑾,只等着段清朗主動說出來。 可段清朗也是不急,佯裝
自顧自感慨,話題卻是很快轉移到了蘇瑾身上:“我與某些夥伴走散了,現在尚不知他們到底如何。” 他神情有幾分悲慼和擔心,問軒轅立道:“說來實在慚愧,我十幾天來都憂心得很……因爲,因爲貴國的蘇瑾姑娘,被我弄丟了,尚不知她如今身在何處……蘇姑娘於我靈鈞恩重如山,可我……” 段清朗表情語調實在到位,一副全然不知蘇瑾生死如何的憂慮表情,眼裡的愧疚之色也是極爲濃重,只一眼就讓人信以爲真了。 軒轅立忙寬慰他道:“別擔心,蘇瑾已經平安無事歸來,一直在蘇家呢。”他不會想到,自己已經悄悄掉進了一個小小的圈套中。 段清朗頓時神色一喜,眸子都亮了幾分:“果真如此?那我過會兒便去看看她……” 他神情又轉黯然道:“之前發生那樣的事情,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愧疚不已。本來奔波千里已是辛苦,她又是一個女兒家,卻遭遇那麼可怕的刺殺……” 軒轅立神色裡小心地露出幾分同情和怒意,問道:“你可知道,是誰下的手?” 段清朗怎麼會不知,卻不會表露分毫,哀傷茫然地搖頭,語氣卻是有幾分堅定:“我不知道,不過總會查到的,現在已經有了線索。這樣草菅人命的兇手,萬萬不能放過!” 軒轅立也是附和着:“當然不能放過!” 可實際上,段清朗就是要他的這種義憤填膺的態度,一會兒談到軒轅夜的時候能用得着。 然而他心裡,亦是想將軒轅陵和藍宇之碎屍萬段了。這些天他的心都備受煎熬,除了擔心軒轅夜,便是不時會想起靈鈞的車隊,被藍宇之的人像割草一樣收割了生命…… 這並不是最可恨的,最不可忍受的是,當時形勢所迫,他已經自顧不暇,那些人也只好拋屍荒野,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死於悲慘的飛來橫禍不說,死後屍身還不知會遭到何種對待。這樣的仇怨,他銘記於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