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前往靈鈞,顏羽自然是要隨行的,所以也必須帶上顏落歌。 不僅是因爲她很依戀哥哥,也是因爲誰能放心把她留在昆珝? 再加上目前狀態下的軒轅夜,一行人中是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本來爲了照顧她們,是不應該趕路太急的。 然而估算了一下抵達靈鈞所需的時日之後,軒轅夜異常果決地要求加快進度,能早點到就早點到。 段清黎無奈,只好下了全隊提速的命令。 所幸他們運氣還不錯,剛啓程這幾天,都是陽光燦爛的,白日裡不算太冷。 而漸漸出了山勢綿延之地,行程也能漸漸加快了,還不是很顛簸。 因爲有了前車之鑑,所以這次出行的車輦很是寬大。雖然並不奢華,卻也足夠醒目,但最關鍵的還是,寬敞方便,坐進去要比以往舒服很多。 每天除了三餐之外,基本不怎麼停歇,趕路的速度幾乎有些恐怖。 這樣趕了近二十天,沿途景緻已有了明顯的變化,草木扶疏,青翠動人。 最直觀的感覺,便是天氣暖和了許多,估計再朝東南繼續走,不久就會炎熱起來,因爲此時即便是按照通行的歷法,也已經是五月份了。 各國的歷法雖然稍有差別,但還不至於大到冬夏相反的地步。 只是,天氣越熱,衆人心裡的擔憂就越深。 目前還不知道瘟疫的成因到底是什麼,不清楚是天災還是人禍,二者皆有可能的。 段清黎對瘟疫稍有研究,而之前那段時間看了那麼多書,也算是對各國天氣、水文有了些瞭解,更加憂心靈鈞未來的處境。 因爲往年,靈鈞在夏初的時候,全國很多地方會被梅雨覆蓋。 梅雨季節,天氣是一如既往的熱,雨卻纏綿不斷。 這樣溼熱的環境,極其容易使疫情擴大。 雖然尚不知到底是什麼疫病,但夏季天氣炎熱,病情容易惡化致死,而屍體又容易腐爛,這些毋庸置疑。 或許是因爲路上有點無聊,也或許是因爲出於對靈鈞的擔憂,離開昆珝越久,心情反而漸
漸沉悶了下去,再也不似剛一開始的歡欣雀躍。 段清黎這些天和女帝手下的人接觸,總是要問有沒有靈鈞的消息。 因爲從靈鈞和昆珝之間,不提小國的話,要經過的大國便是玉昭。它既離昆珝很近,歸服便也是最早,所以重鎮大城之中,是設有驛站的。 然而他們走了一路,幾乎快要出了玉昭了,都沒有收到來自靈鈞的消息,時間太久了,不免有些心浮氣躁。 直到這日在一座繁華城鎮中停歇,各人稍作休整。 客棧之中,不多時,段清黎便得到了相關的消息,然而聽完密語彙報之後,她神情卻沉了沉,顯然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疫情,果然是在擴大,從一開始的星星點點,到現在靈鈞全國各地都有爆發,尚不知還會如何繼續發展。 即便心裡早有預料,但當不好的猜測成真的時候,她還是有些心情沉重。 她清楚得很,對於大多數窮苦人來講,一旦得了瘟疫,便只有死路一條。 而要是沒有好的方子,一座繁華城池變作空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思及更壞的可能,她忍不住皺緊了眉,心裡暗想,這一次,最好是天災,而不是有人故意爲之! 否則的話,背後主使的罪孽之深重,實在是可以去死一萬次! 軒轅夜見她神情,也心裡微微一沉,即便猜到了,卻還是忍不住問:“情況壞到了什麼地步?” 她輕輕一笑,笑裡有說不盡的冷意:“還不算最壞,我想,還會繼續惡化。” 顏羽沒開口問什麼,卻暗暗嘆了一聲,既爲百姓,也爲段氏。 瘟疫,加上尚有諸多疑點的少女失蹤案,一定早就惹得民怨沸騰了,上位者,也不好當啊。 不過,還是要相信他們的能耐。這樣的風浪,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全看如何處置了。 略略思忖一番之後,他道:“別太悲觀,靈鈞也不是沒人管,要相信他們的能耐。就算不能徹底解決問題,情況起碼會暫時控制一段時間,局勢不至於一落千丈。” 他們嗯了一聲,而後
段清黎又問:“照目前的速度,還有多久能到達?” 現在爲了趕路,因爲已經行到了開闊的平原地帶,所以比之前更加瘋狂了,幾乎到了日夜兼程的地步。 軒轅夜只是聳了聳肩,並沒有覺得趕路太急有什麼不妥,反正比前幾次出遠門好多了。 顏羽默然了片刻,終於道:“之前選路線的時候我沒提過,其實從玉昭邊界開始,可以選擇走水路。會快點,但也要危險得多。” “玉昭的禪河,發源於大雪山,是流經靈鈞的。只是現在天氣漸熱,雪水融化,以致河水不僅上漲,而且水勢湍急。” 這無疑是個危險的誘惑。 “相較之下,水路和陸路,差別有多大?” “估計要快七八天。” 段清黎聞言,便看着軒轅夜,希望知道他的意見,畢竟現在瞭解的還是有點太少了。 他無所謂似的問道:“會有多危險?” 顏羽道:“其實禪河航運還是很繁忙的,不過要看運氣。如果沒有大風暴和山洪,也不是很危險。只是你身份特殊,所以考慮安全時,標準都不一樣了。” 現在是求穩妥還是求快捷? 段清黎想,河上每天來來往往的船隻那麼多,沉沒的也只是少數嘛。 “走水路吧,我運氣向來不錯。”她最終決定道。 兩天之後,上了岸,她默默慶幸這次選擇走水路,是個不錯的決定。 因爲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而且她還體驗了第一次坐船的感覺,有些新奇。 李白有詩云“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初讀覺得誇張,等到自己切身經歷才知道,並沒有誇張太多。 只不過選擇水路,雖然行程很快,卻也不得不隨着河道的彎曲,走了一段彎路。可要是計算起來,僅僅兩天,行了近八百里,也算是可以了。 這之後再換乘馬車,抵達靈鈞都城靈州,也不過是六七天的事情了。 最後這一段旅途中,他們有意探問瘟疫的情況,卻發現在靈州以西,很少有人知道此事。 瘟疫,果然是從東方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