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鬧劇一場

外殿的冰已全然化爲寒水,有熱風一陣襲來,好似一團熱火,烤得外殿漸漸被暑熱包圍。

宮人以最快的速度添了冰,於四週轉起轉扇。暑熱又悄然離去,只剩一片涼意。

所謂人定勝天,差不多就是如此。任憑天氣炎熱,也會被冰寒拂去。

外殿之上,天師爲天、慕容絮爲地。這是一個天地之間的戰事,究竟是天意不可違、還是人定勝天,只看兩人如何交鋒了!

初聽是慕容絮時,南宮策下意識想到她未曾侍寢一事,難道問題出在這兒?想罷,也問道,“敢問天師,曦修儀有何問題?”

邪然看了慕容絮一眼,好似一頭即將捕食的惡狼。天師肅然面色,說得頭頭是道,“天象表示,曦修儀身上存有戾氣,皇上過分與之親近,才致子嗣不得!”

“親近?”南宮策錯愕一笑,“天師所指,是哪種親近?”

他難爲情地低頭,“自然是閨房之事。並不是不許皇上寵幸修儀,只是修儀身上戾氣不除,只怕皇上會一直子嗣綿薄!”

在外人看來,慕容絮早在歸寧之前,就已經侍寢。歸寧之後,更是與皇后各霸皇上,夜夜笙歌!天師自然也不例外,只以爲她早已不是完璧之身,便如此言之。

只他們二人知曉,第一次侍寢的人,乃是繆靈芝。而後侍寢,她又以各種由頭搪塞,他想打一回消耗戰,便陪着她玩着,至今還未真正要了她!

所說召幸得多,那倒是正常。可若說閨房之事,他頂多只是想想,從未與她行過!

慕容絮先是一笑,“既有戾氣,天師要如何除去?”

他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依舊侃侃而談,“廟宇爲最乾淨之所,除戾氣,就要請娘娘隨臣去一趟靜山寺了!”

與靜心寺一同,靜山寺也是嗣國三大古寺之一。只是離京城甚遠,所以爲百姓出入之所,其縣也是天師的故居之地。

前世便是如此,他要帶嬪妃前去靜山寺。至於究竟在寺中做什麼,可想而知!

竟敢在廟宇行污穢之事,他也真是敬重上蒼佛祖了!

四周的冰,由着轉扇扇着,點點寒氣拂向各個主子。北冥澈的傷,碰不得熱、也觸不得寒,由此一吹,痛意更是加重。

瀟本要帶他提前離開,他卻以不敢忤逆的由頭留下。雖是這樣說,眼中卻只有慕容絮,隱含的一分擔憂之意,叫人察覺不出。

幸而現下諸人的目光都在慕容絮身上,他纔沒有令人生疑。

似是聽出了什麼端倪,南宮策笑意之中,多了幾分疑色,“離京城之近,便有多家寺廟,何以特意去一趟靜山寺?”

天師頷首一笑,“靜山寺是佛光彙集最多之地,又是星象最清晰之所,是除去戾氣的最佳廟宇。再者,那是臣的故居,臣甚爲熟悉,爲國效力時,更能盡心盡力些!”

“好一個爲國效力!”慕容絮拍手稱好,隨即不屑的笑意更深,“天師方纔說,星象表明一個‘曦’字,不知是哪一個曦?”

似是問到了點上,天師有一刻的微愣,不過很快便搪塞道,“自然是曦修儀的曦!”

向身後的邵漣一個眼神示意,馬上由他呈上了筆墨,“還請天師將曦字寫下來!”

曦?似是有些爲難,先前打聽時,只聽說她沒什麼特別,便就沒有仔細瞭解

。現下驟然要他寫出‘曦’字,究竟是哪一個曦,還真是難猜了!

看着他左右不定的神色,慕容絮一笑,“天師說天象爲曦,連曦字都不會寫,可說不過去了!不如本宮提醒一下,‘七夕今宵看碧霄,牽牛織女渡河橋’。因着本宮喜愛牛郎織女的故事,方得此封號!”

她得封號時,除繆靈芝外,沒其他嬪妃在場。南宮策吟的那首詩,自然也沒有廣爲流傳。至於是哪個曦,若讓其他嬪妃寫,也不一定猜得出來!

嬪妃尚且不知,他一個外人如何知曉?

可偏偏說了星象是個曦字,這可爲難了,若是寫錯了,該如何解釋纔好?

經慕容絮“好心的提醒”,佔才恍然一笑,揮毫在紙上寫了“夕”字,正是七夕的夕。

看罷這字,南宮策忽而哈哈大笑,“看來星象所說,並非朕的曦愛妃!讓朕想想,宮中似乎沒有夕這字的封號者!”

夕顏乃是短命之花,自然不會用這字做封號。他也真是失算了,竟會被這女子玩弄股掌!

轉眸便見慕容絮得意之色,更是撩人心絃。只恨這美人,看得到、吃不到,若是老天有眼,肯給他一個機會,定讓她知曉戲耍他的後果!

這也是他癡心妄想了,連南宮策都得不到的美人,哪裡有他的一份?

不過天師的反應也快,忙在夕字旁邊補了三點,這總是這美人的封號了吧?

卻聽南宮策又是一笑,“原來是汐美人!”

汐美人?這汐美人又是誰?佔的腦子已然混淆,也只能隨着他的話,“是,是汐美人,皇上聖明!要除戾氣,必要汐美人隨臣去一趟靜山寺!”

既然名分是正五品美人,想來確是位美人吧!

南宮策也大方,大手一揮道,“去冷宮,傳汐美人來物華殿!”

冷宮?!天師心下沒底,只見諸人皆是言笑,好似又是一場鬧劇!下意識看了惠妃一眼,只見她一臉凝重之色,方知又上了這美人的當!

不會是什麼半老徐娘吧?他天生俊美、眼光高傲,可不要跟一個老婦人親近、同遊!

見衆人都是笑聲不止,雖不大聲,但也是滿滿嘲意。北冥澈心下疑之,遂問於一旁的瀟,“這汐美人,是何等人物?”

瀟亦是笑然,輕聲向他解說,“那是選秀的一個錯誤。那汐美人其醜無比,卻一心想要爲皇妃。因着家中有些富裕之財,便買通了選官,直接進了殿選。而後皇兄查出這等惡事,便辦了那選官,還封那人做了美人。”

這美人的名分,無非就是一種諷刺。如此作弄女子,是南宮策慣愛的伎倆!瀟遂繼續道,“至於汐字封號,更是有來歷的。夕陽之夕,意爲黃昏。人們都將年老色衰者,成爲黃昏婦女。皇兄說用夕字形容她,也是擡舉了她,便賜了汐字!”

汐字,意爲夜間的潮水。不配爲黃昏,自然就是夜了!想來也只有夜裡,她纔不至於嚇到她人!

她人都是嘲笑,北冥澈卻覺可憐,“相貌如何,並非自身決定,生來便是如此!因着相貌,便得諸人諷刺,實在不該!”

不過須臾,汐美人便恭身而入物華殿。爲着不嚇到人,她特地蒙了面巾。雖是如此,可眼中的血絲還是難以掩飾。

那血絲並非疲勞所致,而是天生的血色,看似就像蜥蜴、鱷魚的雙眼,透着

點點可怖的殺意!

佔大吃一驚,正期盼着她不是汐美人。只見她恭然福身,“臣妾汐美人,給皇上請安!”

南宮策玩味一笑,“平身吧!許久不見美人,沒想到美人與天象衝突了,且隨天師去一趟靜山寺、去去戾氣吧!”

擡眸一眼,那穿着褂子的俊美男子,一看便知是天師。

入宮幾月,寂寞難耐。又見一位俊美男子,不禁心生愛慕,馬上應聲道,“臣妾遵旨!”

看出了她眼中的異樣之色,佔立時一驚,忙推脫道,“既是冷宮妃子,不除戾氣也罷,只要皇上不寵幸於她,便好了!”

打從他寫錯了曦字,南宮策便瞧出了端倪。這算個什麼天師,不過江湖騙子!

他也沒想揭穿,只興致勃勃道,“戾氣還是要除的,就麻煩天師一回吧!來人,送天師和汐美人出京,前往靜山寺,非詔不得回來!”

沒等天師說話,便有人上來,強行將他拖走。想來都瞧出了什麼端倪,纔敢對天師不敬。

落定,南宮策才視一眼惠妃,眼中略有不悅之色。摒退了不相干的人,才微怒道,“朕記得這佔天師,是惠妃推薦的人吧!”

說着,將天師的藥丸交給小聰子,“讓太醫驗一驗這是什麼藥!”

惠妃驚然失色,忙起身而跪,“臣妾有罪!”

此時的物華殿,只留了德妃與慕容絮,宮人亦是退去了一大半。偌大的外殿,一下陷入一段平靜之中,好似天地都靜止了一般!

怒凝了她半晌,南宮策才移目,滿是惱怒之色,“你身懷有孕,且坐着回話!你罪在何處?”

“是。”惠妃感動應聲,纔回坐下來,卻沒了方纔的洋洋之色,只垂首哈腰,“臣妾罪在沒有調查清楚,便莽撞請了佔氏入宮。臣妾這就查那佔氏的來歷,若真是個騙子,臣妾親手殺了他!”

本是一個祈福大典,卻被佔弄得像場鬧劇似的!難怪南宮策要動怒,子嗣是何等嚴肅重要的大事,怎麼容得他們這樣兒戲?當他是傻子麼?!

見他一言不發,惠妃更是心下慌亂,“臣妾一向莽撞無知,皇上知曉的......”

如此撒嬌之語,反倒惹得南宮策怒意更甚,“確然,你一向莽撞無知,根本沒有四妃該有的儀態和作風!”

這話意顯然,聽得惠妃一驚,“皇上不要......降位乃是奇恥大辱,臣妾承受不起!”

方纔一直不敢插話,現下天師成了幌子,德妃自然要說上幾句,“還請皇上看在惠妃身懷有孕的份上,不要降她的位分。再者,臣妾也知曉,皇上定然捨不得罰之!”

這話倒是說到了他的心坎上,要他重罰一個美人,確實不捨得!

見惠妃可憐兮兮的樣子,也不乏平時嬌豔尤然的美態,南宮策心下一動,便就沒有表態。

畢竟子嗣難得,一切事情,等到她生產之後,再決斷也不遲!

本想直擊惠妃軟肋,可見情勢如此,慕容絮也只能作罷!

可惜呀,失了一個除掉惠妃的機會!與德妃一同出了物華殿,慕容絮才莞爾一笑,“娘娘善良大方,連敵對之人,也能有憐憫之心!”

她卻意味深長地笑笑,“並非本宮善良,只是放長了眼光罷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另有所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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