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愛人，山盟海誓過的諾言，都是那麼的脆弱，脆弱到只要稍微碰一下，就將不復存在。
所以，艾依依這麼問，就是在試探一個人的底線。
反正，若是換做艾依依回答這樣的問題。除了父母，還有……趙末之外，她絕對不會爲其他任何人去死。
顧全不了所有的人，只能顧全自己所在乎的人罷了。
宮女低垂着頭，跪在地上，沉默了片刻，才說道：“願意的。奴婢願意的。”
艾依依嘴角一勾，勾起一抹涼薄的淺笑，說道：“既然如此，不給你一個表忠心的機會，以後王姑娘怕也是很難再重用你了。”
眼睛一掃，掃了一眼桌子上的火鍋，淡淡的說道：“若是你敢將手伸進這鍋子裡面，本宮就當是秋笠打了王姑娘，到時候該怎麼懲罰，便怎麼懲罰，如何？”
宮女擡頭，看了一眼鍋子，又將求助的目光落在王姑娘的身上，完全被後者不留情面的忽略掉了。
艾依依的手放在桌面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着桌面，見宮女還在糾結，也不催促。
畢竟是性命攸關的事情，自然是需要謹慎一些纔好的。
屋內又安靜了好一會兒。
在這期間，王姑娘小心的擡頭，將視線放在趙末的身上，只見那人已經在榻上坐了下來，手邊放着一杯茶，時不時的拿起來喝幾口，儼然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不過，王姑娘越觀察越心驚。
因爲她從他漆黑且深邃的眼睛裡面看到一抹探究和迷茫。
探究什麼？
迷茫什麼？
她心知肚明，她心驚的是讓趙末眼底出現這種神色的是那個艾依依。
不會，這麼快就要想起來吧？
而再看艾依依，她只是盯着沸騰着，不斷冒着熱氣的鍋子看，好像上面有非常吸引她的東西一般。
所以，趙末的神色，艾依依完全沒有注意到。
王姑娘暗自握緊了雙手，似乎是在下一個決定，然後很快鬆開了手，對着趙末盈盈一跪，說道：“趙末，你相信我嗎？”
聽到某個女人對趙末的稱呼，艾依依目光終於有了一點焦距，只不過，很快就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目光不知道在看些什麼，茫茫然的沒有一丁點的焦點。
趙末淡淡的說道：“你起來。”
王姑娘沒有動，而是繼續說道：“我沒有撒謊，爲了證明我的清白，我可以把手伸進鍋子裡面去。”
她的話音剛落下，趙末的依然是那副淡淡然，不關心任何事情的樣子，看了一眼王姑娘的眼睛，然後慢慢的說道：“這是你的決定？”
王姑娘堅定的點了點頭，目光之中閃爍一抹微光。
這抹微光讓趙末眸色一痛，好像很是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沉默了片刻之後，趙末說道：“不準。”
他很詫異自己會說出這兩個字，但是當他明白過來之後，已經收不回來了。
王姑娘卻並不是爲了得到他的同意的，她早就已經下定好了決心。突然站了起來，朝着艾依依和那口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