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被人陷害,他曾暗暗對自己說,若能活着回來,便要娶她進門,如今他還沒有完成那日的誓言,她怎能逃避。
“公子,我們就在外面,有事叫奴婢即可。”小紅帶着小綠守在了門外。門內低沉而悲痛的氣氛壓的她們擡不起頭,倒不如在外面替二人守夜。
“墨兒,是我錯了,對不起,我從沒想瞞你什麼,這是第一次。今後整個皇子府我都贈與你,如果你願意收留我的話。”
“墨兒,是我不好,都是因爲我這個破身子纔將婚期一拖再拖,你該不是着急了便不願意醒來了吧?”
“墨兒,是我不好,是我……沒能保護好你的安全,你且再信我一次。”
“墨兒,我……愛你啊……”司徒音單膝跪在陶墨的牀邊,用溫暖的手掌包裹起陶墨纖細的小手,抵在自己的腦袋上,聲音悶悶的傳來:“你爲何不願意醒來了呢?我們的婚還沒有結,我還有與你看遍這世間美景。”
“你那九個哥哥如今恐怕各個都恨不得殺了我一死了之,可我卻很高興……將來若是我不在你身邊,也有這些關心你的人,這樣我便能放下心。”
“你若真如此狠我,我便自此遠去,也省的你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還害了許多擔心你的人。”
“你……敢……”沙啞的聲音自頭頂傳來,司徒音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擡起頭看着陶墨睜開的眼睛:“你……終於肯起來了。”
陶墨直直的看着他,說道:“你方纔說的那一二三條……可是當真?”
“自然當真!絕對當真!我願以性命擔……”“噓——”陶墨適時打斷了他接下來的一篇義正言辭的演講,卻不敢承認自己是不願意讓他輕易拿性命開玩笑,只是彆扭的說:“小聲些,別將別人引來了。”
“好,你不願我說,我便不說。”司徒音的眼睛還未離開過她的臉,漂亮的眼睛裡滿是憔悴——雖不知陶墨昏迷,但沒有陶墨消息的這幾日還是讓他度日如年,夜不能寐。反觀陶墨,自真正清醒以來精神倒是所有人裡最好的一個,只是因爲僅能吃些米湯瘦了些。
“司徒音你聽好。”陶墨掙扎着想坐起來,司徒音趕快扶起她的背,又毛手毛腳的將枕頭墊在她的背後,卻怎麼也墊不平整,乾脆坐在了陶墨的牀上,讓陶墨靠在他的懷裡。
陶墨饒有興趣的看着好像做什麼事都胸有成竹的人如今卻和一個枕頭叫起了勁,只覺得好笑,但看到他眉目見的滄桑卻又心疼起來,只希望早些說完自己的話,好讓他們的心結得以解除。
“我曾經不信親信的言語,不信自己的猜測,卻能相信你的每一句話。”陶墨深吸一口氣,感受着他身上讓人心安的淡淡的藥香——這久違的味道,曾讓她瘋狂的迷戀,也因此吃了大虧。
司徒音用心聽着她的話,一陣沉默,這大概就是她得知真相後如此生氣的原因吧。
“如今,我再給
你一次機會。”陶墨不顧司徒音的阻攔,費力的撐起胳膊,讓自己轉了個身看着司徒音,道:“如今,我問你,你愛的是我,還是家大業大的陶府唯一的十小姐?”
“我從未打算依靠陶府些什麼。”即使剛聽到賜婚的消息時,他也沒有考慮從陶府得到什麼,畢竟自己手上還有一個一流的殺手組織:“如今,我不愛陶府,唯傾心於陶墨。”
陶墨的眼睛溼潤了,看着眼前這個認真的男人,道:“再說一遍。”
“陶墨,”司徒音也認真的看着她,沒有華麗的詞語,只有內心的真話:“我愛你。”
陶墨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這個人撲倒在司徒音的胸膛,不再披上高傲的、紈絝的外殼,以最真實的姿態展現在司徒音的面前。司徒音慢慢的用手梳理着指尖帶着清香的秀髮,感到衣服上漸漸溼了一片卻不願打斷。
“陶墨,你願不願意跟我走。”還記得那日,一身明豔衣裳的陶墨就這樣站在賭坊的門前,擡頭看着他,說出了那句讓他願意放棄一切的話。
“我願意。”不問去哪了,不問未來如何,只要有你在,我便願意。
陶墨覺得,司徒音簡直就是她陶墨的軟肋,在司徒音沒來之前,她告訴自己不能原諒他,而他說了這麼一番話後,自己彷彿就是被抽去全身的力氣一般,被他軟化了。
後來的陶墨,細細想一想,覺得原諒司徒音也是遲早的事兒,畢竟這事兒也怪不得司徒音,從一開始,他選擇不告訴自己他的身份,也是對自己一種的保護。
在這短短的時間內,陶墨想了很多很多,思緒飛到了遠方,甚至有想她們婚後的生活,想她們要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墨兒……”司徒音牽住了陶墨的手,就像那次在賭坊前,陶墨義無反顧的牽着他的手一般,十指相扣,心意相通。
“咕嚕——”就在這時,陶墨的肚子很不爭氣的想起了,陶墨有些尷尬,心道,這也不能怪她呀,昏迷這幾天,每天都是清粥白飯,讓她這種習慣了大魚大肉之人,怎能受的了。
司徒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陶墨看他笑起來,眼眸中星光閃爍,嘴角也向上揚起,陶墨心道,司徒音笑起來也是很好看的嘛!
“走!我帶你去吃東西!”司徒音牽着陶墨的手,準備起身帶陶墨去廚房尋些吃食。
就在他起身之時,司徒音感覺到自己的膝蓋彷彿有無數根小針在不聽的刺一般,砭人肌骨,不禁“嘶”的一聲。
陶墨聽聞,忙看過去,此時的司徒音面色蒼白,而眉頭緊擰着,看似在承受着痛苦,而司徒音一直弓着身子,直不起腰來。
“司徒音,你怎麼了!”陶墨看着司徒音這樣子,心痛不已,忙問道,說着,將司徒音扶到了牀上。
“快叫我二師傅來!”陶墨想了想,覺得自己醫術雖可以,但是總歸沒有專業的好,而無涯子就住在陶府附
近,叫他來,醫術精湛,倒也方便。
而就在等無涯子到來的時候,陶墨覺得先查查司徒音的身體,無非也就是摸一摸,捏一捏。
“你剛纔爲什麼會那樣?”陶墨一遍捏着,一邊說道,就她現在檢查來看,司徒音的腿似乎情況不大好。
司徒音卻不想讓陶墨擔心,蒼白的臉上強扯出一抹微笑道,“沒關係,許是方纔蹲久了的緣故。”
說着,想擡手摸摸陶墨的頭,以示暗衛,可誰知,手擡到一半卻再也動不了了,此時司徒音彷彿在受挫骨之痛一般。
而陶墨正專心研究着司徒音的傷勢,沒有注意到這一切,司徒音想了想,還是將手放下。
良久,陶墨擡眼對司徒音道,“果真如你所說是蹲久了所致?”陶墨的聲音充滿了質疑,她很是不信司徒音,單單從司徒音方纔痛苦的神色就可以看出,絕非是“蹲久了”所致,加之自己細細的檢查了一番,結果都很嚴重……
“司徒音!不是說好了要一起承擔嗎!”陶墨有些氣憤了,司徒音方纔還說的好好的,一轉眼,就有事情瞞着她,“好,既然你不說!那我不理你了,我還是繼續昏迷吧!”
司徒音發現陶墨似乎是真的生氣了,忙解釋道,“墨兒……對不起,我這不也是怕你擔心嘛。”司徒音道出了真想,果然與陶墨所想是一樣的,司徒音害怕自己擔心他!
“你若當初說的是實話,那便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陶墨繼續說道,然,這樣看來,不單單司徒音是陶墨的軟肋,陶墨也是司徒音的軟肋,“你若當初只是信口開河,那麼我們現在就斷絕關係!”
“……墨兒,我這腿……可能要廢了。”司徒音猶豫了許久,最後對陶墨說道,同時還觀察着陶墨的神色,看到陶墨逐漸陰鬱的神色後,忙道,“墨兒,你若是嫌棄我,那我想皇上請示退婚便罷了,絕不會拖累你!”
司徒音神色堅定,似乎是打定了主意陶墨不會要他,便這樣說道,墨兒,我只要你幸福!
“你胡說什麼!”陶墨聽到司徒音的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心道,司徒音這是腿廢了,還是腦子廢了呢!
“司徒音!我是說,既然你知道自己有腿疾,又何必千里迢迢趕來我這兒呢!養好了再來啊!”陶墨心疼道,司徒音不顧自己身體,硬要趕着過來,這讓陶墨如何能不原諒他。
司徒音微微笑着,“墨兒不嫌棄便好。我那時一聽說你的情況,瞬間什麼都來不及想,就匆匆趕來了!”司徒音說着當時的情形。
“司徒音,司徒音……”陶墨聽聞,又是一陣感動,她與司徒音,經歷了太多太多,最後也是緣分註定吧。
陶墨自然能想到司徒音聽聞小紅小綠所言,急匆匆之模樣,也能想象的到,當初她拋棄司徒音時,他黯然神傷之模樣……
“你們倒是讓我進去啊!”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叫嚷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