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生的止住了腳步,月光灑在她的臉上,爲她的臉部輪廓平添了幾分冷清與哀傷,她轉過身拍了拍蝶衣的肩膀吩咐道:“算了,我還是不去了,你派人去通知明軒,就說我今晚有急事,去不了了,改天吧。”
“啊?爲什麼啊?”蝶衣怔然,很是意外一向喜歡吃肉的公主竟然主動放棄吃肉了?這太詭異了好不好?
在蝶衣不可思議的目光裡,雲淺歌一步步的朝自己的院落走,不知道是沒有吃成肉,還是對於大姐的事情太過煩悶,只覺得心裡壓抑的像是海一樣讓她窒息。
她幽幽嘆了一口氣,大姐和四弟的關係有多好自然是她不能估算的,她剛把大姐抓了進去,這個時候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四弟,也沒有勇氣對他說這件事,因爲這件事會對四弟傷害很深吧……
青樓裡花燈搖曳,樓下無數的恩客們抱着小倌們調笑着,親吻着,所有的(淫)聲(浪)語毒被淹沒在美妙的管竹音樂聲中,臺上跳舞的歌姬跟着歌曲舞動着纖細的腰肢,衣着暴露,眼睛裡全是火辣辣的勾引,只把臺下的恩客們勾引的(欲)火陣陣,眼睛都看直了去。
樓下熱鬧極了,而後院裡的一處房間裡,卻是冷冷清清。一個清秀俊美的男子穿着青色的羅衣,看的出來他有精心打扮過,他的衣服是新的,如漆的黑髮用一根很細緻的玉釵束起,平日從不施妝容的他也頭一次略施粉黛,在燈光下美極了。
燈光下的他着有一張桃杏般的臉,清澈的雙眸,薄薄的嘴脣,如畫般的眉毛,當全部的五官組合到了一起,東方明軒清秀俊美的讓人驚豔。
東方明軒此時正坐在桌前,傻傻的盯着一桌子的菜,桌上的菜已經涼透。
他整個人就像是一個木頭般沒有動作,就這麼老老實實的坐着,神情呆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如果不是時不時的看着他眨了眨睫毛以及那輕微的呼吸聲,可能別人真以爲這是個木頭人吧。
“噶……”精緻的硃紅門被推開。
一個化着濃妝的男人扭着腰肢走了進來,這不是老鴇又是誰?老鴇一看仍舊是那樣傻呆呆坐在那連個姿勢都不知道換一下的東方明軒,氣就不打一出來,算算時辰,軒軒都這樣坐了四個時辰了。
他抽出腰間的粉色絲帕,憤憤的甩了甩,眼角眉梢都帶着譏諷:“喲?我家的軒軒,你還在等那公主呢?”
聽到公主這兩個字,男子的斂了斂睫毛,就連指尖也跟着顫了顫,他動了動脣,想要說些什麼,也終是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因爲他知道他現在說話只會換來鴇爹毫不留情的諷刺話語。
方纔有恩客願意花五十萬兩黃金請他出去一聊,他想也不想便拒絕了,他讓鴇爹損失了銀子,而三姐也沒有來,所以現在鴇爹很生氣吧。
見東方明軒不說話,老鴇拿起給雲淺歌備置的那雙筷子夾了一塊回鍋肉放進嘴裡,咀嚼着,邊吃邊眯着眼稱讚:“嗯……軒軒的手藝不錯啊,要是誰娶到了我家軒軒,那當真是享福了,不過可惜了這一盤子的菜咯,沒人吃。”
見他還是不說話,老鴇重重的放下筷子,撲着厚厚胭脂的滿是猙獰,他用絲帕擦了擦嘴角,陰陽怪氣的拐着彎罵道:“唉,瞧我剛剛說的什麼糊塗話,這妓子就是妓子,又怎麼可能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