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道路上緩緩的行駛着,因爲治療好了瘟疫,且人們利用王治去世前留下的圖紙興修水利,四處都可以看見被小水流灌溉的田野,以及好看的小河湖泊,在路過堤壩的時候,她明顯看到堤壩較之以前在高度與建築方式都有所增強,這樣的堤壩想要坍塌還是很不易的。
在堤壩的旁邊竟是豎着大大的人像石雕,石雕很乾淨,看的出來每天都有人打掃,而石雕上的刻的是一個少年,他面容英俊,身姿高挺,正拿着圖紙一手指向遠方不知道在說着什麼。
雲淺歌素手掀着車簾,望着石雕,恍惚中又想起了那個憨厚老實的他,還有那雙智慧又略帶閃躲的眼,王治,一個羞澀的人呢。
她揚脣,手裡的紙張有些輕微捏緊,如果王治看到如今的成果,應該會覺得欣慰吧,他雖然已經去世,但他的貢獻會在人們的心裡與世長存。
“三妹,不要難過。”寬大的手掌覆上了她的手掌,暖暖的,百里鴻哲擔憂的看着三妹,心裡爲她的悲傷而心疼着。
雲淺歌這才放下車簾,有些疲憊的在軟塌上躺下,像是小動物一樣蜷縮在二哥的壞裡,她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二哥,這次謝謝你。”
“夫妻之間怎可如此生疏?”他哭笑不得的捏捏她的小鼻子。
雲淺歌斂了斂眸子:“謝謝你,接受詩詩。”她在心裡想:是啊,她是有多可惡,才讓自己的夫君去養一個不相干的孩子,換成是誰都不會開心的吧,她以爲她要對二哥做很久的思想工作,實際上在她把她的意思表達給二哥後,二哥就欣然應允了,全世界再也找不出像二哥這麼傻的人了。
少年低下頭,寵溺的揉了揉三妹的小腦袋,那一雙如漆的眸子里正氤氳着似水溫情:“傻瓜,如果不是王治用生命去保護你的安全,我不敢想象後果是什麼。所以我該感謝他,是他在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守護你,照顧詩詩這是應該的,是你的責任,也是我的責任。”還有一句話他並沒有說出來:三妹,有我在呢,儘管去做吧,無論出了什麼事情,有二哥來擔着。
雲淺歌怔住,道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只知道暖暖的,她深吸一口氣,二哥的懷裡好溫暖,似乎不管她做什麼,總有二哥在她身後默默支持她,爲她撐起一片天。
這樣的感覺,真好呢。
馬車行了三日,總算到達京城,果然沒有出乎雲淺歌的意料,在她剛剛進京城過城門的時候就被城門的守衛攔住,沒過多久大批大批禁衛軍從京城涌到城門口,將她所帶的一行馬車圈了個嚴嚴實實,就連婢女僕人都被人壓制住。
“什麼時候起,禁衛軍不在皇宮裡呆着,有這麼好的閒心來阻攔本宮的車子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女人看似漫不經心的語調卻帶着詭異與森冷從馬車內傳了出來,讓圍在馬車旁的禁衛軍都嚇得雙腿發軟,她們誰都知道公主的殘暴性子,若不是二殿下的命令,誰願意來送死?
“二殿下有請,還請閣下跟微臣走一趟。”爲首的武官顯然不想透露雲淺歌的身份,朝雲淺歌的馬車抱了一拳道,簡言意駭的表明來意。
車內,雲淺歌好笑的揚眉,她將手裡的紙張收入袖中,雖是笑着,眉眼卻在此時變得一片冰涼,別以爲……她不知道雲夕顏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