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小姐,你聽我說!你現在坐在地上,將腦袋埋進膝蓋裡去,用手抱住頭!”蔚然一邊說一邊坐到地上,左手按着心口,右手咬破中指,用中指在結界處畫了幾道符行,在中指的血觸及到結界時,結界發出一片金光,將整個院落都像是蓋上了一層金沙。
雲淺歌將腦袋埋在雙腿間,不能看見發生了什麼,只能聽到蔚然喃喃有詞的聲音,莫不是…
咒語?
正當她疑惑着,只聽“砰”的一聲!震耳欲聾!
雲淺歌堵住耳朵,這才擡起頭……
只見她的身子被一個紅色波浪的圈包裹着,並沒有什麼損傷,而那結界突然被打散,強大的力量將草木連根拔起,再回頭,身後的屋子已經碎成渣,彈指間灰飛湮沒!
結界消失了,她站起來,被紅圈包圍的她足夠安全,可卻眼睜睜的看着蔚然被那股力道彈飛了出去,足足彈出去幾米遠!撞在了庭院的石牆上!
地面上,有鮮血在蔓延……
“蔚然!!!”雲淺歌驚叫着跑過去,從血泊裡抱起渾身是血的少年,她能感覺到鮮血在她的指縫間流走,滾燙滾燙!
少年想要說話,卻咳出幾口鮮血。
“咳咳咳咳。”蔚然微笑,還是如陽光一樣明朗的笑:“歌小姐,你沒事,真好。”看見她沒事,他就心安了。
雲淺歌將臉貼在他胸口,感受着她心跳的頻率:“好什麼好啊,你心跳越來越慢了!”她的臉上滿是蔚然胸口間溢出來的血,眸子裡有晶瑩的淚珠:“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她哭了,不知道是因爲前身的心情,還是她的,那種錐心刺骨的痛楚。
“不要哭。”少年虛弱的伸出手,擦掉她臉上的淚花:“歌小姐,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雲淺歌抓着他的手,淚如雨下。
他的微笑仿若透明與脆弱:“其實,我並不是你的未婚夫呢。”儘管……他很想當她的夫君,儘管他很想和她一輩子,可是他知道,他沒有多少時間了。
看樣子,他只能放手了呢。
蔚然的笑容漸漸變得苦澀,他繼續說道:“歌小姐,我在天上會看着你的那些夫君們,要是他們對你不好,我幫你懲罰他們,所以,不要……哭。”
在生命逝去的那一時,蔚然突然想起師父曾說:小子,雲淺歌那女人是你的劫,此番楓峽谷一行,你既可替皇子做事,又可殺了那女人。
記住,那女人,是你的劫,切不可心慈手軟。
天空陰沉沉的。
蔚然漸漸的垂下了手,在死去的最後一刻,他卻想。
對不起師父,這劫,他寧可不破,只要護她安好,他便不枉來這塵世走一遭。
秋風兮兮,被風一吹,被碎成渣的房屋灰燼又被席捲了出來。
四處散落的樹木與落葉,灰塵遍佈。
一片蕭條。
雲淺歌看着已經閉上眼睛沒有呼吸的蔚然,她又哭又笑:“這算是什麼破秘密啊。”
笑着笑着哭着哭着,雲淺歌也漸漸冷靜下來。
她站起身,抽出腰間的軟劍,整個人猶如從地獄裡爬出來的羅剎!
她的眼裡是冰冷,是憎恨,是復仇!
“是誰!是誰殺了蔚然,有本事給本姑娘站出來!”
蔚然,究竟是誰殺了你,我雲淺歌對天發誓,定讓他們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