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的相貌是不錯,瞧起來也有那麼幾分家底。不過麼,能不能配得上我們長公主,還得等您通過了比試再說。”
唐韻笑了笑沒有糾結這個問題。
在東嵐人的心中長公主玉靈雪就是個寶貝,自然瞧着所有人都配不上她。而她自己又不是娶媳婦來的,有什麼好糾結?
“貴人,到了。”
侯掌櫃突然揚聲提醒了一句,唐韻擡頭看去,眼前已經出現了高高一座酒樓。
一路走來,唐韻已經將這個鎮子給暗暗瞧在了眼裡。大約是因爲靠着碼頭的關係,這個鎮子雖然繁華,面積實際上並不大。她上了白象也不過才走了有一盞茶的功夫,就已經到了酒樓。
瞧酒樓周邊的樣子,這裡該就是鎮子的中心。這麼算起來的話,想要繞鎮子一週頂多一個時辰也就夠了。
“貴人還請進來歇息吧。”侯掌櫃笑容可掬站在了酒樓門口。
唐韻便示意手下人都盡數走進了酒樓。
“咦,這地方,好乾淨呢。”一隻腳才踏進了酒樓裡頭,便聽到秋扇一聲讚歎。
衆人眸光微閃,顯然對秋山這個認知很是贊同。
這酒樓何止是乾淨?簡直是乾淨的過分了。
從外頭瞧上去,這裡該也有了很久的歷史。但裡面的桌椅板凳,甚至是地面都半絲塵垢也無。除了因爲歲月長久被侵蝕出的痕跡之外,整座酒樓都在發着光。連地面都光景的可以當作鏡子照。
而且……唐韻一雙清眸飛快地在四下裡掃過。
這裡除了他們這一隻隊伍之外,分明不再有半個客人。
“我可沒有吩咐包樓呢。”唐韻朝着侯掌櫃看了過去。
“貴人只管安安心心住下便是。”侯掌櫃笑着說道:“吩咐小人這麼做的那人早已經知會過了,只要貴人在一日,便只能做您一個人的生意。”
唐韻眸色微閃:“這隻怕不大好,你們到底是打開門做生意的。”
“無妨。”侯掌櫃說道:“銀子早已經給了小人了,貴人您在這裡住下,小人一點都不虧。”
“不光是小人這裡。”侯掌櫃繼續說道:“鎮子上所有的店鋪那位貴人都已經給送過錢了。所以,貴人您在這鎮子上想要做什麼都可以。”
好吧。
唐韻覺得什麼都不想說了,若不是這麼被人算計的真是不爽。她簡直要好好感謝下那幕後盛情款待的人,到底是多有錢吶,這麼財大氣粗?
“吃飯。”
她緩緩斂了眉目,只淡淡吩咐了一聲便朝着樓上客房走了過去。
侯掌櫃說的沒有錯,她並沒有着急着離開。而是將手下人分作了好幾撥在這個鎮子裡四處活動了一番,果真如侯掌櫃所說,只要是他們的人無論買什麼都沒有人收半分錢。
大家本以爲這就是個陷阱,哪裡想到一連在鎮子上盤庚了兩日,竟然沒有遇見絲毫的意外。他們這一行人真就叫人給當大爺一般拱了起來。
這麼一來,唐韻便再也待不下去了。第三日天一亮就吩咐了人上路。
這一趟卻與剛剛下船時大不相同,不但侯掌櫃給拿了很多的吃食水果。鎮子上其他的商戶也給送了很多的東西。連車輛馬匹都給預備的是最好的。
等他們出城的時候,鎮上所有的掌櫃便如來迎接他們的時候一般,齊齊的站了一排來歡送。
秋扇就趴在車窗上一直等到鎮上的人再也看不見了蹤跡才安安穩穩坐了下來。
“小姐,您說這是不是大人的安排?”
“你說我師父?”唐韻眉心一動,緩緩睜開了眼瞧着面前的小丫頭。
“除了大人,奴婢再也想不到還能有誰對小姐這麼好呢。”
“你認爲那些人對我們好麼?”
“我們到了那裡好吃好喝好招待的,還給送了這麼多的東西。當然對我們好了。”
唐韻略抿了抿脣:“有些時候,看得見的好處可未必就是好處呢。”
秋扇眨了眨眼,表示對她說的話半個字都聽不懂。
“反正奴婢就是覺得,這一切都是大人的安排。”
唐韻顰了顰眉,終是輕輕嘆了一口氣出來:“我也希望是他,但……卻怎麼都不可能是他呢。”
“爲什麼?”秋扇表示越發的不理解了。
“土魂?”唐韻緩緩說道:“有楚京的消息麼?”
外面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馬車下頭立刻就傳來了土魂的聲音:“沒有呢。”
唐韻朝着秋扇看了過去,那個意思再明顯不過,你也聽見了。
秋扇便撇了撇嘴:“怎麼可能呢?按理,不該如此呢。”
唐韻別開了眼,眼底一抹若有所思。
按理的確不該如此,但……事實就是如此。
那會子她之所以在醒來第一時間就選擇了奔赴東嵐。其中一個原因是因爲不知該怎麼面對樂正容休.
而之所以那麼堅決的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她知道,樂正容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追上她了。
因爲,老國師和紫染到來的時候還給她帶了另一個消息過來,那便是太子宗政鑰又要納妾了。
太子大婚那日同時娶了蕭王府和定國公府兩位貴女,可以說轟動一時。而之後發生的那些個事情,便越發的轟動。
太子這一次不過是擡了一個侍妾進府,這原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偏偏這個侍妾卻是北齊帝御賜的,聽說還是他親自到北齊帝跟前求來的。
這麼一來,這個侍妾的身份便有些不同。
至於這人到底是誰唐韻不得而知,只知道這女人頗有些來歷,似乎很得北齊帝的歡心。若不是宗政鑰中間橫插了這一槓子的話,那人原本做個皇妃也不是不可能。
兒子跟老子搶女人這種事情,依着宗政鑰往日裡謹小慎微的性子絕對不可能做得出來。但他這一次偏偏就做出來了。
無疑,這個女子的出現能立刻打破了太子東宮,甚至整個北齊世家門閥勢力之間的均衡。這種時候,樂正容休怎麼可能離得開北齊?
只怕那人比她還要忙呢。
唐韻暗暗嘆了口氣,想想那人身子不好還要日日提着旁的人操勞。偏偏還沒有人領他的情,就真真的……心焦。
“若不是大人,還能是誰呢?”秋扇嘟了嘟嘴,心中越發的好奇。
唐韻眸光一閃,是啊,還能是誰呢?這問題她表示也萬萬想不通。
“不論是誰,總有現身的時候。”說着話她便斜倚在了馬車上,清麗的眼眸也一點點閉上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享受的時候只管享受就是了。不需要我們自己花銀子,怎麼都是個好事情。”
秋扇卻嘆了口氣,小姐心這麼大真的沒有問題麼?好惆悵!
“公子,到了東昌了。”阿鬆壓低了聲音在馬車邊說道:“是要立刻進城還是……。”
“當然是……。”
“來的可是雲羅大陸的貴人麼?”
唐韻剛說了幾個字出來,冷不丁便叫斜刺裡一個聲音給打斷了。秋扇挑開車簾看去,從東昌的城門口來了好些個人。
這些人一個個笑容可掬衣着光鮮,眉目中都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恭敬。
“咦,這陣勢看着眼熟呢。”秋扇低聲呢喃着。
唐韻便半眯了眼眸,可不是眼熟麼?這跟她船隊剛剛進入東嵐的時候可不是一模一樣的情形?
千萬不要告訴他這些人也是來迎接她的,而且那麼巧又有人已經將他們的一應消費都給包了。
“土魂,去瞧瞧。”她低聲吩咐了一句,馬車外頭便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功夫不大,土魂便已經摺返了回來:“公子,果然跟小鎮是一樣的。”
眼看着土魂的娃娃臉上也是一片鄭重,秋扇便吸了口氣:“這還真是奇了怪了呢。”
凡事若只發生了一次還可是說是偶然,但……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的次數多了,傻子也能覺出不正常來。
“公子,怎麼辦?”
“扶我下去。”唐韻淡淡吩咐了一聲,土魂便立刻挑起了車簾。
唐韻卻並沒有立刻跳下車去,反倒抄着手站在車轅上。仍舊半眯着清美的一雙眼眸盯着眼前的一衆掌櫃。
“你們是來接我的?”
“敢問貴人可是雲羅來的容隱公子?”
唐韻點了點頭,容隱這個名字是她來了東嵐之後臨時給自己起的。
“那便不會有錯了。”爲首的一個方臉掌櫃說道:“小人是醉八仙的掌櫃錢滿貫,特地來迎接公子進城。”
“進城不急,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錢掌櫃。”唐韻仍舊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樣子。
“容公子請說。”錢掌櫃笑容可掬。
“醉八仙可是你們東昌城裡最大的酒樓?”
眼看着錢掌櫃的臉上立刻就浮起了一絲驕傲:“那自然是。”
“那麼我們入住了之後,醉八仙可還接待旁的客人?”
“那哪能呢?容公子自然是唯一的客人。”
“無論我們住了多久,所有的花銷你可是分文不取?”
“這個自然。”
唐韻點了點頭,清眸便朝着其他的掌櫃瞧了過去:“旁的掌櫃怎麼說?”
“容公子在小人店鋪裡瞧上了什麼只管拿去,小人自然是分文不取。”
唐韻便勾了勾脣角:“那感情好,我們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