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唐韻卻是聲音一冷,再度躲開了她的觸碰:“蕙義,何曾與您有過情分?”
對面女子一臉清冷,雖然笑容端方優雅,但那種笑容卻是宗政鑰在哪裡都能看到的。
那幾乎已經成了楚京任何一個貴女自小便學會的生存技能。他打小便已經見慣了這樣的笑容,從不覺得這笑容有什麼。
但是,今日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在她朝着自己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他莫名的便覺得憤怒。
只因,她從未在樂正容休那妖人身邊露出過這樣的神情。
於是,他人生第一次覺得自己腦子熱了。腦子一熱便有些瘋狂,手腕一轉便一把攥住了唐韻的胳膊。
“你與本宮沒有情分,那是與誰有情分?”宗政鑰眸色漸漸陰沉起來,眉心的硃砂痣鮮豔欲滴。手指便越發收緊了幾分,幾乎深深陷入到了肉裡。
“可是樂-正-容-休?!”宗政鑰咬着牙,幾乎將每個字都給浸透了鮮血。
唐韻冷眼瞧着,那人分明已經到了暴怒的邊緣。到了這種時候,他才最像是樂正容休的徒弟。二人眼中的嗜血和陰森簡直如出一折,分分鐘便要殺人的節奏。
說起來,那兩人長的似乎也有什麼地方也有些……相似呢。
“太子殿下,請您放手。”
“回答我。”宗政鑰聲音冷冽而深沉,唐韻看到他眼中有一閃而逝的殺意。
於是,她深深吸了口氣:“殿下只怕是誤會了什麼。”不是她懼怕宗政鑰,而是如今絕對不是跟他撕破臉的時候。
“你在那妖人府上一住便是三個月,已經叫本宮淪爲了天下的笑柄。如今,更是恬不知恥的搬去了他的宮裡。你眼中可曾有過本宮?”
唐韻暗暗翻了個白眼,這人今天是瘋了麼?怎麼就聽不懂人話呢?
“殿下,蕙義爲什麼會住在國師府裡這種事情,我認爲您可以去問問皇上。”
宗政鑰聲音一頓,他自然知道是皇上下了聖旨叫她去國師府裡協助煉製金丹。她就不能拒絕麼?
“唐韻,你告訴本宮。母后明明是將你留在了長信宮裡,你爲什麼要跟着樂正容休走?”
唐韻從善如流:“這事,您也該去問問皇上。”
“唐韻!”宗政鑰咬了咬牙:“你就這麼下賤,片刻都離不開男人麼?”
“嗯?”唐韻一愣,這話是什麼意思?
眼前的宗政鑰雙眸猩紅,哪裡還有他往日太子的風儀?如今的他便如一頭被惹怒了的獅子,張牙舞爪的只想將眼前的人給撕着吃了。
“殿下,請您放手。”敏銳的直覺叫唐韻從他身上覺出了一絲危險,這種時候必須得離他遠遠的。
“唐韻,你可是忘記了本宮也是個男人!”
眼看着宗政鑰在那一聲呵斥之後越發顰緊了眉頭,唐韻便覺得心中警鈴大作。玉指在袖中交錯一擰,晶瑩的貝甲便不着痕跡朝着宗政鑰彈了過去。
然而,她眼前驟然間一暗,怎麼都沒有想到,那人竟突然低下了頭。一下子狠狠吻上了她柔嫩嬌豔的脣瓣。
這動作來的太突然,唐韻只覺的腦子裡轟的一聲,腦子裡面瞬間只剩下一片空白。
這麼一愣神,原本聚攏在指尖的藥粉便散落了下去。宗政鑰也藉着那個機會,脣齒的攻擊越發蠻橫了起來。大有要撬開她的貝齒長距直入的勢頭。
唐韻哪裡能讓他得逞?
雙脣閉得死死的,不肯給他半分的機會。這情形顯然觸怒了宗政鑰,於是他雙臂驟然用力,將唐韻給緊緊箍在了懷裡。
唐韻不敢亂動,她深知此刻的男人異常的危險,丁點的動作都是對他的刺激。於是,頭顱便叫宗政鑰給緊緊按住了。
眼看着男人的眸色漸漸猩紅起來,宗政鑰顯然對眼下的情形並不能夠滿意。於是,大掌猛然用力一扯。
半空裡刺啦一道裂帛聲響異常清晰,唐韻身子一縮。大殿裡面的地龍很是溫暖,她卻還是決出了幾分冷意。
宗政鑰陰沉的眸子落在女子雪白滑膩的肌膚之上,便覺的喉頭一干。毫不猶豫擡手便按了上去。
唐韻眯了眯眼,難怪他今日一定要讓她過來,甚至不惜調動了東宮的禁衛軍。而大殿中除了他們,更是連半個人影都不曾見到。
原來,他一早便打的是這個主意麼?
那一頭,宗政鑰的呼吸已然漸漸凌亂起來。嘴脣終於從她柔美的脣瓣漸漸滑了下去……
唐韻明顯感覺到大殿裡面驟然起了一絲殺意,便知道是土魂已然悄悄跟了進來。見了眼前這個情景,他哪裡還能忍得住?
於是,她悄悄朝着半空裡打了個手勢。殺意一頓便漸漸消失。
即便宗政鑰再可惡,如今她也絕對不能叫他死了。莫說能不能殺的了,即便真的能將他給殺了,如今可還在太子東宮呢,可要怎麼離開?
爲了這麼一個人搭上了她們兩條命,怎麼都不划算。
何況……她眸色漸冷。
她從不認爲宗政鑰是個沒腦子的蠢貨,樂正容休幾次三番的與她攪和在一起。
他會沒有想法?
今日作出這麼不理智的事情,只怕還是試探居多呢。
宗政鑰顯然對那柔滑的觸感很是滿意,心裡便如同點着了一團火,只想要索取的更多。
於是,一隻手扣上了她的纖腰,另一隻手便扯住了她大敞的衣襟,打算直接撕開了來。
唐韻嘆了口氣,伸手按住了他的手指:“殿下,您可滿意了麼?”
宗政鑰身子一僵,唐韻輕輕一推便將他推離了自己的懷抱。
唐韻慢條斯理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但那衣襟已然叫宗政鑰給撕壞了。即便整理好了,也難掩她此刻誘人的春光。
“你這是什麼意思?”宗政鑰眸色幽深,眼底極快的閃過一簇怒火。
“生米煮成熟飯,霸王硬上弓這種手段除了能逼迫一個女子委曲求全的跟了你之外。還有可能會將人給直接逼死呢。”
宗政鑰面色一沉:“你會死麼?”
“誰知道呢。”唐韻清冷的眼風緩緩掃過自己的指尖:“若是韻兒一時想不開真的死了,少不得會麻煩殿下。”
她仰起頭勾脣一笑:“韻兒雖然不得父王的歡心,但若是真被殿下給逼死了。爲了顧全蕭王府的顏面,他怎麼都要跟皇上理論理論。這麼一鬧騰,少不得便會壞了殿下的名聲。到時候,萬一因着這個再損了您太子的地位,可就真的不美妙了。”
宗政鑰臉色越發的陰沉,只覺的內心的怒火越燒越旺。終是壓制不住,眉心的硃砂痣鮮豔欲滴。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生氣,只要一見到對面女子那般的冷靜自持就覺得憤怒不已。
尤其是她如今衣衫不整,露在外面的肌膚上那根本遮擋不住的紅痕,叫她看起來異常的誘人。
經過了方纔的事情,連他都忍不住動了情,爲什麼她卻還能這般的冷靜?
“韻兒以爲,在殿下心裡什麼都沒有您的地位尊貴,不是麼?”
宗政鑰盯着對面女子紅潤微腫的脣瓣開開合合,完全沒有注意到她說了些什麼。滿腦子想的都是若將他換成了樂正容休,她可還能這麼冷靜?
“唐韻。”他朝着她湊近了幾步:“在你心裡,本宮就這麼比不得樂正容休麼?”
“嗯?”唐韻一愣,這對話節奏不大對啊。
宗政鑰突然伸手,惡狠狠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不過是個牀榻上的男寵玩物,怎麼就能叫你這般上心?還是說他那些下流的非常手段更能夠滿足你?”
“殿下!”唐韻眼眸一冷:“請您自重!”
“回答我。”宗政鑰皺着眉:“你是不敢回答麼?”
唐韻抿了抿脣,眼中飛快閃過一絲殺意。手腕猛然間一抖再一擰,宗政鑰便覺得手心裡火燒火燎的疼。突然便生不出半絲力氣來,一個不防備,就叫唐韻從他手中抽出了手腕。
手中驟然間失去了那柔滑的觸感,宗政鑰便覺得自己的心裡也是一空。寡薄的脣瓣便緊緊抿了起來。
“殿下您到底是出身皇家,越發的該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
唐韻盯着自己手腕上被他掐出的青紫,眸色越發冷了幾分:“若是沒有什麼吩咐了,請容許蕙義告退。”
宗政鑰眸色閃了閃,朝着她揮了揮手:“走吧。”
唐韻裹好了披風,慢悠悠朝着大殿外面走去。
“唐韻。”身後傳來男子陰冷的聲音:“你準備好,賜婚的聖旨隨時會送到蕭王府。”
唐韻眯了眯眼:“殿下如今還是想想看,怎麼跟您口中那人解釋您方纔說那些話吧,那人……可是您的師父。”
纖細的身軀緩慢而優雅的離開了大殿,空曠的大殿裡半絲聲息也無。
也不知過了多久,宗政鑰眉峰一挑,一把將桌上的茶盞推倒在了地上。半空裡那一聲瓷片碎裂的聲音尖銳而清晰,落在人的耳朵裡面只覺得異常的憋悶。
“殿下這是怎麼了?遇事冷靜,喜怒不行於色,這些道理您可是都忘記了?”
冷冽而嚴肅的男子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宗政鑰臉上的怒色一頓,竟是奇蹟般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