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雀放下手中的物件,連忙跑到林清綰的身邊,有些慌張地說:“小姐,你這是做什麼?”
林清綰見是銅雀,只是笑了笑說:“院裡的雜草沒有清理,你去清理一下吧。”
銅雀不得不應聲:“小姐,我等一會兒就去。小姐先告訴我,你要做什麼?”
“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林清綰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小姐!你別這樣。”銅雀的臉都因爲着急而皺起來,“小姐,你是不是想離開這兒了?”
林清綰不作聲,就當是默認了銅雀的話。
“小姐萬萬不可!”銅雀紅了眼眶,她拉起林清綰的手。
良久,林清綰才啞聲說道:“如果你想讓我不要走,院內還有很多雜物需要你去做。”
銅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明白,林清綰下定了,決心要走。她如果強留只會引起林清綰的不適。
“小姐,你一定要帶銅雀一起走,千萬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林清綰回頭看着銅雀稚嫩的臉龐,帶着點點淚痕,聲音也禁不住哽咽着:“小姐……”
林清綰其實並不想帶她走,但看她這樣,實在於心不忍。最終還是安撫道:“我會帶你走。”
銅雀聽了這話,心情才稍稍平復了些。她不敢再在林清綰面前說些什麼,便回到院子裡,準備處理雜草時,發現楚子逸站在了她的面前。
楚子逸的臉色有些陰沉,他問道:“林清綰呢?她當真要走?”
“這……小姐在屋內……”銅雀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楚子逸越過銅雀,直直地走進屋內。看樣子剛剛她們說的話,他都聽到了。
楚子逸一進屋就看到林清綰正簡單地收拾着衣物。她似乎是覺得沒什麼好收的,便頓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楚子逸的心仿若在這一刻沉了沉。
他走到林清綰的身邊,將她的衣物用手壓住,看着林清綰呆滯的眼神,有些尷尬。他別過頭,聲音毫無波瀾:“你這是做什麼?”
“不做什麼。”林清綰扯了扯嘴角。
“你要走?”楚子逸總覺得有一股無名的火壓在心底。
“這裡沒什麼能夠留住我的了。”林清綰很直白地說道。
楚子逸似乎被噎到了,他愣了良久問道:“你就這麼離開?楚夫晏呢?林家呢?”
“他們於我有什麼重要的麼?”林清綰輕笑一聲。
這一聲笑,楚子逸似乎是聽出了嘲諷的感覺。只是她在嘲諷誰呢?嘲諷自己?嘲諷他?
“你什麼意思?”楚子逸的眉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緊皺了起來。
“字面意思。”林清綰看着被楚子逸壓着的行李,“楚大公子,若是你沒什麼事的話,也別在這礙着我。”
說完,林清綰將楚子逸的手彈開,自顧自地收好衣服,看樣子就準備出門了。
楚子逸有些惱怒,他一把搶過林清綰的行李,怒聲道:“想走?哪那麼容易!”
“我如何不能走?”林清綰咬了咬牙,“你們兄弟二人,何時將我當作親人過。一個人對我毫無情意,一個又在這遮遮掩掩,你們到底有多少秘密我不知道?甚至你們每日面對我的面孔是不是真的,我都懷疑!”
“你在說什麼?”楚子逸並不知道她和楚夫晏發生的事情,只是覺得自己甚是無辜。
“我說,你們一個個的,誰真心對過我!”林清綰冷笑着,心裡越發的寒。
“怎麼就沒真心對你了?”楚子逸實在搞不清楚目前的狀況。
“我問你,花海下的那個人,是誰?”
林清綰看到楚子逸就想到楚夫晏,心裡又煩又悶,還禁不住滿滿的失望與難過。
“花海?”楚子逸的眉頭忽然間鬆開,“你就是因爲這個事惱我們?”他笑了笑問道,“告訴你可以,你得先告訴我,你可曾對楚夫晏動心。”
“這兩件事有何干系?”林清綰有些心虛地看向別處。
“是沒什麼關係,但是,一個是你想知道,一個是我想知道,這就有關係了。”楚子逸逼迫林清綰道。
“……”林清綰只是看着一邊的花瓶,猶豫了好久,終於開口說道,“沒有。”
這回答實在出乎楚子逸的意料。他細細察覺,林清綰的表現似乎有些不太對勁,看來應該是沒有說實話。
“你若是不說實話,那我便也不說了。”楚子逸的激將法還是很好用的。
果不其然,林清綰隨即應道:“是,我是動過心,又如何?這回你可以告訴我了?”
楚子逸揚了揚眉:“當然。你原來喜歡我二弟?只可惜了,那花海下,用血供養的人,就是我二弟的心上人。”
林清綰的心有一瞬間停止了跳動。
“沒多長時間了,她就會醒來。”楚子逸笑了笑,“其實這時候你選擇離開也挺好的,對誰都好。”
林清綰想起楚夫晏的那句話“我最愛的人,是呂昭”。她嘴角掛起了十分詭異的冷笑,這個楚夫晏,還真是滿嘴謊話。
那他既不喜歡自己,爲何要對自己這麼好呢?
林清綰擡頭看了看天色,異常昏暗。
她今天親眼見到自己心愛的夫君和別的女子恩愛,前去質問,卻得到反駁。如今又得知一些關於楚夫晏的往事。這才發現,所有的一切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你若是執意要走,我現在就去告訴楚夫晏!”楚子逸冷着臉色說道,說到此刻,他也難有什麼好臉色。
林清綰憤憤地看着楚子逸,他竟以楚夫晏的名義威脅林清綰,她雖已無懼楚夫晏,但此刻若是他來了,恐怕也只能將方纔窘迫的場面再次上演罷了。
林清綰沒有想到,即使是重生,卻依舊是被人耍了,替人逢場作戲還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想到這兒林清綰心中不免苦澀,嘆了口氣又自嘲的笑了起來。
現在林清綰徹底斷了念頭,腦海中想的皆是如何擺脫楚子逸,心一橫一把推開了楚子逸話還是說出了口:“楚子逸,曾經我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弟妹。如今我和楚夫晏已經恩斷義絕。不論是念在往日交情,還是現在我們也已毫無瓜葛,你有何資格不讓我走?”
“走?”楚子逸面色並無變化,“你可別忘了,你還是楚府的少夫人,這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楚子逸的眼神逐漸不屑起來,“你跟楚夫晏怎麼了?”
林清綰微微眯起了眼睛,楚子逸與她自無瓜葛,如今攔着她不讓她走,自是有別的什麼理由。
“你到底想做什麼?”林清綰繞過他的問題,冷聲問道。
“讓你走也不是不可以,總要付出點代價的。”楚子逸忽然笑了起來,伸出一隻手,原本好看的臉上出了一種詭譎的表情,讓因急着離開而神經高度緊張的林清綰感到不寒而慄起來。
“你要什麼?”她試探着的話說出了口,心下暗自腹誹着楚子逸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楚子逸望着林清綰出神的表情,亦在心中思量着林清綰的想法,他本想等着林清綰自己琢磨出來再把他想要的東西交給他,可現在看來時間緊迫以容不得二人再次打啞謎,不如直接挑明,還省了許多時間。
楚子逸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頓地說道:“蘭若族秘寶,交出來就放你走。”
蘭若族秘寶!
強勢的聲音飄入林清綰耳中,楚子逸的話似一聲驚雷令林清綰幡然醒悟。原來自己已不僅僅是一廂情願,而是被人賣了卻還在替他數錢,楚夫晏也不僅僅是不愛自己,而是另有目的才裝作一副愛自己的模樣以此來騙取自己的信任。
回想起之前楚夫晏毫無理由地爲自己鋪路,從成親到如今,楚夫晏的每一步,都是有目的的。
對於自己想要的東西,無論是什麼奇珍異寶或是釵環首飾還是美味佳餚,楚夫晏都一一滿足,從不過問原因,從****尋來再贈與自己。甚至那夜他出現滿身是血的她的面前,他甚至不多言一句,選擇信任她。
也有那一刻林清綰感覺自己即將淪陷在楚夫晏所給予的溫柔裡,可惜這一切都是糖衣的外表裡所包括着的邪惡陰謀。
從頭到尾動心的,一直只是她自己麼?
“什麼秘寶?”林清綰早已心灰意冷表面上卻還是強裝鎮定,“我不知道!”心中覺得楚家兄弟二人就是一夥的,欺騙她的感情後又來騙秘寶。
楚夫晏用了這樣的一個方式,將林清綰對他的一點點愛意都消耗殆盡。好比林清綰捧着一顆炙熱的心,卻遭到了無情的踐踏。
從楚子逸口中得知這個驚天秘密,比楚夫晏親口告訴她更殘酷百倍。
“不交出秘寶就別想離開!”楚子逸恨聲說道。
林清綰只是冷笑着,想要
林清綰的眼中的痛楚,被楚子逸看透。他心中微微顫動,卻還是喝了一聲,伸手攔住了林清綰。
林清綰一個弱女子,自然比不過楚子逸力氣大。她被攔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