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請吧。”幾個侍衛走到賢貴妃身邊,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態度冷傲,好像只要她不走,他們便立即押着她進冷宮。
賢貴妃冷冷瞪了他們一眼,“本宮自己會走,不需要你們押。”轉身,狂媚的看向容妃與楊楚若,哈哈大笑起來,“容妃,本宮輸了,可是你也沒有贏,因爲皇上心裡愛的不是你,而是蘇沁,我們在後宮爭爭鬥鬥這麼多年,其實我們都輸了,哈哈哈……”
容妃面色清冷,沒有表情,但寬大的袖擺裡卻是緊攥着。事到如今,但凡長點眼色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來,皇上最寵愛的人,是蘇沁,蘇妃娘娘,所以她才能從一個落選的秀女,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但榮升四妃,這是楚國曆史上,第一個升位如此之快的人,也是皇上第一次如此在乎的人。
雖然她們不知道,皇上的這份寵愛可以維持多久,但皇上今天公然讓蘇沁上他的龍輦,又讓她共坐龍椅,甚至封爲蘇妃,一舉一動,無不充滿關心,這是至高無上的寵愛,也是皇上向世人宣佈,蘇妃從今往後,將會冠寵後宮。
蘇妃……她確實比賢妃難對付多了。
至少,皇上是討厭賢妃的,賢妃更是有頭無腦的一個人,根本不足爲慮,日後……
容妃心裡酸酸的,空蕩蕩的……像是什麼至寶被人橫奪而去。
“皇上,臣妾什麼都不求了,臣妾知道,周家不亡,您寢食難安,臣妾只問您一句,您是不是早就知道臣妾肚子里根本沒有懷上您的龍種,所以您故意讓喬書棋踩臣妾一腳,讓臣妾露餡是嗎?”賢貴妃目光蘊淚,哀怨的看向楚宇晨,似乎只要這件事沒有弄清楚,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甘心的。
楚宇晨冷笑一聲,沒有說話,也沒有拒絕,但那淡漠的臉色,等於默認了一切。
賢貴妃苦澀一笑,心裡五味雜陳,眼角滑下一滴傷感的淚水。從始至終……她……不過都一顆棋子罷了……那天晚上對她的溫柔,也都是假的……
楊楚若冷眼旁觀,賢貴妃總算聰明瞭一回,只是有時候越是聰明,心裡的痛苦也只會越深罷了。
“還有你,青兒,你是容妃的人對吧,是容妃讓你跟本宮說,喬書棋腹中的孩子不是皇上的,你們早就聯合起來,想讓本宮出醜對嗎?”賢妃轉而又看向一臉淡漠的青兒,眼前的青兒,臉上盡是恨意,哪有以前的溫順諂媚。
青兒不回,反而跪在楚宇晨面前,“皇上,奴婢自幼跟在賢貴妃身邊,這些年來,她暗害了後宮不少妃子,奴婢皆可以做證,還有鎮北大將軍,他意欲勾結風國,圖謀造反,這些年來與朝中諸多大臣相互勾結,奴婢也皆是知曉,奴婢願意做證,懇請皇上給奴婢這個機會。”青兒說完,重重磕了幾個響頭,字字鏗鏘。
賢貴妃上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好你個青兒,本宮自認待你不薄,你怎麼敢如此反叛於本宮。”
青兒不懼,反手還了賢貴妃一個巴掌,直打得賢貴妃身子一個趔趄,栽倒在地,“你待我不薄?這些年來,你把我當狗一樣,開心也打,不開心也打,我母親重病,沒錢醫治,好不容易攢到發月銀,你卻無故把我的月銀都給扣下了,任憑我如何求饒,你就是不肯還給我,害得我母親重病而亡,從那以後,我就恨你,我恨不得喝你的血,抽你的筋。”
“你可以打我罵我,可你憑什麼無故扣我月銀?還有我弟弟妹妹,你與容妃鬥氣,我不過倒了杯溫茶,你卻指責我要燙死你,指責我與容妃是一夥的,所以你派人把我弟弟活活打死,又把我妹妹賣進窯子裡,你說,我能不恨你嗎?”
青兒越說,臉色越是猙獰,多年來的委屈,在這一刻盡數得到釋放。不管賢貴妃越聽臉色越是蒼白,不管她是否步步後退,青兒步步前進,逼得賢貴妃無路可退,最後栽倒在地,“從那個時候開始,我便一直在蒐集證據,爲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除去你,除去你們周家,你聽好了,我跟誰都沒有勾結,但是像你這麼心思惡毒的女人,人人都得而誅之,你且去看看賢良宮,有哪個人不想要你死的?有哪個人,沒有無故挨你的鞭子的?你落難了,賢良宮沒有人會爲你感到可憐,她們只會拍手叫好。”
賢貴妃捂住耳朵,拼命搖頭,“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你們不過都是一羣身份低賤的人,本宮乃是鎮北大將軍的女兒,乃是皇上御封的賢妃,我想對你們怎麼樣,就對你們怎麼樣……”
青兒與跪在地上的百草冷哼一聲,眼裡恨意無雙。
死到臨頭了,她還是如此,像她這種人,就該把她凌遲處死。
“你知道你們周家是怎麼敗的嗎?是我,是我跟皇上通風報信的,是我偷偷把鎮北大將軍給你的信抄了一份,轉交給皇上的,所以皇上知道周家的佈陣圖,裡應外合,不過短短一晚,便摧毀了你們周家十五萬大軍,哈哈哈……我終於報仇了,娘,弟弟妹妹,我終於爲你們報仇了,周家沒了,周家覆亡了,哈哈……”青兒仰天狂笑,笑容中染着點點淚花,笑得肆意。
“賤人,你這個賤人,我殺了你……”賢貴妃瘋狂似的緊掐着青兒不放,差點將一時來不及反應的青兒當場掐死,一邊的侍衛趕緊拉住,將賢貴妃的雙手反押在後。
“放開本宮,放開,你們這羣該死的賤人……”
“帶下去,關入冷宮。”楚宇晨冷冷道,他一眼都不想再看到這個女人。
“皇上,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你怎麼可以……我恨你,我恨你……蘇沁,喬書棋,容妃,我今天的下場,也會是你們的下場的,不管你現在多受寵愛,早晚有一天,你們也會跟我一樣,被打入冷宮的,哈哈哈……”
“把她舌頭割了。”楚宇晨眸光一寒,眼裡迸發出一絲殺氣,冷冷道。
侍衛長上前,攥住賢貴妃的下頜,冰寒的刀鋒一橫,動作利落快速,直接將賢貴妃的舌頭割了下來,鮮血頓時狂涌而出,染紅一地。
該死的,詛咒誰,也不能詛咒蘇妃,何況,她以前沒少欺負蘇妃,早該死了。
地上,賢貴妃掙脫衆人,哀嚎打滾,卻發不出聲音的慘嚎聲。
衆人倒抽一口涼氣,幾乎不敢直視賢貴妃因爲疼得厲害而淚眼朦朧的痛苦表情。
楊楚若無聲的嘆了口氣,腦子裡面不斷迴盪着賢貴妃的那句話。
她的下場,便是她以後的下場,她也會被打入冷宮……
是啊,她一直都知道,她總有一天,也會那般下場的。只要楚宇晨知道她是楊楚若的身份,只怕,她的下場比她還要可憐的吧。
她實在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天,楚宇晨知道她的過去,又會如何看待她?像現在對她這麼好,怕是不可能了吧……
許是感覺到楊楚若的不安,楚宇晨寬大的手覆上楊楚若冰涼的小手,淡然一笑,“你跟她不一樣,只要有朕在,你一輩子都不可能進冷宮的。”他只會寵她愛她,又怎麼捨得把她關進冷宮呢。
楊楚若苦澀一笑。
事情還沒到那一步,誰說得清楚呢,也許……當她醜陋的一面揭開後,冷宮便是她一輩子的歸宿了。
就在侍衛要強行拉着賢貴妃走的時候,賢貴妃突然一躍而起,拿過一旁桌案上的佳餚,狠狠砸向容妃。
容妃面色一變,趕緊往旁邊閃去,採荷也護在容妃身前,可饒是如此,容妃還是被菜漬染到素雅的宮裝,容妃面色難看,這個賢貴妃,舌頭都沒了,還敢如此囂張。
容妃狠狠瞪向怨毒的瞪着她,被強行拖走的賢貴妃,拿起手絹兒,輕輕擦拭身上的餘漬。
“娘娘,您怎麼樣了?有沒有傷到哪兒?”
“沒有,只是髒了衣服罷了。”容妃淡淡道,面上倒也不怎麼在意。
然而,高坐龍椅之上的楊楚若在看到容妃手娟兒上一朵不起眼的血蓮花時,身子卻緊繃了起來,腦中閃過斷崖那一幕,葉鴻置之死地而後生,把風凌的人都引向斷崖,繼而打掉斷橋,在那兒與他們一決生死,本來已經料理了他們,沒想到半途中,又凌空多了十六個黑衣高手截殺。
若不是有那十六個黑衣高手,葉鴻也不至於爲了保護喬書棋而選擇犧牲自己。
那十六個黑衣高手,身上一處不起眼的地方,便有血蓮花……
那血蓮花跟容妃手絹兒上的血蓮,根本就是一模一樣的……
難道……葉鴻的死,與容妃有關嗎?
那十六個人,看似,根本不是風凌的人啊……
如果那十六人是容妃的人,那容妃背後豈不是也有一股勢力了……
如果她背後真有一股勢力的話,那麼她隱藏的,又該如何深呢……
楊楚若駭然了……也迷茫了……
“怎麼了?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楚宇晨憐愛的撫摸着她柔順的髮絲,眼裡染着點點溫柔,看得衆人一陣羨慕嫉妒。
“沒什麼,就是有點兒感慨罷了。”
“夜深了,愛妃想必也該累了吧,朕先讓人送你回去,等朕把周家的事情解決了,朕再去看你。”楚宇晨將她微皺的眉舒開,渾然不管底下有多少人看着,在楊楚若額頭印上一吻,戀戀不捨。
“如今你已是蘇妃了,位列四妃,身邊若沒有隨行的侍衛,以及自己的兵力,又怎麼可以呢。侍衛長,以後,你便在沁香閣當差,聽候蘇妃的差遣吧,好好保護蘇妃,莫讓她受了委屈。”
“是,屬下定當好好保護蘇妃娘娘。”侍衛長求之不得,他還一直想着要如何才能到沁香閣當差呢,現今簡直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愛妃,侍衛長給你當貼身護衛,你覺得怎麼樣?”
“皇上任命的,自然是好的,臣妾求之不得,謝謝皇上厚愛。”楊楚若笑道。心裡有着淡淡的欣喜。
侍衛長嗎?倒是不錯……只是他真的是楊家舊人嗎?
“太后既然沒有回來,如今天也亮了,散了吧,衆愛卿直接上早朝便可。”楚宇晨掃視羣臣,淡淡道。
手中拉起楊楚若的手,撫過她白皙的肌膚,溫柔一笑,“回去好好歇息一會,待你醒了,朕也就來了。”
“好,臣妾恭等皇上到來。”楊楚若柔笑一聲,火紅的袖擺一揮,不顧衆人羨慕的表情,飄然離去,只留下一道妖豔的背影,侍衛長趕緊緊隨其後,護衛而行。
在場的衆人各懷鬼胎,心思各異,然而,人人都知道,從今天開始,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蘇城縣令之女要崛起了。
楚宇晨目送楊楚若離開,不知爲何,他總覺得,這幾天的蘇沁跟以前蘇沁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
偏頭,看向獨自低飲的風凌,眸光深邃。
風凌……薄荷味?楊楚若……茉莉味……兩者有什麼關聯呢……還是……操控蘇沁背後的人,就是風凌……是風凌把她安插到楚國皇宮的嗎?也是他讓她偷兵符的嗎?又或者說……一直跟他做對的那個神秘勢力,就是風凌嗎?
如果是他的話,他想做什麼?
脫離質子身份,離開楚國,回到風國?怕沒有那麼簡單吧。
他一直知道風凌不簡單,也一直知道,他在屯積勢力……可他一直都看不透他……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
任何人他都可以很清楚的看透,唯有他,無論如何,他都看不透……
沁香閣裡。
楊楚若揮退一衆人等,只留侍衛長一人。
火豔的長袍一甩,端坐高位,居高臨下,冷魅的看着底下的侍衛長,靜等他說話。她相信,如果他真是楊家舊人,他定會借這個機會跟她說的。
果然,侍衛長一見到這兒沒有任何人偷窺後,雙腿一軟,跪了下去,抱拳哽咽道,“楊家三軍,第八騎第五營第九先鋒軍駱風見過九小姐。”
饒是早就知道,他很有可能是楊家的舊人,楊楚若眉心火焰依舊一跳,冰涼的小手緊緊攥着衣袖,死死用力,捏緊,清冷的臉上,一片冷漠。
駱風虎目蘊淚,神情激動,“九小姐,屬下終於等到您了,屬下便知道,楊家的人,不可能全部都亡了的,上天憐見,屬下終於見到九小姐了。”
“你怎麼知道我是楊家九小姐?也許我是楊楚瑩呢?”楊楚若冷笑一聲,手心緊攥。她當然不會死,楊家的仇沒有報,她怎麼能死呢。
“不,您不可能是五小姐,屬下親眼看到五小姐……自縊而亡的,她不可能還活着,就算五小姐活着,如今的她,也不可能是這般年紀,所以,屬下斗膽猜測,您是九小姐。”絡風堅定,一字一句的道,目光清凜。
“起來吧。”楊楚若親自將他扶起。時隔多年,但凡與楊家有一點兒關係的人,都被軒轅錦澤除去了,今日能夠在楚國皇宮見到一個楊家後人,兩人都倍覺親切,無限感慨。
“九小姐……屬下無能……不知道您還活着,這些年,您肯定受了很多的苦吧。”否則,也不會以一個蘇城縣令之女的身份進宮爲妃……
楊楚若諷刺一笑。
受了很多苦嗎?若是沒有受苦,她又如何能夠成長呢?受這一點兒苦又能如何,只要能把這份苦千倍萬倍的討回來。
“你怎麼會在楚國皇宮?楊家三軍,那不是隸屬三哥管轄的嗎?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五姐的事情又是怎麼回事?”楊楚若有一堆的疑團,她有太多太多的話兒想問。
楊家出事的時候,她年紀太小,很多事情,她根本不清楚……可她想弄清楚,楊家不能這麼無冤無故的蒙受委屈。不管別人怎麼說五姐的壞話,她一直都相信,五姐斷然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五姐與南宮玉那麼相愛……那麼相愛……她怎麼可能玩弄軒轅錦澤的感情……
楊楚若這一刻無疑是激動的,迫切等着駱風的話兒。
駱風聽到楊楚若的話,先是感慨,後是悲傷,再是憤怒,無限的憤怒,拳頭握得咯吱咯吱直響着,眼裡閃爍的,都是仇恨的光芒。
過去的事情,就像一道傷疤,但凡提起,但會被撕裂的血淋淋的疼痛。
駱風足足深呼吸了半盞茶時間,才讓自己的內心稍微平復一些,看着楊楚若緊張期待的神色,緩緩道,“當年的事情,屬下也不是很清楚,那年,屬下跟三少還在前線帶兵打仗,將風國打得連連敗退,甚至差點兒打到了風國的國都,將士們熱情高漲,一片歡喜……突然,一道聖旨橫空出現,聖旨上說,讓三少爺立即收兵,回帝都覆命,因爲榮王造反,急需肅清,屬下還有一衆的楊家將軍們都覺得奇怪。”
“因爲,皇上天鳳國與風國不合,此前一直想要將風國收服,此刻正是機會難得的時候,又怎麼會讓三少爺收兵,獨自回帝都覆命呢?而榮王……榮王雖然勢力強大,可是大少爺,楊老將軍,二少爺,四少爺,六少爺,七少爺,甚至八少爺都在帝都,有他們在,即便有十個榮王也翻不了什麼大浪,又何需急調三少爺回去。”
楊楚若靜靜的聽着,彷彿能夠感覺到當時軍營裡一片欣喜,卻因爲一道聖旨,被涼了心……
“楊家將軍們紛紛苦勸三少爺,讓他莫要放棄這個大好的機會,我軍,苦戰多年,方能有此機會,若是此次放棄的話,將來再想攻到風國帝都,怕是難了。自古以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三少爺勤勤懇懇,寫了一封信,告知軒轅錦澤,以盼他能夠再寬限些許時日,誰知,軒轅錦澤連下八道命令,甚至以三少爺若是不從,便以國令處之……屬下們憤慨不平,三少爺卻是沉默得緊,讓屬下們,帶着楊家精兵,即刻離開軍營,喬裝離開天鳳國,前往楚國。”
“當時,屬下們以爲,三少爺另有任務安排,所以也沒有細想,便帶着一衆楊家精兵趁夜離開了……待屬下們即將離開天鳳國邊境,進入楚國的時候,卻遭到邊境守將們的強行阻攔,下手之狠,每一招都致人死命,甚至佈下重重陷阱,我等起先一直忍讓,可他們卻咄咄逼人,爲了怕誤傷人,我等報出身份,可他們依舊不依不撓,下死了毒手,楊家許多兄弟們都死在那兒了,直到大少爺的一個隨從拼死趕緊過來,我們才得知,軒轅錦澤在帝都裡,設下重重圈套,將楊家一個個拿下,好幾位少爺都死在軒轅錦澤手裡了……而且……而且死得極慘……我們到那個時候才恍然大悟,三少爺怕是早已嗅出不詳的味道,爲了怕連累我們,纔會讓我們火速離開天鳳國的,可笑我們竟沒有一個人識出……”
駱風講着講着,眼睛染上一層迷霧,雙拳緊握,“當我們得知,軒轅錦澤以莫須有的罪名,將楊家九族抄軒,更斬掉一切與楊家有關的所有人,甚至替楊家求情的人的時候,我們全部都憤怒了,再不顧忌,拿起武器,將他們反殺,兄弟們沒有一個肯離開,一起殺回去,想要阻止三少爺回帝都,可是我們仍然晚了一步……我們一路上,到處遭遇伏擊……當我們趕到的時候,三少爺已經沒在軍營了,而是帶兵剿滅榮王,卻被榮王與軒轅錦澤的人暗中聯合設計……損失慘重……”
“三少爺他明知有詐,還是去了,只是三少爺沒有想到,軒轅錦澤他不是因爲擔心楊家坐大影響他的皇位,而是了一心想要除去楊家,他更不知道楊家其他人,都被軒轅錦澤害死了,當我們趕去的時候,三少爺……奮力殺敵,殺死了一批又一批伏擊的人……那一天,血流成河……屍骨堆山,三少爺睚眥欲裂,眸中充血,我們才得知,剛開始三少爺處處留情,後來榮王自以爲以二十萬大軍圍攻三少爺五萬大軍,勝券在握,這才告訴三少爺帝都發生的事情,惹怒了三少爺,逼得楊家奮勇殺敵,以五萬大軍生生戰勝榮王二十萬大軍,甚至將他的人頭也拿了起來……”
楊楚若眼眶一紅。
雖然只是靜靜聽着駱風說話,可當時三哥的憤怒,悲涼,絕望,她彷彿都能夠了解,更能瞭解楊家軍的一腔熱血忠誠。
如果不是軒轅錦澤無情,她相信,楊家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謀反的……即便他們想謀反,易如反掌……
“三少爺急着殺回去相救楊家兄弟姐妹們……可是軒轅錦澤不惜耗損舉國兵力,相攔三少爺,佈下重重殺擊,我們一路上,一直遭遇伏擊,損失慘重,楊家兄弟們,幾乎全部在那一仗裡隕落……只有少數的幾人活着,而三少爺身負重傷,幾乎……也無力再戰了……眼看着我們全部都要隕落……月惜公主……帶着一萬人馬急急趕來,這才解了燃眉之急,可是一萬人馬,與天鳳國舉國人馬,又如何能夠相提並論呢,即便一時躲過了,也躲不了多久。走投無路之下,月惜公主不惜耗損靈力,損失三十年壽命,強行將三少爺帶出天鳳國,進入月國躲避,又費盡千辛萬苦,求得月國皇帝施予援手,派大軍支援。”
駱風講到月國公主的時候,眼裡充滿感激,若是沒有她的話,他們早就死了,如何能夠活到現在。
“月國公主?天下第二美人?靈力?”楊楚若挑眉。傳聞,她哥哥死後,她便失蹤了……這些年……她到哪兒去了?
損失三十年壽命……人生又有幾個三十年……
“對,月國公主不僅人長得美,心地也好,與三少爺感情深厚,生死相許。她是月國最受寵愛的公主,也是月國的聖女,天生擁有靈力,有着深人無法擁有的特殊異賦。雖然她有靈力,但是使用靈力是需要代價的,她知道三少爺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屬下不管,所以這才把楊家所有人都帶離天鳳國,這才損失了三十年的壽命……我們本以爲,進入月國後,軒轅錦澤便不會再追過來了,沒想到,他竟然又追了過來,還買通了月國不少的官員,月國公主一怒之下,把那些官員都給殺了。”
“後來呢?月國皇帝不是答應增援了嗎?三哥又怎麼會被亂箭射死?月惜公主哪兒去了?”楊楚若情不自禁的上前幾步,追問道。
“那天,我們在崖頂苦苦等候援兵,可是等了一天一夜也沒有等到,反而等到大批殺手,以及軒轅錦澤的人,他們好像知道我們的一舉一動,所以派兵層層包圍了我們,我們才知道,中計了。”
“中計了?那是月國,月國皇帝難道就這麼讓天鳳國的人大張旗鼓的來了?是月國皇帝反將一把,不惜害死惜月公主,也要跟軒轅錦澤聯合誅殺我三哥的嗎?”
“不,月國皇帝極爲寵愛月國公主,曾經,月國皇帝想把皇位傳給惜月公主,惜月公主不要,揚言,若想傳,便傳給三少,她未來的夫君,月國皇帝也欣然同意了,甚至將兵符玉璽全部都給了三少爺,但是當時三少爺拒絕了。即便如此,月國皇帝次日也親自下了一道聖旨,待他百年歸後,月國皇位,傳給楊家三少。所以說,月國皇帝不可能會害死惜月公主呢,這其中定然有誤會。”
楊楚若砸舌。
那可是皇位,說傳就傳的嗎?而且,傳的還是一個天鳳國楊家的人,而不是自己親生子女,這算愛烏及烏嗎?
“那我三哥呢?死在那兒了嗎?”楊楚若哽咽。
駱風痛苦的滑下一滴淚水,哽咽道,“恩,萬箭穿心直亡,所有人,全軍覆沒,沒有一個活口,屬下還有幾個人,重傷未死,僥倖躲過一劫……”
楊楚若身子踉蹌了幾下,即便知道事情的結果,依舊一陣難受,臉色陣陣難看,“那月國公主呢?爲什麼說她是失蹤的?”
“那天,我們知道走投無路了,必會死在那兒,三少爺讓月國公主使用靈力,獨自離開,可是惜月公主不肯,執意與三少爺共患難,最終,惜月公主重傷,三少爺爲了保護她……這才被萬箭穿心的,可是惜月公主……不幸踩空,掉下萬丈懸崖,生死不知……都怪我們……如果我們選擇自殺,惜月公主也不會因爲使用靈力巨大而無法再次使用……她只能一個人獨自離開,根本帶不走三少爺……所以……都怪我們……都怪我們……”駱風說着說着,心裡疼痛難當。
楊楚若恍然大悟。
原來……她是掉下懸崖的……難怪大家都說,她失蹤了……八年了……整整八年了……她還活着嗎?如果她還活着,爲什麼都沒有出現過。
“惜月公主掉下懸崖後……月國皇帝親自率着大軍趕來,可是晚了一步……月國皇帝知道惜月公主掉落懸崖,悲痛欲絕,一夜白頭,惱怒之下,下令殺了當天襲殺我們的所有人,次日,揮軍攻打天鳳國,也就是在那前一天,月國皇帝,突然暴斃了,沒人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們當時爲了弄清楚事情真相,所以偷偷潛進月國皇宮,這才發現,月國皇帝死後,胸口有一朵形似血蓮花的印記,而當天……也是有人假冒聖旨,不僅沒有派兵增援,反而派兵襲擊我們……”
“血蓮花?”又是血蓮花?
“對,我們爲了弄清這件事,一路追查,最終查到了楚國皇宮,也……查到了容妃娘娘身上,雖然沒有現在還沒有確切的證明據明這件事是容妃幕後操控的,但絕對跟她脫不了干係。月國皇帝,還有可能就是她殺的,她纔是隱藏得最深的一個人,如果不是她,三少爺跟惜月公主也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