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宇晨被他們困住了?笑話,就憑他們草包的模樣,也能困得住楚宇晨?
連風凌都奈何不了楚宇晨,何況是他們幾個人呢。
軒轅錦澤……他也來了風國……他來風國做什麼?
提到軒轅錦澤,楊楚若的嫵魅的眼裡多了幾分冷意,粉拳握得緊緊的,咯吱咯吱的脆響着。
風凌偏頭,看到楊楚若眼裡的森寒,一言不發。
“走走走,還不快走,這裡是你們呆的地方嗎?”侍衛們還在不斷的轟人,眼看着諾大一家客棧兼酒樓眨眼間,除了店家小二,還有楊楚若及風凌外,侍衛們把矛頭直指風凌二人頭上。
侍衛們擼了擼袖子,習慣性霸道的諷笑幾聲,態度極爲囂張,尤其是看到風凌與楊楚若兩個人身上穿的破舊粗糙衣裳,眼裡的得意更得了。
“哎呀呀,哪來的叫花子,轟都轟不走,沒看到我們殿下來了嗎?這裡也是你們兩個小叫花子配呆的地方嗎?還不滾出去。”侍衛雙手叉腰,呼喝風凌就像呼喝一條狗一樣。
店家抹了抹冷汗,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這麼大的陣仗,來者到底是誰啊,好大的氣派啊。
殿下……什麼殿下……爲什麼會喊他殿下呢……難道是……
掌櫃的一想到來人的身份,身子顫顫發抖着,有那麼一瞬間,以爲自己聽錯了。
普通之下,能被稱呼爲殿下的,除了皇帝的兒子外,還有誰呢,眼前這個貴氣逼人的男子,莫非真是哪個皇子不成?
掌櫃的戰戰兢兢,小二們同樣戰戰兢兢,尤其是看到一男一女兩個穿着破舊得像個叫花子一樣的人陰沉着一張臉,渾然不把侍衛們說的話放在眼裡,掌櫃的更急了。
這兩個人沒有眼色嗎?沒看到侍衛極不耐煩了嗎?再不趕緊出去,那些侍衛會不會直接把人給殺了啊。
掌櫃的在這裡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偏偏那個穿着破爛,打着補丁,頭戴儒巾的男子一點兒着急的意思也沒有,反而冷着一張臉,陰沉的射向侍衛,直把侍衛看得蒙了眼,傻呵呵的站在那裡,似乎怎麼也沒有想到,從來都是他吆喝人的份,此時竟然被一個叫花子給震住了。
掌櫃的也被震住了,因爲長相不錯的男叫花子身上一閃而過的氣勢睥睨狂傲,霸道森冷,直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再仔細一看,他的身上哪有什麼君臨天下的氣勢,有的只有冷漠而已,尤其是那雙淡漠的眼睛,平靜得有如汪死水,不起絲毫漣漪的。
侍衛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被風凌嚇出一身冷汗。
莫名的以爲自己見了鬼,仔細再看看他們,那肌膚黝黑得緊,一看就是長期在烈日底下暴曬的,就算長得再怎麼好看,那又怎麼樣,也就是一個低三下四的叫花子罷了。
“看什麼看,沒聽到我說的話嗎?再不滾出去,小心我要你們的命。”彷彿爲了掩蓋自己剛剛被嚇到的尷尬,侍衛再次大喝道,甚至要揮手要讓人將他們給轟出去。
楊楚若樂得不說話,反正這裡的事,風凌自會解決。
聽着他們左一句叫花子右一句叫花子,楊楚若低頭一看,這纔看到她們身上穿的衣裳還是從沙國裡穿出來的那一套,東一塊西一塊的,到處都是補丁,一身衣裳下來,都看不出來原有的顏色了,可不正是叫花子又是什麼?
叫花子穿的都比他們體面。再看他們的肌膚,在沙國呆了幾個月,即便她們以前的肌膚再怎麼白皙,那又怎麼樣,暴曬下來,也比這裡的人黑了一大圈。
以前在沙國倒沒覺得什麼,畢竟那裡穿得比他們破爛的,甚至連一個遮羞布都沒有的人到處都是,他們這身打扮,在沙國還屬於貴族了。
現在回到風國,才知道,一切是那麼的不協調。
“走。”風凌冷不防的,壓下所有不滿,淡淡掃了一眼侍衛,拉着楊楚若便要離開這裡。
本來他們走也就是了,偏偏風凌那一眼掃向侍衛的時候,讓侍衛覺得,一小小的叫花子竟然也敢給他眼色看。
那是什麼眼神?他那到底是什麼眼神?諷刺?不屑?嘲笑?無視?
侍衛受不了,什麼時候被一個小小的叫花子如此輕視,一招手,轉身,直接將他們給攔住,大喝道,“你們兩個低賤的小叫花子給我站住,沒看到殿下在這裡嗎?你們竟然敢給殿下襬臉色,活得不耐煩了嗎?”
掌櫃的又一抹汗。
叫花子什麼時候給殿下襬過臉色,他怎麼敢,叫花子擺臉色的對像,明明就是他啊,他這是嫁禍呢。
“殿下,這兩個人膽大包天,一點兒也不把殿下放在眼裡,小的以爲,應該把他們兩個都給凌遲處死了。”
五皇子好好的心情,被兩個叫花子以及這個侍衛一弄,全沒了。
吵吵鬧鬧的做什麼,直接拉出去砍了不就可以了嗎?
五皇子一揮手,正想讓人那兩個叫花子殺了的時候,冷不防的看到那個女叫花子,魔鬼般的身材玲瓏有致,婀娜多姿,一頭秀髮柔軟如絲,光澤閃動,柳條細腰,不及一握,風姿卓越,氣質清雅,只是靜靜站在那裡,便讓人忍不住想要將她撲倒。
再看半遮着的臉,雖然看不到具體長什麼樣,但外露出來的眼神清澈明亮,長而卷的睫毛像個精靈一般,微微起舞着,淡淡的柳葉眉不濃不細,恰到好處。
顧盼神飛的清澈眸子,有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也有風情萬種的嫵媚迷人,更有出塵不樑的高潔素雅。
一時間,五皇子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
但他從小在皇宮裡長大,什麼樣的美人沒有見過,只要隨意看上一眼,他都能知道一個女人是好是壞。
五皇子驚豔的瞪直了雙眼。
他絕對敢保證,眼前這個翩若驚鴻的女人,一定是一個大美人,還是一個絕世大美人。
五皇子一個箭步上前,親手將侍衛橫甩一個耳光,“膽大包天的是你吧?本王殿下說過你多少次,無論身份高低貴賤,那都是我們風國的百姓,理應一視同仁,你左一個叫花子,右一個叫花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本殿讓你做的,你這是置本殿於不義。”
侍衛被打蒙了,臉上火辣辣疼着,怔怔的看着五皇子那張好看的臉上,嘴巴一張一合的。
“來人,把這個刁奴拖出去砍了。”五皇子一聲令下,立即有其他下人將侍衛拖了出去。
侍衛被拖出客棧後,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大聲求饒。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五皇子說翻臉就翻臉,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不管他怎麼求饒,也被其他侍衛給拖出去處死了,直到死,都沒能明白到底是怎麼死的。
“姑娘,那刁奴無禮,本殿……我在此向姑娘賠禮道歉了。”五皇子整了整華貴的衣服,裝作斯文的行了一禮,連自稱的用詞也變了,一點兒皇子的架式都沒有。
旁邊熟悉五皇子的人,都被好弄得摸不着頭腦,待看到楊楚若那姣好的身材,這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同時也警惕自己,莫要得罪那個女子。
五皇子前後就業那麼大,誰會看不出來。但凡有腦子的人,也能猜得出來他的用途,只是衆人都壓在心裡,沒有表達出來罷了。
“無妨。”既然人家客氣,楊楚若自然禮貌性淡淡的回答。
聽到楊楚若婉約清麗的聲音,衆人只覺得勝之仙曲。
“在下風林,不知如何稱呼,在下可否請姑娘賞個臉吃飯。”五皇子的眼裡只有楊楚若,連正眼都不看一下風凌,一雙熾熱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緊盯着楊楚若的一舉一動,激動得手足無措。
不管這次來到這個窮鄉僻壤的小鎮能不能立功,讓父皇對他刮目相看,單是在這裡尋到這麼一個美人,就值了。
本來來到這個窮鄉僻壤的小鎮子裡,他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滿,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什麼都沒有,想不到,竟然還有這麼一個美人兒。
五皇子越想越激動,發了誓要將她帶到帝都,成爲他的女人。
楊楚若一聽到他那明明猥瑣卻還要裝作斯文的樣子,對他就沒有什麼好印像,尤其他還叫風林。風林,風凌,這不是諧音詞嗎?
楊楚若冷着一張臉,並不回他的話。風凌是他親弟弟,他都不說話,而他,連風凌這麼一個活人站在這裡也沒有聽到,她又何必在這裡湊什麼熱鬧。
楊楚若直接把五皇子給無視了,掌櫃的又是一陣着急。
那可是皇子啊,在他們這裡見過的最大的官,那也就是一個知縣大人罷了,什麼時候有過這麼高的官來這裡,還是一國的皇子,皇子兩個字只有在說書上纔可以聽到的啊。
五皇子看上她,對她態度有禮恭敬,她就算再怎麼不喜歡五皇子也不能表現出來啊,萬一惹怒五皇子,那可是誰也救不了的啊。
不止掌櫃的覺得楊楚若不識擡舉,就連一邊的侍衛們,小二們也覺得楊楚若不識擡舉。
可五皇子一點兒也沒覺得楊楚若不識擡舉,反而覺得美人就應該這樣冷若冰霜,要一下子就征服,那就沒意思了。
五皇子靠近楊楚若幾步,笑道,“聽說這裡有幾道招牌菜不錯吃,看姑娘的模樣,應該也是還沒吃的,不如就賞個臉,讓在下請姑娘一頓好嗎?”
五皇子一邊說着,一邊對旁邊的貼身太監使了使眼色。
李太監會意,趕緊跟着好言勸道,“是啊是啊,姑娘,這裡的招牌菜真的很不錯,不信的話,你嚐嚐看就知道了,掌櫃的,還不快讓你的人去把這裡的拿手招牌好菜全部都上上來。”
“哎,好咧好咧,馬上。”掌櫃的抹汗,趕緊讓人好好做一餐美食出來,只是連他都不知道,自己店裡的招牌好菜到底是什麼?
在他們這裡就餐的人,哪個不是隻圖一個溫飽,只要能下飯,能吃飽,一切都夠了,也沒有人點招牌菜啊……
剛剛還安靜的酒樓,此時立即熱鬧起來,五皇子還親自招呼楊楚若坐下。
楊楚若一雙風情萬種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見五皇子是真心不懷好意的邀請,掩嘴一笑,坦然道,“殿下即然如此盛情,那我若是再拒絕,豈不是失禮於殿下了。”
五皇子大喜,“這麼說,姑娘是肯賞臉了。”只要她肯坐下來好好談談,他就一定有辦法讓她乖乖跟着他。
畢竟天下女人,有哪個不想嫁入高門,尤其是皇家。
“但是,我有一個條件。”楊楚若伸出一根青蔥玉指。
“什麼條件?”五皇子心裡一個咯噔。
“我吃飯的時候,喜歡聞着白玉蘭花的香味,而且越多越好,不知殿下可否……”楊楚若的話沒有再繼續下去,但是任誰都能聽得出來她話中的意思。
五皇子鬆了口氣,他還以爲什麼事呢,不過就是玉蘭花嘛。
一招手,對着下人道,“去,把這個小鎮的玉蘭花都給本殿找來,越多越好,記住,最好品種都不一樣的,一定要讓……讓姑娘滿意。”
五皇子說着說着,忽然想起,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呢,咧着嘴問道,“姑娘,那個……可否問一下你的閨名,在下總不能一直叫你姑娘吧。”
“自然可以,我姓楊,你叫我楊姑娘便可。”
“原來是楊姑娘啊,來來來,楊姑娘快請坐,在下真是三生有幸啊,在這裡碰到楊姑娘,這是一天是上天註定的緣分。”
風凌冷冷看着楊楚若,眼帶警告,楊楚若直接將他忽視。
他不想讓她留下任何線索給楚宇晨,那她偏要,還要光明正大的。
風凌視線微擡,看向正忙着獻殷勤的五皇子,眼裡越加的冷漠,對風國的情義又淡了幾分。
同是風國皇子,他這麼一個大活人站在這裡,他都看不到他,更別說他在楚國的時候。
“殿下,找不到玉蘭花。”一個侍衛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愧疚的不敢擡頭。
五皇子蹭的一下起身,訝異道,“你說什麼?”
“殿下,這裡不是玉蘭花生長的地方,小的全鎮都找遍了,沒有玉蘭花。”
“怎麼可能沒有玉蘭花,那玉蘭花又不是多麼珍貴的品種,找,再找。”
“是。”下人還想再說些什麼,見五皇子討好的安慰着楊姑娘什麼,只能硬着頭皮又跑了出去。
“楊姑娘,你別急,這麼大一個鎮子,不可能沒有玉蘭花的,那幫下人,辦事就是不利,回頭我一定好好數落數落他們。”五皇子笑着道。
楊楚若若有所思的看向風凌。她可不相信,全鎮都找不到一朵玉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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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的話剛落下沒多久,又有下人嘿咻嘿咻而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殿下,真的找了,沒有玉蘭花。”
“混賬,養你們這羣廢物做什麼,連個玉蘭花都找不到,再找。”
“可是真的找不到,別說一盆,連一朵玉蘭花都沒有啊。”
五皇子猛然看向李公公,“這個小鎮不產玉蘭花嗎?”
“這個,小的也不知道啊,你說,你們這個小鎮不產玉蘭花嗎?”李公公又指向掌櫃的。
掌櫃的一頭霧水,“我們這裡玉蘭花不好生長,但還是有長的啊,外地也會有玉蘭花過來這裡賣的。”昨天他還看到不少玉蘭花呢,怎麼今天就沒有了?會不會是五皇子的屬下不想費力尋找,才說沒有的?
可是看他們的表情也不像啊。
五皇子臉色頓時難看起來,瞪向侍衛,“聽到沒有,還不快去找,要是連玉蘭花都找不到,你也不用來見本殿了。”
侍衛臉色頓時慘白起來。
他不是不找,而是真的找不到啊。整個鎮子,包括隔壁鎮,他都找過了,根本沒有找到什麼玉蘭花啊。
侍衛哆嗦着道,“殿下,屬下有一件事不知該說不該說。”
“說。”
“今天正午之前,還是有很多玉蘭花的,後來,後來有人把玉蘭花都給買了,所以……所以鎮子裡面纔沒有玉蘭花的。”
“砰……”五皇子一腿直接把侍衛給踹了,“你當本殿傻嗎?整個鎮子的玉蘭花,他還能隻手遮天不成?他能買那麼多?他買那麼多玉蘭花做什麼?他有病嗎?”
侍衛吃痛,滿心的委屈,又沒有地方可以申述。他怎麼知道買玉蘭花的人是爲了什麼。
不管買玉蘭花是要幹嘛的,至少留一朵給他也成啊。
“找,繼續去找,不管用什麼辦法,都給本殿找到,找不到,永遠都別回來了。”五皇子一肚子的火。
好不容易想在美人面前顯擺一下討厭她,誰想,養的那幫廢話,連個小小的玉蘭花都搞不定,他養他們一大羣的做什麼。
五皇子見楊楚若臉色不好,以爲她生氣了,趕緊解釋道,“楊姑娘,你別急,這個鎮子要是沒有,我讓他們去別的鎮子找,一定會給你找很多很多的玉蘭花。”
五皇子這句話出來,誰也不敢吭聲,誰不知道這個小鎮極爲偏遠,要到另一個小鎮的話,起碼要一天的路程。
來回一趕,就兩天,難道還能兩天不吃飯嗎?
五皇子的話說出來,也覺得有些尷尬,訕訕的笑了笑,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一轉頭,冷不防的,纔看一個長相與他極爲相似的男叫花子。
五皇子移開的目光,又重回男叫花子身上,仔仔細細的打量着他,眼裡充滿疑惑。
這個男子眉宇之間,怎麼跟他那麼相似?就連五官都那麼像……
五皇子既是疑惑,又是不滿。
雖然兩個人有幾分相似之處,但明顯的,眼前的這個人比他俊美了千萬倍。
而且,他的氣質,他的淡然,他的舉手投間之間的貴氣遠遠把他給甩了幾條街。
就算他現在穿得破破爛爛的,但他骨子裡散發出來的不凡,也讓人不敢小瞧了他,反而有一種長期身處高位的返璞歸真感。
五皇子根本不知道,剛剛被自己拖出去處死的那個侍衛是怎麼看的,左一句叫花子右一句叫花子的,他看起來像是叫花子嗎?一點兒都不像好不好?
如果不是穿着差異太大,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這個兄弟,他甚至都要以爲,眼前的這個男子,就是他的兄弟。
從他的一個眼神裡,風凌就看出來了,他這個所謂的五皇兄根本就不認識他。
也是,他從小就被送到楚國當質子,這十幾年來,都在楚國看人家臉色長大的,而他身份高高在上,又怎麼可能會認識他呢?
“你是誰?”五皇子終於問出心中的疑問。
不等風凌開口回答,楊楚若就替他回答了,“你不知道他是誰嗎?他是風國的七皇子風凌,也就是你的親皇兄啊。”
淡淡的,脆脆的一句話,把在場的衆人雷了個裡焦外嫩的。
什麼……他是風國的七皇子……堂堂七皇子怎麼穿得破破爛爛的像個落難的叫花子啊?
七皇子不是就是從小被送到楚國當質子,從未回過國的皇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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