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旁的慕容夜原本就不滿於南雪鈺跟風墨揚一起過去,是要追過去的,卻被莫弄影阻止了,說什麼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跟臣子過不去,有失體統,他才沒有過去。結果現在倒好,兩人抱到一起了,他再不過去,雪鈺都要讓風墨揚給拐走了!
“夜!”莫弄影趕緊一把將他拉回來,“不是說不要過去嗎?”
“抱在一塊了,”慕容夜冷冷一擡下巴,示意他看那邊,“我還不能過去?”
莫弄影往那邊看了一眼,好笑地道,“你沒看到是雪鈺在抱着風墨揚嗎,你怎麼阻止?”人家是自己心甘情願的好不好,又不是被強迫,夜如果阻止,雪鈺生氣怎麼辦?
慕容夜咬牙,“那也不行!”說罷甩開莫弄影就往那邊走,是雪鈺抱着風墨揚他就更不能容忍,除了他,雪鈺誰都不可以抱!
其實,南雪鈺只抱了風墨揚一下,就立刻放開了,因她雖然感動於他對自己的情意,卻也知道大庭廣衆之下,不能與他太過親熱,所以並沒有引起旁人注意,實在是慕容夜一門心思都在她身上,所以看得分明罷了。
“墨揚,聽我說,別這樣,你等我也沒有用,我什麼都給不了你,別再說傻話,也別做傻事,不然你的家人會爲你擔心,你不能只爲自己而活,也多想想他們,知道嗎?”
墨揚的母親是個很傳統的女人,就想他能夠找個溫婉善良的妻子,再生個大胖小子,她這輩子心願足矣,所以,只是爲了他的母親,他也該把心收回去了。
風墨揚怔怔看着她,身體上似乎還留有被她抱過的芬芳和溫暖,他沒有接話,怕這種感覺消失得太快一樣。
“雪鈺,”慕容夜在這個當兒已經過來一把將南雪鈺拽到自己身邊,“走吧,我們到那邊去。風將軍,這邊交給你。”說罷拽着南雪鈺就走,連句話也不讓她說。
南雪鈺早已習慣他的醋勁兒,也就由得他把自己拉到另一邊,“夜,我們到那邊看看,沒得病的難民肯定也是人心惶惶,看能不能配些藥給他們吃,防患於未燃。”她只知道治這病的藥方,因爲還沒有替得病的人診脈,所以也還不知道是不是能預防一下,這下倒正好可以試一試自己的醫術,還有什麼不足之處了。
“也好。”慕容夜知道她不想過多地談風墨揚的事,也就不再刺激她,只暗暗決定,以後不讓她跟風墨揚走太近,免得真有什麼差池。
來到另一邊,果然見那些沒得病的難民也是一臉恐慌,而且看誰都帶着警惕和防備,怕被別人給傳染,尤其誰要是哼一聲,或者咳嗽什麼的,所有人就都如臨大敵地看着他(她),大有一涌而上,將其趕走的意思。
南雪鈺一過來,難民們立刻“轟”地一下圍攏來,七嘴八舌地問個不停:
“燕寧公主,你來了就好了,快看看他們到底怎麼了?”
“這到底是什麼病啊,公主,你有什麼法子嗎?”
“公主,我們不想死啊,你快想辦法救我們!”
“公主,這病傳染得這麼快,是不是瘟疫啊?”
“瘟疫”兩個字入耳,南雪鈺臉色一變,趕緊道,“怎麼會!他們只是生病了,哪裡來的瘟疫,不可胡說!”事實上這的確是一場瘟疫,這些難民是從江淮郡來的,水患之地一向多災多難,也無從查證這瘟疫是從哪裡傳過來的,總之如果不盡快控制,後果不堪設想。
慕容夜心裡“咯噔”一下,他之前還往這方面想,如今被一語提醒,加上雪鈺的反應又有些急躁了,他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莫非這真是瘟疫不成?那可壞了,一旦蔓延開來,恐怕神仙難救!“雪鈺,過來,”他將南雪鈺帶到一邊,低聲道,“你也覺得,這不是普通的疾病,而是瘟疫嗎?”
南雪鈺臉色微變,面對慕容夜澄澈的眸子,她發覺自己沒法撒謊,點了點頭,“現在看來,恐怕是。”
慕容夜臉色一白,“那,你可有法子?”雪鈺縱然醫術高明,可方纔柳御醫也說了,這病很是蹊蹺,她也未必能應付得了。
“這……”南雪鈺心道我當然有法子,可我現在不能說啊,不然我要如何向你解釋。
她這一猶豫,慕容夜不明內情,想當然以爲她是覺得這病棘手,接着道,“雪鈺,你不必急,盡力就好,我會向母后稟報,多派些御醫過來,一定要控制住病情,否則後果堪虞。”
見他沒有懷疑到自己,南雪鈺暗道一聲慚愧,也悄悄鬆了口氣,“好,那我這就去給他們診脈,不能再拖了。”
“好。”
南雪鈺隨即過去,找了名剛剛發病,神智還很清醒的年輕女子,爲她診起脈來。不一會兒之後,她發現柳御醫所言大致不差,而且只依靠葵葉和大蒜的話,這身體表面的惡瘡雖然會慢慢好起來,但還是會繼續高燒,如果救治不及時,仍有很大可能會奪走人的性命,還要再加幾味藥才成。
心中有數之後,南雪鈺當即決定,反其道而行,即先開藥方,讓得病之人服用之後退燒,然後再治他們身上的惡瘡,這樣就不會引人懷疑了,畢竟她會開去熱退燒的藥方,不足爲奇。
開好藥方之後,南雪鈺即吩咐侍衛按方抓藥,不管有沒有發病的,都喝上一碗,有病治病,沒病也可以強身,不會有壞處。
得病的難民都先後喝下了柳御醫開出的藥,一時還看不出藥效,當然他們都希望,能夠藥到病除,救他們一命。
忙了一天之後,別說南雪鈺了,慕容夜都有些累了,臉色越見蒼白,咳嗽也厲害了些,嗓子都啞了,這段時間勞心費神的,也確實把他累得夠嗆。
“夜,我開藥方給你,你也得好好休息休息,”南雪鈺聽着他的咳嗽聲,都替他難受,“明天我到西郊來看着,你不用來了。”
“都說了我沒事,”慕容夜挑眉,“還不知道柳御醫的藥管不管用,明天看看再說,雪鈺,你有什麼好法子嗎?”那些得病的難民喝下柳御醫開的藥一天了,也沒見有什麼效果,大概時間太短,至少要等到明天,再看個究竟。
“我暫時也沒什麼好方子,得回去仔細查一下醫書,再好好想想,儘快想出辦法來。”南雪鈺早已想好託辭,所以說起謊面不改色。
慕容夜點頭,“我明白,你不必太過心急,別累壞了自己。”
“我知道,你放心。”
兩人彼此吩咐了幾句,各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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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暖香閣裡,冬易和綺靈都急得沒法,恨不能脅生雙翅,飛去西郊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了!聽說那裡有無數的難民得了怪病,死的都很慘,而且那病還會傳染人,可小姐偏偏去給難民看病了,萬一有個什麼,那可怎麼好!
今天隨小姐一起出去的是唐奕,蒼冥又去了大秦國,所有隻有赤焰還在,綺靈也讓他去西郊確定小姐是不是安好,到現在也還沒有回來,急死人了!
“綺靈,會不會真出了什麼事?”冬易都快要哭出來了,“不如咱們也去看看吧,啊?”
“應該不會吧,”話是這麼說,可綺靈也是六神無主,不停地走來走去,“小姐醫術很高明的,我覺得不會有事,”門外傳來聲響,她心中一喜,“小姐回來了!”
果然,南雪鈺隨後推開門進來,乍見倆丫頭都像不認識自己似地瞪過來,她有些莫名其妙,“看什麼,不認識我了?”
小姐沒事,小姐還活着!冬易頓時大哭起來,“小姐,你可回來了,嗚……”
南雪鈺瞬間以爲,她不在府上的時候,又出了什麼事,大吃一驚,“怎麼回事?你們,,”
“冬易,你這是幹什麼!”綺靈哭笑不得,知道主子是誤會了,趕緊解釋道,“小姐放心,奴婢和冬易都沒事,是奴婢們以爲小姐在西郊出了事,所以正擔心呢。”
原來如此。南雪鈺鬆了一口氣,好笑地道,“我能有什麼事,不是有唐奕跟着嗎?冬易,你哭成這樣,像什麼話!”都老大不小了,還動不動就哭鼻子,這個冬易就是不長進,這輩子就這性子了。
“奴婢擔心小姐嘛!”冬易也不好意思起來,一邊擦眼淚,一邊傻笑。
這傻丫頭。綺靈笑着搖了搖頭,對南雪鈺道,“小姐,難民的情況如何?奴婢聽外面的人說,難民帶來了瘟疫,是真的嗎?”
南雪鈺皺眉:消息怎麼傳得這麼快,只不過一天的時間,京城的人就知道有瘟疫了,這可不大妙。“別跟着他們亂說,綺靈,你跟冬易沒事不要往外跑,聽到沒有?”
“那小姐呢?”冬易噘嘴,“小姐還去西郊給難民治病呢,萬一染上瘟疫,那可怎麼辦?”
“呸呸呸!”綺靈氣的捂她的嘴,“烏鴉嘴,你亂說什麼!”俗語說“好的不靈壞的靈,她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偏偏冬易還得說出來,成心是怎麼着。
冬易醒過神,連打自己耳光,“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南雪鈺白了她一眼,“行了,這原也不是說說就成真的事,不過,冬易,你這性子也確實該改改了,不然早晚有一天會吃大虧。”
“是,奴婢知道,奴婢知道。”冬易傻笑着應下來,這話她也說過好幾回了,就是記不住,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