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也沒長歪,朱家嚴格的教育下,她的未來早已註定,一個享受一生的相公,許多可愛的孩子,幾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妹妹,扶持相公成爲人中龍鳳,將來夫君給她掙一個誥命,兒子給她掙一個誥命足以!
什麼!不準想?女孩子該含羞帶怯,巧笑嫣然!
朱遊兒恐怕會蔑視的一笑,當沒看見說話的人走開,這便是她乖巧的人生中最大的叛逆,對未來充滿野心。
朱夫人最初聽到女兒的想法時,嚇了一跳,想她相夫教子四十多年,恪守本分、思想從未敢飛出過內宅,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叛逆’的女兒!嚇的她月餘不敢看老爺的眼睛。
朱太傅聽後哈哈一笑,縷縷雪白的鬍鬚拍拍女兒的肩,誇了聲‘有志氣’。
好在朱遊兒有分寸,不會把自己宏偉的目標長時間掛在嘴上,她懂得在現今世道不需要女狀元,所以滿腔熱情融匯在自己的技藝當中,企圖靠征服相公,掌控一府,做暗地裡名副其實的當家人!
但,往往夢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小姑娘般的朱遊兒遇到了更弱小的軒轅上。
軒轅上初來她家時像個膽怯的小猴子、病弱的狗狗、籠子裡常常被欺負的小兔子,總之但凡朱遊兒能想到的可憐動物都與軒轅上對上。
小姑娘瞬間在自家學堂裡升起了保護欲,把可憐的小同伴納入自己羽翼下,什麼都不會沒關係,她教;被同窗嘲笑了,沒事,她幫他報仇,直接拿學問問的那人再不敢開口;寫字不好看,不是事,她手把手的教給他。
還是不會,怎麼辦,她再教一遍,如此可愛、可憐的孩子,應給予更多的幫助纔有可能開花。
如今,看着昔日的小同伴漸漸成長到出口成章的大男孩;看着他從背不出太長的詩文,到引經據典隨手拈來;看着他由膽小怯弱,到現在侃侃而談,自信翩翩。
朱遊兒與有榮焉。
直到他童試第一,京試第二,已隱隱接替上一個十年的風雲公子,成爲燕京城新一代的才子俊傑。
她方幡然醒悟——所以在父親爲她與軒轅上定親後,小姑娘小嘴一嘟,臉頰如霞“娘,壞死了,竟然問人家這麼羞人的問題。”
說完轉身逃走,在無人處,對牆碾花,臉卻比花還紅,嘴裡叨咕着軒轅上‘去死’的壞話。
現在,朱遊兒沒事就祈禱那沒良心的東西,被皇上賞給他的妾室欺負死纔好!
愛情往往比想象中措手不及。
軒轅上剛進學堂,看到朱小姐的隨身侍女珠兒在門口等着,軒轅上露出一笑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給你,小姐想吃的糖人。”這是昨晚離開學堂的時候,珠兒特意囑咐過的。
小侍女接過來,等着未來姑爺囑咐些話,或者送給小姐些其他討喜的東西,小姐現在大了不能隨意出府,而小姐最喜歡精緻、鮮豔的東西,亦酷愛詞賦曲本。
如果未來姑爺給其他的東西,怕小姐不收,買兩本詞賦,標註着讀後心德交給小姐,小姐再寫了自己的感悟拿給少爺,共同進步不好嗎!
結果!珠兒看着手裡光禿禿的糖人,幽怨的目光能瞪出火來!這人眼裡到底有沒有小姐!小姐不計較他的出身願意跟他定親,是他八輩子的福氣,怎麼就不知道籠絡小姐的心!
木頭!都快把小姐氣死了!非要小姐抑鬱生病不可是不是!也不想想還沒成親就有了個小妾,小姐心裡怎麼委屈,他還——他還——
珠兒盯了糖人半天,目光險些把糖人瞪穿,也再沒聽到其他的話,只好輕輕俯身:“多謝姑爺。”以一位大家丫頭的標準態度,恭敬的離開!
軒轅上見狀,鬆口氣,他挑了三個,不知道她喜不喜歡?能娶到朱師姐是他的福氣,以後他一定會好好待她。
軒轅上整理下書匣,帶着小童離開。
穿過六道門後的閨樓內,朱遊兒無聲的嘆口氣,但在見到三個活靈活現,顏色豔麗,分別捏着京劇大師、詞賦鼻祖和文壇霸主後,朱遊臉頰露出淺淺的笑意:“算他有心。”
笑笑慢慢擴大,朱遊兒一掃這幾日的落寞,急忙吩咐人把糖人冰起來,免得壞掉。
“你說什麼?”章棲典從練兵場上下來,避開來來往往的屬下,兩人走到人少的位置,看向彙報的下屬!
身着第二軍軍服的士兵,恭敬的立着道:“回千統領,屬下無一失言,章棲木犯了原則上的錯誤,已經被第二軍剔除,統領怕有不好的影響,讓屬下來通知千統領!”
是怕他與章棲木有聯繫,不好交差,但這些擔心多餘了,他與章棲木不熟悉,可,不代表他不好奇,第二軍相對第一軍管理鬆弛不少,在那樣的軍紀下還能犯原則性錯誤?“發生了什麼事!”
士兵立正站好:“回千統領,章棲木出入煙花之地與煙花女子有染!”
章棲典聞言愣了片刻纔回神:“知道了,下去吧,告訴二軍統帥,依律辦事,懲處惡瘤,誰也不應該姑息,何況章家的事,與趙家無關。”
“是,千統領。”
章棲典見他走後,哭笑不得的搖頭,這位玉姑娘好手段,章棲陽斷她財路,她便斷章棲陽的希望。
章棲陽自從上次被趙夫人拒絕被管家轟出大門後,他似乎看清了現在的形式,把希望寄託在了最容易有空缺的軍政上,花大力氣送章棲木進了第二軍儲備軍。
章棲典記得以前章棲木便是學武,章棲陽學文,武的花費雖然不少,但畢竟有限,他便想到了自己賺錢供小弟從武,在軍功中儘快出人頭地。
章棲陽的確有本事,來錢的速度還行,在嘗過替人捉刀能得到更豐厚的報酬後,章棲陽瞬間把生意做爛,四處兜售人家姑娘畫舫上答案,每句詩詞對出百十句絕妙的下聯都不成問題。
於是得罪了玉蝴蝶,玉蝴蝶便向章棲木下手了,她不直接找章棲陽而是瞄中了章棲木。
章棲木今年不小了,風花雪月、才子佳人那一套也略有涉獵,家裡已經開始給他定親,只是以往見識過高門大戶的子女,看不上現在的小門小戶。
玉蝴蝶琢磨透章棲木後,親自實施了誘惑。
章棲典聽說玉蝴蝶長相毫不風塵,更贊過她的敬業,是風塵場所少見的高手,章棲木遇到她,還不是清純男遇到妖精女,不玩死也整殘,讓其茶飯不思、流連花叢還不是輕而易舉。
章棲典覺得應該就是這樣,章棲陽斷玉蝴蝶前程,玉蝴蝶斷章棲陽前途。
但兩天後,章棲典覺得玉蝴蝶手段纔沒有那麼溫和,她是把章棲木往臭裡整!從屬下閒來無事吹噓的口中得知。
玉蝴蝶先以良家小姐的形象,與章棲木來了段英雄救美般的相遇,然後上演着嬌貴小姐與落魄公子不知情的互騙戲碼。
女的說自己出身富貴,家中萬貫;男的說自己出身高門大戶,家中爲官。
其實也沒說錯,玉蝴蝶有錢;章棲木父親有官身,但顯然幾次郎情妾意相處後,章棲木怕玉姑娘看不起他,對自己的身世有微微的誇大嫌疑。
反而成了。
富小姐落花有意,礙於身份,梨花帶雨;貴公子流水有情,礙於身份,苦悶自傷。
但玉蝴蝶引導着章棲木,享受着男尊女卑這樣自大的戲碼,膨脹着章棲木的男子心裡,在章棲木心裡的善念尚存,屢屢想老實交代自家多麼不濟,甚至不惜讓財大氣粗的玉家把他扔了,也不玷污玉姑娘的身份時。
深喑男女之道的玉蝴蝶總能轉移開章棲木的良知,引誘着他一步步向前。
往後的日子,讓章棲木爲博美人一笑,騙取大哥手裡的銀子全花在給貴小姐買‘零嘴’買‘喜愛的玉器’上。
當章棲陽開始懷疑的時候,章棲木轉爲了偷,偷他爹的小金庫,偷姨娘們私藏的銀子,實在不夠了不得不去偷對他恩重如山的大哥!
玉蝴蝶估算着章棲陽從她這裡賺來的銀子,一點一點的算計,直到她覺得夠了,章棲木也對她死心塌地了,她便趁一次‘本該入廟祈福’的夜晚,在‘侍女’的幫助下偷跑出來。
與章棲木共度了一個纏綿如飛的夜晚,把自己真真實實的交給了章棲木,牀中的手段足以讓任何男人慾仙欲死!
調教是個過程,不管男女!玉蝴蝶對章棲木**的調教非常成功,區區半個月,讓就算察覺出不對,一個富貴小姐怎麼能天天出來時,他已經沉迷其中懶得問極度享受以外的事。
玉蝴蝶覺得夠了時,便讓自己帶來的兩個侍女伺候他,開始說幾句,不忍心他在沒有她的日子裡苦苦挨着,到後來什麼都不說了,純碎的享受!
從兩個女人到四五個女人,均以柔情萬種的順從,把章棲木當大爺供着、哄着、玩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