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曦的目光因爲拓跋無情的話漸漸平靜下來,她的確可以繼續和他在一起,等着半年或者更短的時間,他死亡,然後她一個人獨自離開,可是她不要,她想要一輩子,否行她寧願他恨她,然後好好的活下去。
君臨淵的目光越發的柔和,伸出手來看向她道:“曦兒,上次我和皇甫輕靈只是聊天而已,我們什麼也沒做,她說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其中一些關於孃親的,還將孃親以前親自雕刻的簪子拿了出來,所以我纔會和她聊了一會,你不要介意,以後......”
“夠了!”雲曦打斷他的話,臉色漸漸淡了下來,看向一旁的拓跋無情,柔柔的道:“相公,太晚了,我們該回去了!”說完拉着拓跋無情便向前方走去。
這樣的辯護讓在場幾人皆是一驚,而一旁的君臨淵的臉徹底白了。
“雲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主子爲了你連天加夜的趕路,整整提前了一天過來,你怎麼可能看都不看他一眼,就這般無情。上次的事情主子已經和你解釋了,你還想怎麼樣,你和拓跋公子之間的事情,主子不是也沒問你嗎?”君一滿臉怒氣的看着前方的人影,若不是怕主子難過,他都想直接打上去。
紫竹白竹二人上前了兩步,低聲道:“主子,君一雖然口氣不好,不過說的都是真的,殿下他真的只對主子一人好,主子你就別置氣了,跟着主子回去吧!”
雲曦的身體微微顫了顫,袖子下的手若不是被拓跋無情的手握着,只怕已經掐出了指甲印。紅色的脣微微抿着,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能讓她自己不回頭。即便不看,她也可以想象到那張絕色的臉上定然滿是憂傷,那個男人總是讓她心疼。
“小曦兒,別生氣了,你的傷好了嗎?我這裡有上好的金瘡藥,不會留疤的,你試試!”君臨淵上前走了兩步,便見到前方的人慢慢轉身,臉色變得更加的冷。
“君臨淵,你如今這般是做給誰看,你之前接近我,不過是想用我解毒而已,我願意獻出我自己,你又不肯要,眼下你還想怎麼樣。如今我已經想開了,爲了一個沒有結果的未來,一直這麼耗下去,實在不是我雲曦會做的事情,所以從現在開始不要再來打擾我!”雲曦挑眉看向他們幾人,冷笑一聲道:“你的奴才都可以這般呵斥我,我實在看不出你有多在乎我,還有紫竹她們二人本就是你的人,現在還給你,我不想和你之間再有一點點瓜葛,若你還有那麼一丁點喜歡,就不要再打擾我!”說完直接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君臨淵的身子晃了晃,隨後‘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神色更是蒼白,那雙紫色的眸子暗淡的讓人心疼,其中滿是慌張。
“曦兒,你生氣了是不是,沒有關係,等你氣消了我們再談,對,等你氣消了再說!”君臨淵不斷的重複着,似乎再說服自己一般。
雲曦沒有動,一雙眸子不斷的閃動着,臉上帶着滿滿的疼,她不能回頭,一旦回頭就再也沒有堅決的勇氣。只是此刻她的身體不住的打着哆嗦,再也抽不出一絲一毫的力氣。
“相公,我有些累了,抱我回去,好不好?”雲曦轉頭看向拓跋無情,眼中有着濃濃的祈求,若是再不離開,她只怕要承受不住了。
拓跋無情擡頭看向她,眼神中劃過一絲心疼,隨後攔腰將人抱住,徑直向大帳走去。天色已晚,大部分的人已經休息,只是少量巡邏的人還在。
雲曦將臉埋在拓跋無情的胸口,猶如瓷娃娃一般,若不是呼吸還在,幾乎讓人以爲沒有生命。
“要不,我們回去,或許他還沒走!”拓跋無情腳步停頓了一下,便感覺那摟着他脖子的手緊了緊,隨後那小腦袋輕輕的搖了搖,許久才嘆息一聲道:“我終究還是不夠灑脫,雲曦已經越來越不像雲曦了!可是這是眼下我唯一可以替他做的!”且不說兩人身上的毒,就是那個地方的人只怕也不會讓她輕易嫁給他,畢竟對那些人而言,古國和十大家族只是奴才而已,一切都只能等她完全弄清楚再說。至於那個男人,她只是暫時放開而已,忍一忍便過去了!
大帳之內,鳳飛羽隨意的看着手中的書,看到兩人進來,臉色大變,“怎麼回事,有人襲擊?”隨後想起什麼一般,諷刺道:“又是因爲男人,瞧你那出息!”說完直接向外走去。
雲曦咬了咬脣,從拓跋無情懷中跳了下來,她已經傷心過了,不能一直這般不是,否則接下來要如何過下去。
“你好好休息,若是有需要,你再喊我!”拓跋無情看着那已經恢復正常的容顏,心底忍不住有些心疼,連情緒都不能泄露半分,這纔是最難過的吧。
雲曦點了點頭,他們現在尚未成親,並不用一直待在一起,因此拓跋無情晚上都在旁邊的帳篷中休息。夜色朦朧,外面漸漸升騰起些許薄霧,雲曦沒有半點睡意,斜靠在牀上,隨後向牀邊望了望,目光再次收回來。
“主子,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是若這樣的話,只怕青龍和白虎兩國將會開戰,如此,君王殿下只怕有些麻煩!”從暗處顯現的人影不是別人,真是隱族族長羅玉。
雲曦半闔着眼,點頭道:“沒有關係,四國之間安逸太久了,也需要一個引子,此事正好!還有,上次讓你們查探吳國皇宮的事情怎麼樣了?”
“一切和主子所料差不多,不過裡面設置了不少陣法,想要拿到東西很是不容易,最重要的是那麼多東西要如何拿出去,這纔是最主要的問題!”
“知道了,此事我來安排,一切依計劃行事!”雲曦的聲音有些空洞,她既然已經開始算計,這一切便再也停不下來了。
“是,那主子要和君王殿下說清楚嗎?”羅玉斟酌了一下道。
雲曦沉默了幾息,隨後搖了搖頭,她的計劃理論上應該沒有問題,可是難免會有變數,四大古國和牧族是兩顆不好掌控的棋子,她也不能保證一定可以把握住,所以越少人知道越好。再者若是他知道,應該不會允許她做吧!
“主子,術堂堂主讓手下轉告主子,命運未必不能打破的,主子千萬不能放棄!還有族中的長老也全部出來,開始幫主子布棋,主子儘管按照心意去做!”羅玉低低說了一聲,隨後消失在空氣之中。
雲曦拉開袖子,看向那紅色的守宮砂,在月光之下,其中隱約閃現着一隻縮小的鳳凰,隨後又快速不見。看着那仿若幻影一樣的東西讓雲曦的目光冷了不少,隨後將衣服拉了下來,神色再無半點異常。
微風透過窗子吹了進來,雲曦忽然神色一變,目光看向門口,一個白色的影子出現在那裡,雖然看不見神色,不過她卻可以猜到對方的表情定然傷痛中帶着幾分寵溺。想着那樣的表情,她便覺得自己馬上就有種裝不下去的感覺。
“就這般闖入別人未婚妻的帳子裡,白髮君王何時變成登徒子了!”雲曦聲音中帶着些許諷刺,若不是手上的青白之色,幾乎連她自己都覺得表現的不錯。話音未落,人已經落入到一個熟悉的懷抱,那如竹子一般的清新氣息讓她心中懷念不已。
“小曦兒,即便你和我分開,我也不會用你解毒,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已經想好,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兩人四處遊歷,然後找個有山有水的地方住下,我會一直陪着你,直到不能陪着你爲止,可好?”低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着一絲嚮往。人有生老病死,這很正常,不能白頭偕老的夫妻多着呢,只要他們眼下能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就好了。
雲曦握了握拳,推開他嘲弄一笑道:“白髮君王可真是自私,你能陪我多久,半年?一年?那以後我要怎麼活呢?男子和女子不同,若是我嫁了你,日後誰還願意娶我,難道後半輩子我就要一個人度過。這個主意,我實在看不出什麼好的,如今我和我相公這樣挺好,他雖然也中毒,不過只是不能修煉內力而已,並沒有其他影響。而且他身邊也沒有什麼公主郡主的,只有我一個,你若是真心讓我好,就應該成全我!”
君臨淵身體一僵,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許久纔不確定的道:“小曦兒,你說的都是真的?這是你的真實想法嗎?若你說是,我以後再也不會來找你!”
雲曦張了張嘴,決絕的話堵在喉嚨口,根本說不出來。
見她如此,君臨淵的目光亮了起來,他的小曦兒沒有說,那是不是表示這些都是她故意氣他的,一定是這樣,他的小曦兒不可能不要他的。
雲曦愣了一會,忽然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隨後快速的退了回來,似笑非笑的道:“白髮君王,你到現在還沒看明白嗎?我不過是貪戀你的美色而已,你總不會以爲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吧?呵呵,若是之前給了你這種錯覺,那我很抱歉,以後不會了!”說完直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