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在宋芷青知道這一切之前把事情辦妥。
殷黎森那宋芷青的手機撥了一個電話給趙霆，對方聽見他的聲音簡直欣喜若狂，他吩咐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腳步停在重症監護室的門口，隔着百葉簾什麼都看不清楚，他往裡面再走一點，就有護士上來攔他了。
不是親屬不能探視。
“他現在情況怎麼樣？”
“你是病人的親屬嗎？我們不能透露病人病例的。”
“我……我是他哥哥。”
“黎森，”周敏君恰巧也拿着繳費單回到了重症監護室，“別問了，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了，但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他右邊小腿粉碎性骨折，搞不好會終生殘疾。”
殷黎森盯着周敏君的臉，他竟然在自己母親的臉上看到爲小三兒子痛心的表情，“媽，你這麼怎麼了？當初你不是恨得他們牙癢癢嗎？即便現在寬恕了他們，也用不着擺出這幅痛心疾首的模樣。”
噁心。
殷黎森出國半年，他是想通了很多，就算他可以原諒唐聖軒母子，他也不可能對他們有任何一丁點的感情。
如今唐聖軒躺在重症監護室裡，殷黎森擔心的不過是不能讓宋芷青知道這件事。
人心的冷熱在一出生時，或許就已經註定了。
殷黎森邁出了病房，他沒有去看殷起雄，直接出了醫院去街上給宋芷青買午餐吃，都折騰到下午了，那女人一定餓死了，只是嘴硬不說而已。
提着幾道燉品回到病房，殷黎森腳步停在門外，偷偷看向裡面，周敏君將張媽派了過來，張媽削給她的蘋果，她一口一塊，一口一塊。
男人嘴角揚起淡笑，推門進去，“張媽。”
“我的少爺，你總算是回來了，”張媽立馬放下蘋果和刀，上前抱着殷黎森左看右眼，張媽個子矮小，年紀大了也不穿高跟鞋，抱着殷黎森，只到男人的胸前，這幅景象，在宋芷青看來有些滑稽。
殷黎森從小跟張媽生活在一起，也早就習慣了。
張媽摸了摸殷黎森的臉頰，“啊呀，黑了，少爺你這半年去哪兒了你？看看少奶奶這肚子，你差點趕不上孩子出生的那天。”
“我這不是趕上了嘛，趕早不如趕巧，我應該在孩子出生那天，然後瞬間出現在產房門口，這樣夠神秘。”
“你懂什麼，”張媽微微嚴肅起來，“夫妻倆能夠一起見證胎兒的成長是件多幸福的事情，你倒好，所有罪都讓少奶奶來受，自己跑到外面逍遙去了，真是個混小子。”
殷黎森癟癟嘴，將手裡的外賣放在了移動餐桌上，張媽，將宋芷青的褲子推到小腿以上，用手捏着，這麼個美差事，殷黎森怎麼能讓張媽一個人獨佔了呢。
“張媽，放着我來，”殷黎森將張媽拉到一邊，“你幫我把吃的端出來吧，芷青還沒吃午飯呢。”
“你會不會啊？”
“不就是按摩嘛，有什麼了不起的，”殷黎森一副手到擒來的樣子，他起宋芷青一條腿，女人立馬縮了上去，“你別碰我。”
“喂，給個面子行不行啊，你看你現在腿胖的，我給你按按摩，當作是產前減肥了。”
“盡胡說，少奶奶這是水腫，等生完孩子之後自然就會消退的，”張媽將湯端了過來，“少爺你是不知道，少奶奶剛懷孕的那段時間，害喜害得可厲害了，一吃就吐，吃什麼吐什麼，我看了都揪心，將來這孩子生下來也定是個調皮搗蛋的主。”
周敏君剛得知宋芷青懷孕那會兒，就派了張媽到京都市去跟陳姨一起照顧她。
“是嗎？”殷黎森倒是在公司裡見過一個女職員懷孕了，被經理把位子調到了廁所邊，就是因爲她動不動就吐，基本上毫無徵兆。
“他還在肚子裡就這麼欺負他媽，以後鐵定能被我養成一個混世小魔王。”
張媽把湯替給殷黎森，自己坐到一邊給宋芷青按起了腿，“少奶奶，這眼看寶寶再過不久就要出生了，孩子的準生證，你們打算怎麼辦呀？”
張媽畢竟是殷家的人，稍稍逮着一個機會便會爲殷黎森拉線。
“沒關係的，生孩子的時候可以找私立醫院，我過幾天就去找家合適的預約。”
本來在都京市，周崇勤早就已經替她安排好了醫院，從得知宋芷青懷疑以後就是一條龍服務。
“可是……孩子生下來，總還是要上戶口的，不然，以後長大了都沒辦法上學的。”
知道張媽在爲殷黎森說話，宋芷青瞥了他一眼。
“張媽，這些事你別操心了，我自己會處理的，你還有事就先走吧，芷青我會照顧好的。”
現在醫院裡是三個人，張媽來了自然不是來照顧宋芷青一個的。
張媽點點頭，退了出去。
宋芷青在醫院住了兩天，殷黎森突然間好像變得很忙，來醫院的時間也很少，雖然他有專門訂醫院的孕婦餐給宋芷青吃，可是女人好像更加懷念醫院外面的酸辣粉。
自從懷孕之後，宋芷青的口味就變得顛三倒四，一會兒想吃甜的，一會兒想吃辣的，有時又想吃酸的，比如說現在，她就超級想吃又酸又辣的東西。
酸辣粉，好像醫院門口就有一家。
宋芷青穿着睡衣，踩着拖鞋就去了。
記得這裡的重慶酸辣粉，味道很好，生意自然也很好，竟然還要排隊買能買到，宋芷青數了一下，前面還有八個人。
一猶豫，竟然成了九個人，她立馬站了上去，前面有幾個人看她是孕婦，竟然主動讓了位置出來。
一碗熱騰騰的酸辣粉到了宋芷青的手裡，她端着往病房走去，真想立馬就嘗一口。
“s?ur，s?ur，s?ur……”（嫂子，嫂子，嫂子……）
周邊的人在說什麼宋芷青根本不留意，直到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才轉過身來找尋聲音的來源，那個聲音並不是很熟悉。
“芷、青，芷、青，”娜莎衝着宋芷青跑了上來，她學會的漢語僅僅就是殷家人的名字而已。
“娜莎？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