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錢買自在
岑三娘並不知曉這一切。算着日子讓百草捧了插屏去拜訪大夫人。
兩座插屏排在一起。同樣的樣式大小,同樣彩繡牡丹,只有花形與色彩不同,巧巧的一對兒。
大夫人眉開眼笑,捧在手裡嘖嘖稱讚:“三娘,沒想到你奶孃還有這等手藝!”
岑三娘抿嘴笑道:“奶孃不會蘇繡的技藝。這扇插屏是託織錦坊尋的。”
“織錦坊不是賣布料的嗎?怎麼會有這樣的插屏?”大夫人覺得奇怪。
岑三娘笑道:“上回那個徐媽媽來送料子時不是說了?她家掌櫃的從長安進的貨。長安是京城,能尋到蘇繡插屏也不是件難事。我便畫了樣子,多許了些銀子讓給找一面一樣的插屏。”
一提銀子,大夫人馬上問道:“這插屏嬸子正需要,真送我心坎上了。花了多少銀子,嬸子給你。”
岑三娘嗔了她一眼:“三娘得大堂嬸照顧,想孝敬您,你還給我銀子,三娘豈不是白費心了?”
壽禮有了着落,又聽得順耳,大夫人心裡高興:“好好好,嬸子就領你的情啦。在府裡短什麼,下人不聽使喚,僅管來找嬸子好了。”
岑三娘笑咪咪的說道:“還別說,三娘正有事求大堂嬸幫忙呢。”
“什麼事啊?”大夫人關切的問道。
岑三娘面露羞澀:“這月底九哥兒生辰,聽四堂嬸說會在花園子裡辦席。下月逢七巧節,六娘七娘商量着要請方家姑娘和王家姑娘來園子裡遊玩。接着便是仲秋節,府裡也會請客。我已經定親了。水榭畢竟在花園子裡,府裡請客辦酒來往人多,撞着不太方便。三娘想搬回原來的院子,閉門繡嫁妝。水榭上下兩層,六娘七娘也住得寬敞一些。原本該向堂祖母回稟,一來只是瑣事,二來管家的是大堂嬸,所以就乾脆來求您了。”
大夫人聽是這事,笑着應了:“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這樣吧,我吩咐人把原來的院子清掃乾淨,你再搬回去吧。”
搬回去少了眼線,出府辦事也方便許多。岑三娘大喜,起身朝大夫人行禮稱謝。
大夫人扶住她笑道:“小事罷了。雖說定了親,老關在院子裡繡嫁妝也太煩悶了。如果有機會外出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的。”
岑三娘現在就怕離開岑家,堅決的搖頭:“大堂嬸好意三娘心領了。父親過世時,三娘大病一場。這幾年養的好了些,終究傷了根本。上回去了趟方家,在外強撐着,回家倒頭就睡,兩三天才回過神來。還是在家裡舒服。做點繡活,看書習字倒也快活。不瞞大堂嬸,搬回原來的院子,茶水間裡做點吃食也方便。”
大夫人不疑有它:“還別說,嬸子管着家,公中大廚房送的飯菜還是比不得自家院裡的小竈。行了,你不想出門走動,再有請柬來,嬸子替你擋了便是。”
岑三娘感激的望着她,從袖中抽出張一千兩的銀票放在案几上:“奶孃和百草出門採買不方便,麻煩大堂嬸吩咐廚房採買幫着買些米麪。”
“你這是做什麼?還當我是你親嬸子麼?”大夫人面露不虞,暗想岑三娘果然還有私財捏在手裡。
岑三娘將銀票又推了過去:“實不相瞞,除去給堂祖母幫着置辦嫁妝的,三娘手裡還留着幾千兩銀子。院子裡開小竈,不能也用着公中的銀錢,大堂嬸當着家,不能壞了規矩。再說……”她再次羞紅了臉,低聲說道,“奶孃想給三娘好好補下身子……”
進府的時候差點病死,想在出嫁前調理補養也在情理之中。大夫人便收了銀票。
兩年時間,每天燉只雞也花不了兩百兩銀子。岑三娘捨得花錢,將來還有求着自己的時候。幾千兩銀子大半都能揣進自己的荷包。大夫人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