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乘風蹲下身子來,先在黃毛的身上摁了摁,看看他有沒有受什麼嚴重的傷,發現他的腿和胳膊可能摔斷了,其他並沒什麼大礙,但是有無內傷看不出來。
又在他的口袋翻了翻,找出一個錢包,裡有幾千塊錢現金和一堆銀行卡,還有身份證和駕駛證。
不過葉乘風這才注意到,身份證上的照片上居然是一個青澀的長髮女生,而一側的性別欄赫然寫着女。
葉乘風拿着身份證仔細的對比了一下地上的黃毛,才發現的確是同一個人,居然是個假小子。
不過地上的黃毛完全一副中性打扮,加上剪了一個男生頭,完全看不出女性的特徵了。
再看姓名欄裡寫着鄢帆,出生日期顯示她已經二十四歲了,又看了看地上的女人,還真看不出來,她看上去也就二十左右的樣子。
鄢帆抓住葉乘風的腿,手上還在哆嗦不已,不住地朝葉乘風道,“救救我……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葉乘風沒搭理她,將她從綠化帶裡拖了出來,她滿臉驚恐,也不知道葉乘風想幹什麼。
畢竟她是因爲要和葉乘風飆車,才發生車禍的,看葉乘風一臉冷峻也不吭聲,暗想別遇到個劫財劫色的,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嫁禍給集裝車司機。
當鄢帆被從綠化帶裡拖出來的時候,她才注意到,一側的路邊同伴的屍體正靜靜的躺在那裡,周邊的地上已經印的滿是鮮血了。
本來鄢帆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現在看到前一刻還和自己在酒吧裡有說有笑的夥伴,現在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而且以後再也不可能一起喝酒了。
她開始有些後怕了,今天是運氣好,自己沒死,如果自己那天運氣不好,躺在那邊的很可能就是她自己。
想到這些,鄢帆感覺渾身都是冷汗,不禁開始哆嗦了起來,她從來沒有感覺死亡居然離她這麼近。
葉乘風並沒有管她,而是拿出手機坐到自己的哈雷車上,“喂,淮海東路出了一起車禍,一死一傷,是一輛外地的集裝車,車號……沒看清,我現在送另外一個傷者去醫院……”
鄢帆見葉乘風是打的報警電話,心裡才稍微舒了一口氣,朝着葉乘風道,“謝謝你,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你放心……”
葉乘風點上一根菸,朝着鄢帆一聲冷笑,“留着你的錢去地府花吧!”說着就朝她走了過來。
鄢帆沒明白他的意思,見葉乘風的臉上依然沒有絲毫的表情,心中不禁詫異,這貨不會報警之後再來劫殺自己吧?
不想葉乘風走過去,一把將她扛了起來,剛纔沒太注意,這會抗在肩上,才感覺她胸口還有點料。
不過他只是冷哼一聲,“你這麼玩法,今天逃過一劫,但是下次未必這麼走運了!”
葉乘風扛着鄢帆將她放到哈雷的前面,自己隨後跨上哈雷,一擰油門,哈雷迅速的開離了車禍現場。
哈雷車開離車禍現場的時候,也不知道葉乘風是不是故意的,在那具屍體面前繞行了兩圈纔開走。
鄢帆見自己的夥伴完全已經認不出原來的樣貌了,嚇的眼淚鼻涕一把。
葉乘風一聲冷笑後,纔開車送鄢帆去了醫院,到了醫院立刻讓人送去急診室,自己則拿着鄢帆的身份證和錢給她掛了號。
鄢帆在急診室的時候,醫院過來詢問葉乘風情況,他如實回答說是車禍。
在等鄢帆急診的時候,交通局的人也趕到了醫院,給葉乘風又錄了一份口供,同時另外一個黃毛的屍體已經被送來了。
給鄢帆急救的醫生這時出來,鄢帆也被護士推去了做其他檢查,鄢帆見葉乘風,還轉頭看向他,“謝謝你,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醫生問葉乘風是不是鄢帆家屬,葉乘風搖了搖頭。
一側的交警上前問醫生,“傷者情況怎麼樣?適不適合做口供?”
醫生說傷者的肩骨、手肘、膝蓋骨、肋骨以及盆骨都有或輕或重的斷裂情況,有沒有內傷,還要做進一步檢查。
交警只好再等鄢帆進一步的做檢查,再轉身想和葉乘風說兩句什麼,卻發現已經不見他的身影了。
等鄢帆再出來時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的事了,交警上前問醫生什麼情況。
醫生說,“脾臟有些破裂,幸虧及時送來醫院,要是再晚半個小時,情況就不一定了!”
交警又問現在能不能給傷者做筆錄,醫生說只能長話短問,傷者需要休息。
交警給鄢帆簡單的錄完口供,鄢帆的父母也趕到了醫院,一見自己父母來了,鄢帆眼淚頓時又下來了。
鄢父穿着西裝打着領帶,看上去四十五六的樣子,臉色很是冷峻地看着病牀上的女兒。
醫生已經把情況和他說了,他見女兒畢竟沒什麼生命危險,所以不算太擔心。
鄢母倒是一臉心疼的抓着女兒的手,眼淚頓時就下來了,“小帆,你想嚇死媽媽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媽媽可怎麼活啊……”
鄢父朝鄢母一聲沉喝,“慈母多敗兒,小帆有今天,全是你這個做媽媽的責任……”
鄢母擡頭反駁,“你整天不是上班就是外面應酬,什麼時候問過我和女兒,現在出事了,纔怪在我頭上……”
兩口子正吵着呢,就聽外面傳來了一聲嚎啕大哭,“……我的小超啊……小超你回來啊……”
病房裡頓時安靜了,鄢帆眼淚也下來了,小超就是她的朋友,外面哭的是小超的媽媽。
鄢父臉色也是一沉,隨即問一側的交警道,“肇事司機找到了麼,有沒有目擊者?意外是怎麼發生的?”
交警立刻和鄢父說明了情況,“鄢先生,根據你女兒的口供,肇事車輛是一輛集裝車,我們已經通知局裡,開始找了……現場本來就是一個頻發車禍的地方,另外送你女兒來醫院的目擊者的口供和你女兒的口供基本符合……”
鄢父立刻厲聲道,“你們怎麼搞的,我們帝豪每年給你們交通局捐那麼多錢,這樣的路道早就該重修了……”
說着看了一眼交警手裡的口供,這才注意到,送女兒來醫院的是一個叫葉乘風的人。
鄢帆這時朝鄢父道,“爸爸,我知道錯了,都是我不好,我以後再也不亂來了!”
鄢父冷哼一聲,“希望這次你從鬼門關回來,能知道好歹!”
鄢帆立刻又朝鄢父道,“爸,你要幫我找到送我來醫院的人,我想好好報答他!”
鄢父又是一聲冷哼,“報答?怎麼報答,還不是拿我的錢去報答……”
鄢母連忙道,“女兒都知道錯了,你還罵她做什麼?”
鄢帆卻朝鄢母道,“爸說的對,這麼多年,我一直吃用家裡的,這次等我出院後,我會去公司上班!”
鄢母聞言有點不敢相信地看着女兒,以往怎麼說都說不通的女兒,經過這場車禍,真的懂事了?
鄢父沒有說話,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鄢帆,“等你出院再說吧!”心裡卻記下了葉乘風的名字。
……
而此時的葉乘風已經開着哈雷回到自己住所的小區了,當他開門進屋的時候,溫柔和舒瑾應該都睡下了。
飯廳的桌上依然留着一桌菜,還有一瓶紅酒,看樣子是爲舒瑾找到新工作慶祝的,不過桌上的飯菜沒有動,只是酒都喝光了。
葉乘風見狀這纔想起來,自己答應舒瑾,等同學聚會結束給她回電話的事。
等葉乘風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發現沙發上正坐着一個女人,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睡袍,身上的曲線在陽臺外灑進來的月光下若隱若現。
仔細一看之下,半透明的睡袍裡似乎什麼都沒有穿,看的葉乘風心下不禁一動,看那身形應該是舒瑾的。
如果不是葉乘風剛剛纔和李秋慧酣暢淋漓的大戰過一場,葉乘風此時早已按捺不住了。
不過他此時卻是一點慾望也沒有,只是朝舒瑾道,“這麼晚還不睡?”
舒瑾坐在原地沒有動,等葉乘風走過去時,才發現舒瑾一臉的不高興,他知道肯定是因爲晚上沒回電話給他。
葉乘風連忙朝舒瑾道,“今晚和同學聚會,一直玩到現在,實在抱歉!”
“那之後呢?”舒瑾小嘴一嘟,朝葉乘風道,“我之後給你又打了好幾個電話,你怎麼沒接,我和柔柔一直等你等到十點鐘……”
葉乘風連忙拿出手機一看,原來調成靜音了,的確上面有幾個未接電話,立刻放到舒瑾的前面,“你看,靜音,我沒聽到,當時是在KTV……”
舒瑾瞥了一眼電話,臉上的不快頓時消失了,立刻朝葉乘風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不回我電話的!”
葉乘風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舒瑾,我靠,這丫頭的臉色轉變也太快了吧?
正想着呢,這時舒瑾起身大聲道,“柔柔,你輸了……”
葉乘風轉頭看去,卻見溫柔這時也走到了客廳,聳了聳肩,朝舒瑾道,“我願賭服輸!”
葉乘風一臉詫異地看着連忙,“什麼情況?你們在拿我來打賭?”
舒瑾立刻起身道,“今天我面試過關,等你回來慶祝,一直等到現在,怎麼拿你打一個賭還不行麼?”
葉乘風無奈,只好起身道,“好,是我不對,那麼現在怎麼辦?”
溫柔指了指桌上沒動的飯菜,舒瑾立刻道,“罰你去把飯菜都熱一遍,我和柔柔快餓死了!”
葉乘風聳了聳肩膀,只好起身去熱飯菜,等飯菜熱好後,一男二女坐在飯廳爲舒瑾補慶祝。
三人一直吃到凌晨一點,溫柔實在困的不行,這才各自去睡覺。